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夏宁和宋允棠同时松开了手,程小乐脱离了束缚,赶忙扑向徐翠。
“娘。”
见儿子哭的撕心裂肺,徐翠心疼的不行,顺带着将宋允棠也恨上了。
儿子自出生到现在,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呢。
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来,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宋允棠再次望着她。
“鲁爷家在何处?”
徐翠抱着儿子缩了缩脖子。
“就在隔壁十里村。”
宋允棠冷眼望着她。
“带路!”
徐翠往程复的方向望了眼,“带路可以,你能不能先将你姑父的毒解了?”
宋允棠往程复的方向瞥了眼。
“一时半刻死不了,但你若再不抓紧,一旦毒入肺腑,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他。”
徐翠听罢,赶忙将儿子交给程母。
“娘,你先帮我照看着小乐,我会尽快将解药带回的。”
程母点头,将小乐环在怀中。
“哎,你快去快回,一定要将解药带回来啊!”
程复只觉得腹部好似被什么碾过一般的疼,见徐翠领着徐家人离开,他将手伸向两个兄长。
“大哥二哥,我要去茅房。”
“去茅房?”
兄弟两个心里一惊。
不是说这个毒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吗?难道肚子里的肠子就开始化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马虎,赶忙上前将脸色苍白的弟弟扶了起来。
可程复还未站起身,便听得“噗”的一声,院子里顿时弥漫起了一股腐臭的味道,熏的程母和两个嫂子捏着鼻子领着程小乐迅速远离他。
两个兄长更是快将脸熏绿了。
“呕!”
两兄弟实在没忍住,捂着脖子吐了起来。
程复望见家里人的反应,又难堪又生气。
他铁青着脸,重重一拳捶在地上。
都怪宋允棠,要不是她给自己下毒,今日也不会出这个丑。
总有一天,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
徐翠领着宋允棠往十里村走,故意将脚步放的很慢。
再不济,她也是徐永福和徐永旺的亲妹妹。
两个嫡亲的兄长在,她就不信宋允棠还能将她如何。
可宋允棠却并未考虑这些,她只想快些找到念儿,将她带回家中,她给夏宁使了个眼色,便见夏宁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抵在徐翠腰间。
“速度快点!”
徐翠虽生气,却也害怕夏宁真的会动手,尤其她身上的气势,冷冽的叫她感到恐惧。
她不情不愿的冷哼一声。
“快点又如何?那臭丫头都送到十里村大半个时辰了,这会该发生的怕是都已经发生了,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找到她又能怎样?”
夏宁跟念儿相处了大半年时间,平日里待一块的时候,小姑娘总是一口一个夏宁姐的喊着,多少也处出点感情来了。
这会听见徐翠的话,没忍住将手中的匕首抵的用力了一些。
徐翠腰部受了痛,吓的脚步不由再次加快。
“大哥二哥,你们倒是给我说句话啊,我可是你们的亲妹妹!”
徐永福和徐永旺没说话。
两人心底对徐翠已经失望透顶。
从未想过妹妹有朝一日会变成这般冷血的模样,今日的她,叫兄弟俩觉得极其陌生。
爹娘要是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怕是能气的厥过去。
见两个兄长没有要为她出头的意思,徐翠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力反抗。
.
几人走过田野,翻过一座山头,约摸着两刻钟的功夫,终于到达十里村。
徐翠指了指前边的院子。
“就是这里了。”
徐永福和徐永旺兄弟俩听罢,赶忙上前敲门。
“开门!”
徐翠见状,望向宋允棠。
“我已经将你们带到这儿了,能放我走了吧?”
“门还没开,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宋允棠说着,望向徐永福和徐永旺,“大伯,爹,要不还是直接撞开吧。”
不远处的徐文成已经做好了要撞门的架势。
“爹,大伯,你们让开。”
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往门口冲了。
夏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徐翠砍晕之后,一个翻身进了院子,挑开了门后的横木。
同一时间,徐文成撞上了院门。
“哐当”一声,门被撞开,徐文成因为用力过猛,一个刹不住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后,飞扑进了院中,重重砸在地上。
紧接着是痛苦的哀嚎声。
“哎哟!”
站在院门边的徐永福和徐永旺两人都傻眼了。
徐永福脸上肌肉直抖动。
徐永旺抹了把脸,只觉得没眼看。
丢人,太丢人!
宋允棠见门开了,赶忙冲进院中。
“念儿!”
夏宁紧随其后。
徐永福则将被劈晕的徐翠拉进了院中。
院中没有看到念儿,宋允棠直接闯进屋里。
屋里有些昏暗,四处乱糟糟的,还散发着些许霉味,走进内室,之前见过一次的鲁爷衣冠不整的趴在地上,脑袋上的血还未凝固,旁边还散落着碎裂的陶片。
夏宁见状,赶忙从床上抽了些稻草撒在他身上。
念儿正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她眼神有些空洞,面上皆是恐惧。
露在外边的手臂、双足、嘴角和额头上还带着些青肿和擦伤的痕迹,身上披着的衣服更是破破碎碎,几乎遮不住她的身体。
夏宁在看见屋里的情况时,反手先将门给掩上了。
望见她这般模样,宋允棠只觉得一颗心被揪起,有些难受,更有心疼。
“念儿。”
她轻轻唤了一声。
念儿见到宋允棠,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原本空洞的眼神中布满了委屈。
“表嫂。”
她嘶哑着声音,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宋允棠赶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的身子笼罩。
“走,我们回家。”
念儿侧了侧身子,避开她的触碰。
“别脏了表嫂的手。”
宋允棠心里一软,在她身旁坐下,将她拥入怀中。
“念儿,都过去了。”
念儿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她趴在宋允棠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表嫂,我杀人了。”
宋允棠轻抚着她的背。
“是他死有余辜。”她将念儿扶起,从怀中拿了帕子给她擦着眼泪,望着她身上的伤,“他还打你了吗?”
念儿点头,垂下眼。
“有些伤是我爹打的,有些是鲁爷打的。”她再次环着自己的身子,抓着衣服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他撕了我的衣服,看光了我的身子,还想侵犯我,情急之下,我从床底下摸到了一个陶罐……”
说着说着,眼里又蓄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