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民宅。
楚璟修手握栖霞珠,不住把玩端详。
濮南王密使前来,显得毕恭毕敬:
“楚将军,不知进展如何?”
“怎么?你还不放心我?”楚璟修自信满满:“一切顺利。”
“还望将军能详细说一说,我们也好暗中配合。”
密使想要问出详情,否则,没办法向濮南王交代。
“配合?你们若是能帮上忙,就不用我出马了。”
密使紧咬牙关,将一口恶气咽下。
“不算帮忙,但暗中行事,也要避开楚将军啊。以免误事。”
楚璟修看向手中栖霞珠,冷笑一声:
“好吧。开局很是顺利,韩影已然对我产生兴趣,并且心存愧疚。”
“可是,这与涂一乐有何关系?”
“愚蠢,唉。”楚璟修不屑摇头:“涂一乐、韩影两人互有情愫。此时我的出现,无异于会令涂一乐方寸大乱。”
“而后呢?”
“纵使他涂一乐再有手段,人一旦陷入情感纠葛,将会像个傻子。到时候,他会错漏百出。我会引他到凌云城或是濮南。而后,再伺机动手,将易如反掌。”
密使得到了答案,心中无比鄙夷。
虽然是个不错突破口,但靠勾引女子扰乱对方,的确也够下作。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在濮南王看来,楚璟修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顺利,便带他一同夺得天下。
不顺,便弃之不用,脱个干干净净。
“楚将军高明。为保安全,我会少来。若有事情,随时唤我。告辞。”
“等等。”
楚璟修突然叫住密使。
密使心中一惊,莫非他得知濮南王用意?
只不过想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
密使强装镇静,随后将毒药握在手心。
“将军还有何事?”
楚璟修眉头紧皱,思索片刻,方才缓缓开口:
“咖啡,是何物?濮南可有?”
“啊?”密使一脸蒙:“没听说过。”
第二天。
麒麟大街之上。
朝臣们的马车、轿子络绎不绝。
皇上御赐相府,已经收拾妥当一处。
人们深知,今后两条分割的大街,恐怕就此变作相府内路。
而此时大街之上,行人、乞丐不时还会出现经过。
朝臣们并不顾及其他,纷纷向着相府而入。
今天,是左丞相开府第一天,谁也不想晚到,触了霉头。
相府朱红色大门,彰显着威严。
门楣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四个鎏金大字:“左丞相府。”
涂一乐曾对此颇有微词。
他主张,凡事还需节俭,只做两个大字“相府”,该省省该花花嘛。
谁知,却被郭由真手下一众官员反对,说是破坏了规制。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踏入府内,庭院宽敞开阔。
青石铺就道路蜿蜒其间。
两旁参天大树,枝叶交错。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光斑在地上舞动。
景色很是惬意,但朝臣们全然无心顾及。
正堂宏伟壮观,雕梁画栋。
每一处花纹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两侧分列椅子,整齐分布。
朝臣却在两侧分立,无一人上前落座。
涂一乐缓步进入正堂,一身华贵端庄官服。
朝臣纷纷行礼,无人敢有丝毫怠慢。
有的人却心中不甘,不明白为何涂一乐能稳居高位。
可只能心中想想,完全不敢说出半句。
涂一乐手中权力甚是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涂一乐会使用手中权力。
“呀,都快坐啊。”涂一乐连连摆手:“都别拘谨,开府又不是上朝,快坐。”
涂一乐端坐在上。
而朝臣们左右观瞧,一个个却不妄动。
佟承志很是得意,直接上前,坐在左手首位。
他很是自信,已经单独拜见涂一乐。
两人所谈无比隐晦。
佟承志一再向涂一乐表明,水利之事定当将利益奉上。
涂一乐则是礼遇有加,不住说着好说、好说。
他便很是放心,依然认为与涂一乐已成一派。
做起事来,自然有恃无恐。
“涂相礼遇有加,各位别辜负好意,都快坐吧。”
佟承志坐下后,还不忘劝说起众人。
卓万里、许弘自不用说,走上前去,坐在右手位置。
朝臣们见状,便放下心来,纷纷上前,陆陆续续入座。
众人皆知,座次大有讲究,坐下之前都是谨小慎微,以免自己坐得过于靠前。
涂一乐并不着急、催促,只是静静看着,等待众人。
“各位大人,有事可禀奏商议。”
相府总管张松立说道,声音无比沉稳。
涂一乐原本提议他去临州任知府。
谁知,却遭到太后的反对,而后派去一名武姓官员。
张松立失了原有官职,一时却没了合适官职。
涂一乐觉得,相府总管倒是非常合适。
他与张松立并无太大瓜葛,并且张松立贵为皇叔,便特别合适。
总管权力不小,百官都需维护。
相府之事、朝堂政务,均要掌管过问。
涂一乐这便算表明心志,对皇室并无异心,随时坦诚相见。
正堂之内,朝臣分别开始禀报。
涂一乐无比沉稳,一直面带微笑,安排起一应政务。
朝臣们深知,此次是开府后第一次议事,甚为关键。
而众人得出一个结论,大权依然在涂一乐之手,并且是牢牢把控。
“涂相,水利工程之事,是否可以开展?”
佟承志询问起来。
他并不在意开始时间,而是提醒涂一乐,应该明确他主导此事。
“嗯,即刻便开展。”涂一乐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佟尚书多多操劳,全面掌管水利工程之事。”
“下官遵命。”佟承志无比欣喜,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工程立即开展,从京都开始,向南推进。”
“不可。”范熬一直不曾说话,此时突然开口说道:“现已是秋季,冬季北方酷寒,土木之事全然无法开展。”
“不过是有些困难罢了,并无所谓。”佟承志立即反驳:“怎么?遇到些许困难,便畏惧不前?”
“工程之事,理应顺势而为,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范熬依然坚持。
“我掌管一应事务,此事就这样定下,无需多言。”
佟承志有恃无恐。
冬季冻土,难以施工,他怎会不知?
越是如此,越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他自认为,涂一乐与之有利益瓜葛,断然会全力支持,这便有恃无恐。
“胡乱指挥,我定当不听。”
两人剑拔弩张。
“好了。我再明确一下。”
涂一乐缓缓开口。
朝臣们皆看向涂一乐。
佟承志微微一笑,自认为会得到涂一乐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