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徐猛看着地上的女婢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早已昏死过去,没有了半条性命,急忙让人送到小安神医安素西的医馆,吩咐夏述东秋二女尽心照看。
“管爷,这医馆的花费我可是不出的啊。”袁氏急忙说道。
徐猛查看了下眼地上章贵的尸体,虽然浑身遭受了大火灼伤,但下身浑身血迹,显然也是遭受了巨大伤害。
“到底怎么回事?”徐猛问道,不过在那昏死的女婢身上其实已经多少有些了解。
“你们还不赶紧跟管爷说?”袁氏怒斥道。
“管爷,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一名小厮说道:“今日牙伺到了十几名女奴,家主看上了一个,便将其叫到房中想要服侍,可后来不知为何,那女奴浑身血迹地从房中跑了出来,我们想要去查看,却不知为何忽然发生了大火。”
“管爷,这还用想么,定是那贱人杀害了我家老八,又放火打算烧了我家牙伺。”
徐猛眉头紧蹙,其实从那女婢身上 徐猛已经看到一些事情,当时章贵的确是看中了一名女奴,将其唤至房中想要强行侵犯,哪知那女奴刚来没遭受过毒打,性子刚烈,誓死不从,与章贵发生冲突,情急之下,用刀刺伤了章贵下身,然后跑了出来。
然而徐猛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名女奴逃离章贵房间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大火。
这大火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发生?
难道是章贵重伤之后不小心打翻了房中火烛引起的么?
不过如今章贵已经死去,徐猛无法从其身上看到更多信息。
“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么?可有预定的主家?”徐猛看向身后的十几名女奴小厮。
“这是八爷从其他府城运过来的,今日刚到,其他的并不清楚。”
徐猛点点头,看向一旁的袁氏。
“管爷,这事不是明摆着么?”
“我问你,章老八最近可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啊,最近是东家查账的日子,老八最近一直在应酬东家,这个时间段哪也没有去。”袁氏说道。
所谓东家便是章贵背后仰仗的世家。
“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么?”
“已经派了人去请,应该快过来了。”
说话间,便见几人跟着一锦服公子哥赶来,徐猛一望,便洞察了来者的身份,以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下了然。
锦服公子哥瞥了眼地上章贵的尸体,向一旁的袁氏冷声问道:“老八怎么出的事?”
袁氏当即将那女奴的事情声泪俱下地诉述一通。“少东家,老八一直为你勤勤恳恳做事,你一定要为老八做主啊。”
锦服公子哥面色阴沉,转头看向徐猛,说道:“徐管爷,这章贵是我秦家的人,这牙伺也算是我秦家的一份产业,徐管爷应该给我们秦家一个交代吧?况且只是一个女奴而已,徐管爷不妨将其交给我们处理。”
“秦家?”徐猛微微沉吟一声,说道:“是京畿大将军府的秦家么?”
锦服公子哥眼神中浮现一丝傲然,对徐猛的疑问不置可否,但内心却有些惊诧,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边陲小县的破落衙役能够看穿自己的身份,这份眼力着实狠辣。
“听说秦家少将军马上要去西南边陲戍关,想不到竟然会来我们这边陲小县,这要是传了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吧?”
锦服公子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说道:“少将军是我族兄。”
徐猛装作一愣,顿时装作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只是秦家的旁系而已啊。”
锦服公子哥面色一冷。
“秦家旁系怎么了?那也是你得罪不起的。”袁氏大声呵斥道,如今秦家人在此,她也有了底气,并不将徐猛这个青山县的衙役放在眼里。
徐猛冷然一笑,看向锦服公子哥,忽然下令说道:“给我拿下这几个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旁青山县的十几个衙役纷纷抽刀抵在了几人的脖子上。
锦服公子哥的几个手下显然是练家子,面色不变,正要准备动手,却见锦服公子哥笑道:“徐管爷,你还真是好大的狗胆啊,这宜州乃是三皇子殿下的属地,这青山县也是七皇子殿下的属地,你就不怕两位皇子责怪么?这人你是抓的容易,只怕想要放掉可就难了。”
“姓徐的,这可是秦家的公子,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旁的袁氏也是急忙怒斥。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徐猛喝到,眼神中迸发的杀机让袁氏心底一寒,急忙闭嘴。
徐猛见锦服公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摆摆手,说道:“你们先将他这几个手下押解到县衙,注意一定要绑结实,这几个人可都是练家子。”
几个衙役得令,迅速押着锦服公子哥的几个手下往青山县县衙走去。
几人看向锦服公子哥,显然只要锦服公子哥暗示一下,几人便要动手,撂倒十几个衙役不在话下。
锦服公子哥看了眼徐猛,说道:“你们先跟他们回去。”
徐猛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若是这锦服公子哥这个时候发难,徐猛还真拿不住对方,甚至可能将自己折进去。
不过徐猛在赌,在赌对方不愿将事情闹大,在赌对方觉得自己拿他没有办法,在赌七皇子楚锺至少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锦服公子哥的几个手下见此,也只能乖乖地被几个衙役押解到青山县县衙。
只要到了青山县县衙,有严棠坐镇,几个练家子翻不起大浪。
见众人走远,徐猛又重新面对锦服公子。现在是自己拿捏对方的时候了。
锦服公子哥冷冷地看向徐猛说道:“想来七皇子殿下很快就能知道你干的好事。”
锦服公子哥之所以肯让自己的手下随同衙役前往青山县县衙,就是觉得到了县衙,三皇子楚锺必然会过问此事,到时候必然会将自己释放。
“是么?”徐猛微微一笑,然后怪异的看向锦服公子,一只手探出,伸向其胸前,然后从锦服公子的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笑道:“若是我将这封书信交给秦老将军,不知会怎样?”
“你,你找死。”锦服公子脸色大变,想要动手,却被身后的几个衙役狠狠按住。
此时锦服公子总算明白了徐猛为什么要先将自己的手下押解到青山县县衙。
这是早就摆明了要搞自己。
这狗日的真卑鄙。
“秦苏公子,我应该这么称呼你吧?”徐猛冷笑一声:“现在谁死还不清楚。”顿顿,继续说道:“将秦公子找个独立隐秘的地方严加看管。”
“徐管爷,秦某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只要你——”秦苏一路嘶喊,不过已经被衙役押解走远,徐猛却是听不见了。
徐猛看了眼一旁的袁氏,微微一笑,说道:“有些事知道了只会死的更惨。”然后转身离开。
袁氏这等精明的生意人是何等的玲珑心思,岂能不知这秦苏怕是有把柄落在了徐猛的手里,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该连夜派人去京畿送消息么?可现在还来得及么?
看秦苏的情形,应该事情极为复杂,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自己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
而且明显徐猛走的时候,明显是在警告自己。若是自己派人送信,只怕自己连今夜都活不下去。
徐猛这可是一个狠人,青山县最近不少土族豪绅都栽倒了他的手里。
管他呢,神仙打架,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袁氏打定主意,然后又看向一旁的众人,狠声说道:“今夜的事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且今夜谁也不得擅自离开牙伺,谁要是离开,直接打死。”
而在青山县县衙后堂,七皇子楚锺看着手中的密信,眼神闪烁不定,“这应该就是章贵被杀的真正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