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见状,瞬间眼前一黑,瘫软倒地。
他知道,陈氏一族已经掉入万劫不复深渊。
他所谋求的稳定、延续,此刻,变得荡然无存。
三位藩王不动声色,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朝臣们惊慌失措模样,却无一人上前。
只有涂一乐,稳步走向高台,没有一丝一毫慌张。
韩影瞬间拔出双刀,不等陈洛有过多动作,已经将他的刀打落。
皇宫侍卫瞬间列阵,挡在小皇帝身前。
“韩影,不要再做无谓抵抗。”陈洛狂笑:“投靠于我,还可考虑饶你一命。”
韩影微微一笑,紧握双刀,并不说话。
“呵呵,这里只有五百侍卫。而我 则有卫戍大军在手。不想死的……”
陈洛话说到一半,环顾四周,却发现并非如他所想。
凤山大营官兵,在广场之上静静站定,并不上前。
远处,藩王们随行护卫,只在他们预定位置,并未做出反应。
高台之上,只有皇宫侍卫。
“秦毅,你在干嘛?快带冲上来啊?”
“大将军,为何要冲?”
此时此刻,秦毅却提出质疑。
“你听命行事,为何要问。”陈洛发现不对:“你的副将呢?”
“你说大将军派来的门客?他蓄意领兵谋反,已经被我斩杀。”
陈洛顿感一阵眩晕。
“那你为何要带兵前来?”
“哦,奉太后懿旨,前来列阵阅兵,助我大奉军威。”
“阴谋、阴谋。”
陈洛小声嘀咕两声,随即想到什么。
他立即掏出虎符,高举过头顶。
“凤山大营将士听令,速速控制定荣城,诛杀皇室!”
然而,没有一兵一卒听命行事。
“陈洛啊。”涂一乐缓缓走上高台:“你身为大将军,卫戍军统帅,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涂一乐手握虎符,向前举出。
“哼,涂一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别拿一块假虎符来糊弄事。没用的!”
“今天圣上亲政,可谓元年伊始。军中在今天,更换全新虎符、印信,你身为统帅,连这都不知道。”
陈洛看向手中虎符,不住擦拭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毅站在台下,高声喊道:
“大将军,兵部曾派人送来虎符,可您不在,便留在大营之中。”
这般说辞,变得合情合理。
今天,将再无一兵一卒,听命于陈洛。
“你蓄意谋反,罪不可恕,理应诛灭九族。快说出同党是谁,或可免除一些族人死罪。”
陈洛下意识看向藩王方向。
他的举兵谋划、皇帝梦,还未曾开始,便已经全部破碎。
更换虎符他不知,藩王作壁上观都不管?
好,事已至此,总归要拉些垫背的。
“我说,我全说。”陈洛指向台下:“濮南王、佰越王、禹苍王,都是我的同党。”
“笑话,不要血口喷人。”
“我们前来京都,怎会与你一同谋反?”
濮南王最后站起身,脸上无比冷峻:
“你这般说,莫不是受人指使,挑拨我们与皇室关系?”
此时,三位藩王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牵扯到他们头上。
这可真是要掉脑袋的。
之前,他们可以肆意作死。
因为他们心知肚明,不会死。
换做现在,只能求一稳妥,速速返回封地。
因为他们深知,是真会死。
若被处死,等着儿子来帮报仇不成?
“哼,你们别高兴太早。”陈洛再不顾忌其他:“我这里有濮南王亲笔书信一封。”
“哦,拿来我看。”
涂一乐上前,一把夺过书信。
认认真真阅读起来,良久却不说话。
濮南王面色无比凝重。
心已经快跳出嗓子眼。
本以为是一次耀武扬威之行,难道会命丧于此?
涂一乐高举书信,不住在手中晃动:
“这,的确是共谋造反之书信。可是,并无濮南王署名、印信。”
濮南王错愕不已。
明明是有署名的啊?
他已经想好说辞,要一口咬定是伪造。
再之后,便要看皇室的脸色了。
陈洛无比错愕,立即上前,夺回书信。
“不可能,不可能。”当陈洛看过之后,怒目圆睁,看向涂一乐:“混蛋,是你给撕掉了!”
“如此大事,我怎可能如此胡来?”
陈洛感觉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濮南王明白了一切。
是涂一乐所为,想必是不想看到皇室与藩镇翻脸。
有趣,这涂一乐极为不简单啊。
陈洛看向地上佩剑,猛然冲上前,准备做最后殊死一搏。
临死之前,他也要杀掉涂一乐。
怎料,还未等触及,便被一名侍卫上前,一脚将其踹倒。
“陈洛,不要再抱有幻想。”涂一乐阴阳怪气:“你要感激皇恩浩荡,今日大典,圣上不愿看见血光。”
“呸!你若不出现,我定当成就伟业。我才是皇上。”
“病得不轻啊。”涂一乐无奈摇头,来到近前,小声说道:“其实,你当统帅,便是我的谋划而已。”
此时,太后稳步来到高台之上。
兵部尚书韩甫举,不动声色,来到广场,与朝臣们站在一起。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无论陈洛如何安排,断然不可能调动一兵一卒。
陈洛万念俱灰,瘫软在地。
“朕甚为痛心。”小皇帝怒视广场,来到高台边缘:“陈氏一族乃大奉中流砥柱,竟然大逆不道,在大典之际,意图谋反。立即捉拿一干人等,大理寺、都察院、刑部即刻彻查。”
朝臣们无不胆战心惊。
为官多年,多多少少会与安亲王一派有所瓜葛。
若是被牵连,扯上一个谋反罪名,可要万劫不复啊。
佰越王、禹苍王心中忐忑。
两人不自觉看向濮南王。
而濮南王不动声色,微微摆手,示意不要慌张,静观其变。
秦毅带领士兵,控制住广场外围。
皇宫侍卫极为迅猛,来到广场之上,捉拿陈氏一族官吏。
极为娴熟、准确,仿佛预先设计好一般。
陈洛、安亲王已经瘫软,无法行走,被侍卫生生架走。
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安亲王一派,至此,将荡然无存。
禹苍王侧身,小声嘀咕:
“陈氏一族废了啊,弄这么一个草包,这甫昌是老糊涂了吗?”
佰越王微微摇头:
“恐怕,没那么简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两人说完,共同看向濮南王。
濮南王并不急于开口,他环顾四周,观察此时情况。
而后,又看向高台之上。
他不是看小皇帝,也不是看太后,而是紧盯涂一乐。
“此人不简单,铲除安亲王一派,这是最好的结果。咱们,一切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