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上下,都对涂一乐另眼相看。
深知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乞丐。
但是,城内商铺被地痞骚扰,这事可没那么简单。
这背后是江南最大的势力,曹公。
并不是派出一堆乞丐就能解决。
因为背后还有官府、地痞、富商。
所有人都在等待已成定局的结果,也好打消一下赘婿的嚣张气焰。
沈昭若同样担忧着。
她自认为不可能,但她心中抱有一丝幻想。
涂一乐却是不以为意,悠闲无比。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仿佛时间过去许久。
终于,管家再次折返回来,脸上挂着笑容,又裹挟着疑惑。
“小姐啊,说来也奇怪。”管家说着,咽下一口口水。
“到底怎样?”沈昭若焦急万分。
“这帮乞丐真是神了,地面上的地痞、府衙的差役全去了一个遍,都奈何不了乞丐们。”
这是沈昭若所期待的,但她仍然非常疑惑,曹公竟然对付不了一帮乞丐?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痞流浪去驱赶,各种恐吓,哪成想,乞丐们根本不怕死,比地痞们还混,地痞根本奈何不了乞丐。”
“随后,府衙派出大批差役,到各个店铺之中捉拿闹事乞丐。乞丐全然不在乎。可是,刚刚抓了几人,人群中就有仗义执言之人,说出有地痞如此,府衙却全然不管。老百姓群情激愤,差役们无奈,只能放人。”
“后来,差役偷偷捉拿在人群中仗义执言之人,不料都是同为当差之人,看了令牌就不了了之。”
“而现在,咱们所有店铺中的地痞全部离开。”
管家一口气将情况全部说出。
沈昭若欣喜万分,若是换做她处理,断然是没有这般手段。
沈昭若看向瘫坐在椅子中的涂一乐:“彦祖,感谢你为沈家做的一切。”
“外道了啊,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
涂一乐洋洋得意。
管家见状,一脸的厌恶,狠狠瞪了涂一乐一眼。
仿佛如此使劲,能把涂一乐瞪出伤来。
管家离去后,沈昭若又陷入惆怅。
涂一乐看出沈昭若仍有担忧,便随口询问起来:“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啊?”
“店铺虽然正常,但受到其他商人的联合打压,依然会很不景气。虽然有了借款,但日后终究会无法偿还。”
“这个简单啊。”涂一乐信誓旦旦说道:“沈家掌控漕运,所有商人大宗货物运输都需要靠沈家。把运费提升上去,自然有大把银子进账。”
沈昭若苦笑起来:“是简单。是你想的简单了。沈家在江南历经多代、经营多年,立身之本就是诚信,就算是破产,断然不可违背祖训。”
涂一乐早知这一点,欣慰点了点头。
“那就把店铺生意做起来,火爆起来后,便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
沈昭若有些许哀怨看向涂一乐:“说得轻巧,真若如此简单,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我有办法啊。”涂一乐很是笃定。
沈昭若却不愿相信,已经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断然不会再有转机。
江南商人联合起来,共同降价打压沈家货品,断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怎么?你不信?”涂一乐猛然站起身来:“你我打一个赌,如何?”
“赌?赌什么?”
“若是我能令沈家生意火爆,你便嫁给我。”
沈昭若本能白了涂一乐一眼:“你我本就有婚约。”
“我是说你嫁给我,而不是我当赘婿。而且,不光要有夫妻之名,还要有夫妻之实。”
沈昭若闻言,原本白皙的脸上瞬间红彤彤一片。
但她心中还是衡量起来,若真能成功,沈家便能起死回生。
可她若是出嫁,今后沈家又由谁来承担呢?
涂一乐立即补充道:“完婚后,我绝不染指沈家产业,可以签署婚前协议,哦,也就是字据文书。而且,我只会帮助沈家,绝不插手沈家内的事务。”
涂一乐早已做好一切安排,此刻无论沈昭若如何回复,他都会帮沈家度过难关。
现在,他不过是故意逗沈昭若而已,并未想过真的如何。
沈昭若思量许久,最终缓缓站起身来:“虽然还不知你的身份,但我答应你,我嫁!”
沈昭若说完,便在桌案之上,书写起来。
“你,这是写什么?”
“文书与婚约。”
沈昭若脸上满是不甘与委屈,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涂一乐本就是开玩笑,此刻却无比心疼起来。
“不着急写,先培养感情吧。”
“好。”沈昭若放下笔,义正严辞说道:“若你能救沈家,我沈昭若绝不反悔。”
涂一乐长叹一口气,悔不该拿婚事开玩笑。
他纠结了一秒后,便无比欣喜起来。
救下沈家势在必得,抱得美人归,又未尝不可。
清月还一直盼着此事呢。
只不过,清月能否和沈昭若合得来?
若是说与清月合得来之人,非韩影莫属啊。
不行不行,韩影动不动就拔刀相向,打不过,太危险。
……
涂一乐浮想联翩,思绪飘在九霄云外。
“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要反悔?”
涂一乐思绪被沈昭若的声音拉回,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在谋划后续之事,放心好了,我绝不反悔。”
此时,管家再次前来禀报:“小姐,有一车货物送到府外,说是、说是沈家姑爷的货。”
沈昭若疑惑看向涂一乐。
涂一乐立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对,是我的,一起去看看。”
马车驶入府内,下人们将货物卸下,一一打开。
沈昭若来到近前,查看起来。
她惊奇的发现,这些货物曾在京都见过,还曾买了一些回来。
玻璃制品、化妆品、还有红酒。
“这是?”
“铺货。沈家就靠这些翻身。”
沈昭若无奈摇头,并不认为这是好主意:“没用的,临州城之中,已有这些货物在贩卖。”
涂一乐笑了起来:“咱们量大啊。他们用价格打压沈家,咱们就用价格打回去。”
沈昭若还是不以为意:“彦祖,你不懂经商,这不能怪你。这些货物的确新奇,可价格不菲,还要在京都运至临州,路途遥远,费用颇多。再降价售卖,只能令沈家雪上加霜。”
涂一乐摆摆手,在车夫手中拿来一本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