山下溪水边,谢道颖以溪水当镜,对镜自照。
姐还是那么的美,什么雌雄莫辨,姐现在就是个男的。
谢道颖摸了摸胸,嗯,确实是个男的。
“你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谢道颖吓了一跳,差点儿栽到溪水中。
她抬头一看:“马文才,你在这里做什么?把我吓死了,想继承我那还未到手的一百金吗?”
“呵,”马文才冷哼一声,指了指他的手道,“你在做什么?自己猥亵自己?你脑子有病?”
谢道颖看了看自己放在自己胸口的手,冷哼一声,怎么了?以为她就会不好意思了,尴尬了?
不可能。
她眉毛一挑道:“怎么了?我摸我自己的胸肌,你管得着吗?还是说,你也想摸?”
“呵,谢道颖,你是不是太侮辱人了?就你,还有胸肌?我用得着摸你的?”
马文才走到谢道颖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比了比俩人的个头,再比了比两人的胸前,问道:“谁有胸肌,谁没有胸肌,有没有眼睛,会不会看?”
在如此鲜明的对比之下,谢道颖终于讪讪的说道:“我还会长的。”
“你十五了吧?男子的初次梦遗有过吧?你还长什么长?”
梦遗?谢道颖立刻就猥琐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马文才道:“我还没有。”
大概率,她一辈子都不会有。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有的?”
“我十......,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那就是有了。那你,有通房吗?有妾室吗?”
“没有,怎么?你有?我警告你,男子泄元阳早了,短命。”
“哦,我也没有。”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泄元阳的,笑死,她根本就没有元阳可泄啊。
“那就好,凡事都应顺其自然。”
“哦,那你,将来会三妻四妾吗?”
“不会,怎么?你会?”
“哈,我也不会。”不,她没这个三妻四妾的机会。
“看来,你与我很像,很少有男子会不喜三妻四妾。”
“嗯,哈哈。”谢道颖很敷衍,她是不喜吗?她是根本就没那个机会好吧?
“你放心,既然你与我相像,那么在书院的这三年,我会罩着你。那一百金你安心的拿着,有我在,不敢有人打你的主意。”
“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懂的,谢谢你。”
“不需要。”
“那,我问你个问题,为何是三年?”
“怎么?你还想我照顾你一辈子?三年之后,你我各自为官,若是政见不合,那便有可能是敌人,是敌人,便会不死不休,难道我有那么蠢,竟然会照顾我不死不休的敌人?”
“哦,你这也太恩怨分明了。不过,我应该做不了官。”
“为何如此说?你来书院读书,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的吗?”
“那你说错了,我家中有两位哥哥,我爹娘的希望可不在我的身上。他们原本不同意我出来读书,因为在家中就可以读书。我能来尼山书院,皆是我自己争取的,我就想来外面看看。”
听他如此说话,马文才也没有劝他什么,只是说道:“你以后会懂的,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才能做自己的主人。”
“你这话很有道理,做自己命运的主人。就好比现在,我就做不了自己命运的主人,还要在这里挑水。”
哼哼哼,夫子啊夫子,等休息日到了,我也要让你做不了自己命运的主人。
马文才拿起木桶,从溪里打了满满的两桶水上来。
谢道颖连忙阻止道:“不用不用不用,这么满,我真的挑不走的,你相信我。”
“我挑。”
“可是夫子......”
“你以为,他能奈我何?”
“但是,他能奈我何啊。你放下你放下,真的不必这么多。”
马文才放下两只木桶,眯眼看着谢道颖道:“你就不是如此循规蹈矩之人,说吧,有什么计划。”
“唉,你这么精明做什么?做人么,难得糊涂嘛。”
“说吧。”
“嗐,还不是那个秦京生嘛,他肯定不会让我好过的,定然会在水缸上捣鬼。”
“你做什么了?”
“哪里是我做什么了?你要问是他做什么了。从昨日他就对我心怀不满,今日又当堂被我嘲笑,他不趁机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我的谢字倒着写。”
“嗯,防君子不防小人,你要将计就计。”
“自然,我这也是顺势而为,成全他的‘好人好事’。”
“好,你要多少水?”
“嗯,半桶的半桶的半桶吧。”
“可。”马文才说着,便将水又倒回了溪中。
谢道颖挑着那两桶只盖住了桶点儿的那点儿水,往山院而去。
马文才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前面那越走越摇晃的纤细身影,两步便跨到了他的面前,手一伸,担子便到了自己的肩上。
“跟上我,走路也似蜗牛爬,耽误我的时间。”
谢道颖甩甩酸痛的膀子道:“我如何耽误你的时间了?”
“第一,你走在我前面挡我路了;第二,你若回屋晚了,定会吵到我睡觉。”
哼,想帮我挑水就直说,偏偏要傲娇。当她谢道颖看不出来吗?他马文才很闲的吗?会到溪边捡蜗牛?还是她这么大只的。
我这情商,真是棒棒哒。谢道颖忍不住给自己点了N个赞,与马文才同房,又与他同桌,这波不亏,简直赚大发了。
怪不得大家昨日都抢着与他同一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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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水缸处,秦京生贼头贼脑的过来了。
他四处看看,再看看,确定了四下里无人了之后,便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嘣嘣嘣几下,就敲坏了一口大缸,缸里的水汩汩的流了出来。
“大功告成。”秦京生正想扔了石块功成身退呢,没想到,突然间蹦出了一个人。
“逮到了逮到了!逮到了一个砸缸贼!”
“你是琴书?谢道颖的书童。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砸缸了?”秦京生从容的丢掉了手中的石头。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琴书说道,“你想耍赖?”
“我需要耍赖吗?除了你,谁看到了?我还说你为了你家公子,冤枉我呢。我多委屈啊,被你们主仆如此欺负。”
“哈,除了他,还有我,我也看到了,可以证明不是他冤枉了你。”此时,突然又蹦出了一个人来。
秦京生脸色变了,这是马统。
“最啊,我也看到了,不是他们冤枉了你。秦京生,你也真够坏的了,我辛辛苦苦的挑了好几担水,结果你轻轻松松的就给我放跑了。更重要的是,你砸的是我们书院的水缸哦,也不知道,故意弄坏书院的东西,会不会被赶出书院呢?”
“你,你少胡说!不过就是一口缸而已,怎么可能严重到逐出书院?”
“那若是再加一个我呢?”此时,又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马,马文才!”秦京生傻眼了,这下,他彻底赖不掉了。
只是,马文才怎么与谢道颖在一起呢?谢道颖不是挑水去了吗?
没错,她就是挑水去了,只是快到这里的时候,马文才才把担子还给她。
谢道颖把水桶担子放在了地上,然后把水倒进了那个正汩汩冒着水的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