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沙纳被软禁,政府因内斗衰败,各方势力为征占领地相互袭击。
狼烟四起,遍地狼藉,民不聊生。
这六年亚索彻底疯狂,频繁调动手下讨伐多个势力,杀头目,占领土,雷霆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入夜,简单搭建成的大门被拉开,一辆散发血腥味的车子驶入一个隐匿在森林深处的营地里。
“团长,是团长回来了!”
操场上训练的雇佣兵看到车子外形激动围上前去。
车子在操场前停下,驾驶员立马下来打开驾驶后座的门,一条修长的腿从车上跨下来。
亚索一身作战迷彩服,冰冷的脸庞沾满鲜血,下车时手上还拎着一个滴着血的新鲜头颅。
“是桑克,没想到团长把他也拿下来了。”
“是啊,这可是出了名的活泥鳅,换成我们蹲守估计一个月也拿不下来,团长居然只用了不到两天。”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听说桑克也在当年的联盟队伍里。”
“当年那些联盟势力不是早就被团长连根拔起了吗?还有余孽?”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当年桑克只是其中一个头的部下,他没有直接参与绑架少主之事,但那馊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
“啧啧啧,一连六年赶尽杀绝,看来团长还是放不下当年之事。”
“唉,能放得下就怪了。”
沈泽遇难后亚索在海里捞了整整一个月才终于接受现实,而原来还有一点人情味的亚索似乎也死在了那天。
从他重新振作的那天起他就离开到处有沈泽身影的基地开启漫长的复仇之路。
刚开始那群恶魔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亚索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端好几个势力的老巢,将剩余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后来见亚索势不可挡,有人缴械投降,有人想连夜出逃,结果都被他一一斩下头颅,然后用他们的头骨堆砌成一个亡魂冢,祭奠他失去的爱人。
这六年非必要情况他很少回基地,还把统领的称呼换成团长。
怕的就是每次听到有人叫他,他都会想起那张喜欢故作娇媚的脸,接着心痛到难以自抑。
亚索下来后紧接着副驾驶位上也下来一个人——六年前不顾一切代价执意回归军团的阿修。
山猫在当年那场埋伏中腿部要害中弹险些丧命,后来勉强抢救过来却落了个残疾的下场。
当时亚索决定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而急需人手,阿修在铁门外跪了三天三夜后终于被他召见。
他们叛出军团的消息人尽皆知,他想回归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亚索当众在他身上抽了一百三十三鞭,又在他脖子后烙下代表耻辱的烙印,阿修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在军团留了下来。
这些年他紧随亚索身后征战,帮亚索挡子弹,彻底从当初哭哭啼啼长不大的小孩演变成一个冰冷的杀人机器,被重新冠以“雪狼”的代号。
冷漠,不苟言笑,他早超出他哥当年的模样。
“团长!”
“团长!”
亚索走近,拥过来的雇佣兵们立马退开一条道,看着他的眼神里除了尊敬就是崇拜。
浑身上下都透着杀气的男人,看一眼都让人热血沸腾。
“嗯。”
亚索冷冷应一声拎着那颗头颅继续往前走,一如既往眸光寒如冰霜,这些年再没人见他笑过。
亚索刚错开人群,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急匆匆朝他走来。
“团长,我有事禀报。”
每一次见这个男人都会被惊艳到,长成高头大个的维塞极速收敛眼底爱慕。
想起分给洛西的任务,亚索停住脚步冷声问:“任务完成了?”
走到他面前的维塞点头。
“是,货物已经全部交给雇主,不过,过程中出现一些问题。”
这次任务由洛西负责,闻言亚索眉头立马紧锁。
“什么情况。”
看一眼他身后转过来看戏的众人,维塞凑近亚索耳边。
不知他在亚索耳边说了什么,冷眸中溢出不可遏制的怒意。
“雪狼!”
“在!”
亚索把手上头颅扔给跟上来的雪狼,“去把洛西给我带过来。”
一群人迷惑看着维塞,稳稳接住那颗脑袋的雪狼始终波澜不惊。
“是。”
亚索吩咐完调转方向往刑房走,身后维塞见状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
洛西跨入刑房时亚索正负手背对着她,瞧见他手上握着的长鞭,那双摄入心魂的眸子眯了眯,立马了然。
如果她猜的没错,一定是维塞那家伙又去跟他告状了。
时隔六年当初的小洛西已经长成落落大方的姑娘,樱唇红润性感,琼鼻小巧挺翘,肩若削成,腰如约素,风姿卓越又不失飒爽英姿。
她没完全长开却已有倾国倾城之态。
听到脚步声亚索没有回头,而是沉声发出一条命令。
“跪下!”
换成其他人见这情形早就吓到腿软噗通一声跪下去。
可惜他身后站着的是被他虐得遍体鳞伤的洛西。
“哼。”洛西冷哼一声没有屈服于他的威严,而是自顾自走到一旁架子下抬手抓住悬挂的两条铁链。
“要打就直接打,废什么话!”
“你!”她言语挑衅,亚索不可置信转身,身上怒气再也压制不住。
“你可知错?”
洛西倔强扬起下巴,“我何错之有?”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父女二人见面就形同水火。
许是当初亚索狠心把十岁的她扔进魔鬼林里自生自灭,又许是他这六年来不停逼她训练接任务丝毫不顾她的死活。
六年时间,年仅十六岁的洛西已经是闻名世界的雇佣兵女王。
她没有辜负爸爸的期望,但因为爹地的狠心,她吃了许多本不该是她吃的苦。
她猜肯定是因为自己害死了爸爸,所以爹地恨她。
爹地对她有怨,可这六年她在深夜独自舔舐伤口想念爸爸的时候,她又何曾不恨自己。
不过爹地把她训练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那她这一生就注定不会再向他低头,一如此刻一样。
她丝毫不肯服软让亚索指骨捏得嘎吱响。
“身为一名雇佣兵,你忘了自己的首要职责是什么。”
亚索眯起眼睛提醒,眼中燃烧的怒火却没让洛西有一丝怯意,依旧高高扬着下巴。
“我没忘,如期交货,我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是吗?那你因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耽误时间,甚至为了他跳崖这怎么算?”
洛西瞥他一眼,不屈不挠道:“我喜欢他,但这并没有耽误我完成任务。”
她理直气壮,以为亚索如此盛怒是因为她增加了这次运送的风险。
爸爸说过美好的东西就该留在身边,她喜欢那个少年,想留住他,只是没能如愿,所以放他自由。
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
“啪!”
她句句顶撞,亚索怒不可遏伸展手上长鞭狠狠抽在地面上。
“你还是不肯认错是吗?”
“我没错!”
“啪!”洛西话刚落地,亚索手上的长鞭已经打在她背上。
“嗯……”洛西痛闷一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后来刑房里不停传出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和亚索的怒吼声。
亚索一遍遍问“错了没!”,洛西汗如雨下却始终不吭不响。
直到她后背皮开肉绽,亚索心中悲凉到自己都看不下去才终于收手唤来女佣把洛西带下去。
尽管已经疼到一动就倒吸一口凉气,被女佣扶着离开的洛西始终倔强道:“爹地,我没错!”
手上鞭子掉落,亚索无力瘫坐在台阶上。
等洛西被扶出刑房,他痛苦捂着脑袋低喃:“阿泽,我该拿我们的女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