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人抬手一挥,还没来得及反应,李康、周岚、徐月月,和幸存者等人便消失在那耀眼的传送门中。
场上只剩下王燕飞一人,月之人缓缓向他走来,轻声说道:“一会儿,不论外界发生什么,都不要抬头,带着我赶紧跑。”这声音出乎意料地年轻,甚至带着一丝少年的轻快。王燕飞心中一震,带着些许疑惑地微微颔首。月之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电池状的玉石,将它递向王燕飞。
王燕飞接过电池,微微一顿,随即将其贴近胸口。刹那间,电池表面开始迅速溶解,能量化作纯粹的玉色光流,温柔而强大地灌入他的身体,瞬间修复了他之前被暴力拉出后流失的形体与能量,四肢逐渐恢复人形,王燕飞感觉到体内的如意劲渐渐充盈。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察觉到月之人的气息出现了微妙的变化。那覆满月球般坑洼肌理的皮肤正在迅速褪去,暗灰色的坑洼与沟壑一层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宛如年轻人般的清朗气息。他的面容逐渐显露,竟是一副清秀而年轻的模样,仿佛这具躯壳只是隐藏在那厚重外壳之下的真正面貌。
就在这片刻间,天际边忽然泛起一抹暗红色光晕,王燕飞未曾抬头,却感受到上空传来一股沉重的压迫感,整个天地笼罩在一层诡异的红光之下。空气愈加沉重,带着不详的气息渗入王燕飞的每一寸肌肤,整个世界都在这血月之下低语、颤动。
月之人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所有有些虚弱道:“时机到了……记住,带着我,不要抬头。”
王燕飞肩负着月之人的指引,全速冲向传送门。他们的身影如流星般划破空气,撕裂周围的阴冷与压迫,速度之快几乎难以捕捉。流动的能量以无形的形态在空气中穿梭,带着月之人穿行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因他的高密度能量而产生剧烈震荡,在空中留下残留的能量涟漪。
然而,就在他们接近传送门的时候,远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引擎的低鸣,声音沉闷而有力,似乎穿透了层层空间,直达他们耳中。王燕飞微微侧目,目光一瞥,便看到那庞大的航星巨舰中分离出一艘小型舰艇,疾速朝他们的方向追来。
那艘小舰艇通体流线型,外壳深邃如黑曜,散发出冷冽的光芒,尾部的推进器喷出明亮的蓝色火焰,急速穿行在空中。舰艇发射出一道道激光束,划破空气,擦着王燕飞的身旁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猛烈的冲击波。身后的小舰艇仍在紧追不舍,发射出一道道探测光束企图捕捉他的轨迹。然而,王燕飞的能量体形态让他在不断变换方向的过程中显得飘忽不定,几乎不受物理束缚。每一次高速转向,他的能量体都会划出一道光痕,然而下一瞬便彻底消失在原地,犹如鬼魅般让小舰艇难以锁定。
王燕飞心念一动,周身的能量瞬间爆发到极限,宛如雷霆般穿梭在空气中,带着月之人直奔传送门的方向。身后的小舰艇仍不放弃,继续发射出一道道密集的光束,犹如捕猎的猛禽,紧追不舍。然而,王燕飞的速度在如意劲的驱动下达到了超越极限的程度,空气因剧烈的摩擦而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烈焰的轨迹,逐渐将小舰艇远远甩在后方。
在即将穿越传送门的那一刻,王燕飞没有一丝停顿,带着月之人一跃而入,瞬间消失在光芒之中。身后的小舰艇眼见目标已经进入传送门,急速停下,只能在原地盘旋几圈,无奈地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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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燕飞带着月之人穿越传送门的瞬间,血月在他们的背后逐渐成型。整个天幕被暗红色的光辉染透,天地一片肃杀。原本冷寂的星空被扭曲成一片充满狂躁与不祥的红色海洋,仿佛一张饥渴的巨口,渴望吞噬一切生机。
与此同时,巨舰内的气氛骤然变化。舰体的金属结构开始显现出诡异的纹理,如同一层层细小的裂纹自发生长。冷硬的金属表面被覆盖上了微小的坑洞和疤痕,竟变得犹如月球表面一般斑驳不堪。原本安静无声的船舰此刻仿佛在微微“呼吸”,舰体的每一部分都逐渐活化,发出低沉的呻吟。
巨舰的内部空间随即陷入了彻底的变异。原本流畅的走廊与设备逐渐扭曲,像是某种被腐蚀的生物体般开始泛起肉质的纹理,金属墙壁上生出无数似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散发出潮湿、腐朽的气息。每一处的金属表面似乎在蠕动,逐渐呈现出微微膨胀的状态,仿佛整个舰体已经成了一具活着的、有意识的巨型生物。
舰内的船员们则逐渐受到血月力量的感染。那些最先暴露在血月光芒下的外星人开始出现异变。他们四肢细长,形态诡异,灰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类似甲壳的纹理,眼睛则细小而无神,位于头部的两侧。在血月的感染下,他们的灰色甲壳状皮肤逐渐蜕变,逐步变得坑坑洼洼,呈现出月球表面的粗糙质感。眼眶逐渐凹陷,眼中的微光变得暗淡而僵滞,失去了自主意识,四肢僵硬地抬起,像是被某种意志操控,步伐僵硬却毫无生气,仿佛一种无思无智的行尸走肉。
在感染最深处的船员,他们的皮肤完全褪变为凹陷的月球表层,不仅失去了思维,还缓缓分泌出一种暗红色的液体,逐渐渗入地面,与舰体的生物质结构交织,仿佛与船体融为一体。整个巨舰仿佛成了一种怪异的活物,血月的力量渗透其中,让它逐渐拥有了某种诡异的生命迹象。地板上那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舰内结构缓缓蔓延,犹如脉络般扩展,所触之处的金属表面开始溶解、分裂出肉质的质感。
这些船员,在被感染后逐渐丧失了原有的形态,四肢僵硬地垂下,双眼无神地盯着血月的方向。原本修长的身躯逐渐弯曲扭曲,四肢和脖颈因变异而断裂重组,逐渐形成了如月球表面般坑洼、粗糙的质感。他们的脸部模糊不清,嘴部逐渐消失,头颅的表层被一种月球般的硬质覆盖,表面上开始浮现出暗红色的脉络,深深陷入其中的眼睛彻底无光,眼眶下垂,宛如两个死寂的黑洞。
更为恐怖的是,舰内的一些设备也开始发生类似的变化。通讯设备发出断续的杂音,仿佛在重复某种诡异的呢喃;墙壁上的显示屏闪烁不定,屏幕上显现出血色的扭曲影像,似有无数面孔在其中挣扎。整个巨舰的内部开始“呼吸”,舰体发出低沉的呻吟声,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有节奏的脉动,如同血液流淌在脉管之中。
巨舰的走廊与舱门逐渐封闭,那些已经完全变异的船员缓缓融入了船体,如同血月的化身,被吸收进巨舰的“肉体”中,成为它的一部分。舰内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所有未感染的船员在绝望的黑暗中瑟瑟发抖,面临着无法逃避的末日。
而这一切都在血月的注视之下继续恶化,整个巨舰在这异变中完全丧失了机械的冷酷感,成了被感染与污染的载体,仿佛一具漂浮在宇宙中的腐烂之躯,等待着吞噬一切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