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拒绝赫奈的拉拢后,被亚索派来的人接走。
他担心自己不顾亚索的意思出基地还见了赫奈会惹他生气,于是返回基地立马接上会撒娇的小丫头一起去讨好他。
听闻亚索正在会客厅,沈泽牵起洛西的手往会客厅走,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具体行不行,那就要看统领豁不豁得出去讨我欢心了。”
这声音听着做作,沈泽眉头微蹙,不顾亚索此刻是否方便带着洛西跨进门去。
两人刚迈过门槛,就瞧见里面亚索瘫着两条胳膊靠在沙发上。
而此刻一个长相白净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坐在他腿上,两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俯下来的那张调戏的脸快要贴在亚索脸上。
洛西看到自己父亲跟别的男人做出只跟爸爸才会做的亲密举动,不禁惊呼:“爹地,你们在干嘛呀?”
亚索和那男子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这才发觉沈泽和洛西的到来。
男子尬笑一声,赶忙从亚索身上站起来。
亚索略显惊慌,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可看到沈泽一脸平静的模样,便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泽轻轻捏了捏洛西的小手。
“爹地在忙呢,我们还是先别打扰他了。”
说完,他就牵着洛西安静地离开了会客厅。
两人走后,男子见亚索陷入沉思,立马八卦起来。
“刚才那个美人和那个小孩是谁呀?好像误会了什么,你要不要先去解释解释?”
亚索冷冷地回了句“不必”,接着又问:“最快什么时候能造出那批军火?”
迈克摇头感叹他的不解风情,扯扯嗓子回归正经。
“现在我的铜矿被封锁,就算竭尽全力去收集铜,然后再制造弹壳,最少也得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亚索听闻立马愁眉紧锁,喃喃道:“来不及。”
另一边,心情急转而下的沈泽带着洛西来到后院,爬上了之前常去的那个小房顶。
沈泽会医人不会治树,用了好多办法,那颗原本郁郁葱葱的葡萄树还是根部糜烂彻底枯死。
洛西看到爸爸一脸沉重的样子,懵懵懂懂朝他问:“爸爸,是不是你看到爹地和别人亲热,所以才心情不好?”
被沈泽精养的这五年小丫头已经能流利吐出中文跟他交流。
沈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摸摸她的头。
“那是爹地叔叔的儿子,和爹地从小一起长大的,叫迈克叔叔,不是别人。”
原来,之前亚索家遭遇变故被屠时,迈克先一步被人救走,幸运躲过一劫,后来凭借智慧在北境发展成一个军火商。
他和亚索是在去年偶然重逢并认出了彼此,这事亚索跟他说过。
沈泽常听亚索提起迈克,今晚却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不知道原来如此妖娆且奔放。
洛西闻言嘟着小嘴傲娇抱着手臂。
“哼,我才不管他是谁,只要是让爸爸不开心的人,我都不喜欢他。”
沈泽听了小丫头的话心情似乎真的有些好转,笑着继续揉她小脑袋瓜。
“你还小,大人之间的很多事你还不懂。”
洛西摇摇头。
“哼,我才不小了,再过不久我也可以保护爹地跟爸爸!”
小丫头活泼好动,瞒着沈泽偷偷求朱策带她习武,她以为沈泽不知道,却不知道自己根本藏不住事。
沈泽一开始不让她学是怕她吃不来这苦,没想过小丫头这么感兴趣,想着她既然喜欢就随她去了。
见她一脸势在必得,沈泽也不戳穿,调笑出来。
“是吗?那我们小西可得好好加油,以后爸爸跟爹地的安全就交给你咯!”
小丫头一拍胸口颇有江湖中人的豪迈。
“包在我身上!”
“噗呵呵呵……”
果真是个活宝,沈泽被她逗的合不拢嘴。
见他没再那么失落,洛西却忽然郁闷两手撑起下巴抬头看着天上半圆的月亮,没头没脑问:“爸爸,你说月亮为什么有时圆有时不圆呢?”
按照以往经验,她以为沈泽会告诉她这种情况的原理,谁知他却突然念起诗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嗯?”洛西转头,她爸正抬头望月,满脸惆怅。
洛西不太明白,歪着头问:“爸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沈泽耐心跟她解释:“这是中国古人写的诗句,用来表达自己思念亲人的心情的。”
洛西似乎捕捉到什么。
“爸爸是不是想家了?”
沈泽叹了口气,接而又扯出笑来。
“有点吧。”
以前也想,但今晚气氛似乎有些浓了。
洛西小脑袋里充满了好奇。
“爸爸,中国是不是很好呀?”
沈泽笑了笑:“那里国泰民安,比这里的人要幸福一些。”
洛西又追问:“还有呢?”
沈泽便给她讲了一些中国的风俗习惯,等洛西听到关于美食的部分时,一下子来了劲,不停地咽着口水,兴奋地说:“我也想去中国看看。”
沈泽笑出声,道:“那等爹地解决了眼下的麻烦,咱们一起回去看看。”
“好耶!”小丫头一听瞬间高兴得不行,朝他伸出小指,“拉勾,谁食言谁是小狗!”
“好!”沈泽宠溺笑弯了眼同样伸出自己的小指跟她扣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亚索平日不忙时都会跟沈泽一起去给洛西讲睡前故事,今日早早送走迈克却没去洛西的房间。
等沈泽把小丫头哄睡着回到房间时亚索正裹着浴袍站在窗前抽烟,挺直的背脊似乎比弥漫的烟雾还要忧愁。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沈泽从身后环抱他的腰身。
亚索这才从思绪中回神。
“嗯。”
沈泽脸贴上他的后背没再开口,亚索也不说话,空气中只有倾吐烟雾的声音,难得安静得有些诡异。
又吸两口后亚索掐掉手上的烟终于忍不住开口:“迈克性格跳脱,从小就喜欢这样玩闹,我跟他没什么。”
“我知道。”
亚索转过身来。
“你没有不高兴?”他眉头微锁,看不出是惆怅多些还是期待多些。
沈泽故作轻松环上他的脖子。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久别重逢,偶尔喜欢打闹也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
真能理解吗?
其实沈泽心里明白,自己没那么大度,没有兄弟打闹会那么暧昧。
只是他明白现在的亚索压力很大,他不想自己再跟他闹。
“是么。”亚索没有因他的话而轻松,反倒越发阴郁。
见他始终愁眉不展,沈泽想起要事。
“你今天去乌陀那都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亚索嘴角下沉,忽然格外严肃盯着沈泽的眼睛。
“阿泽,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行吗?”
严肃且讨好,这种眼神很少在他身上见到,沈泽不解:“为什么?阿索,我想帮你。”
他也想在这种关键时刻站在他身旁,哪怕做点什么也好过让他孤立无援。
“你不插手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沈泽忽而有些委屈,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阿泽,就当我求你了。”
眼看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快要碎了,沈泽顿了顿,终是于心不忍点头应下。
“好,我答应你。”
亚索把人拥进怀中,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暗送一口气。
“谢谢你阿泽。”
沈泽甚至不明白他谢自己什么。
后来沈泽洗了澡,两人心事重重什么也没做,平静地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