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宽敞的庭院摆了十几大桌,火锅热气腾腾,菜品琳琅满目,还真有几分阖家团圆的意思。
除了今晚值岗的人,亚索基地里的人基本都在这,终于得到准许,手下们是敞开了肚皮痛快了喝。
主桌上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环视一圈发现少一个人,山猫问:“不是说野豹回来了吗?他怎么没来?”
“我哥他洗澡…来了!”
雪狼刚要开口解释就看到对面一身清爽的野豹走过来,激动站起来朝人大喊:“哥,这里!”
野豹朝他点头走到主桌这边来,雪狼用手推一下身旁坐着的山猫。
“过去点,给我哥挪个位置。”
山猫也是见惯了他这狗腿的模样,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挪。
旁边空出一个位置,雪狼坐下,就等他哥坐到他旁边来。
谁知走过来的野豹脚步停在他对面,手轻拍上朱策的肩膀。
“朱队长,麻烦腾个位置。”
两兄弟但凡有时间就形影不离,现在突然搞这一出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朱策愣了两秒,很快回神往旁边挪了挪。
野豹在他旁边坐下,没看雪狼一眼,不知道对面的人心一下跌入谷底,什么情绪都挂在了脸上。
仆人添碗筷,朱策难得八卦凑近野豹耳边。
“喂,你家那位要哭了。”
野豹一眼扫过去,雪狼立马低头,委屈来得莫名其妙。
野豹苦笑。
“小孩子爱闹脾气,长大就好了。”
山猫也是闻着味凑近雪狼耳边。
“我说你哥俩到底怎么了?你哥现在怎么还不愿靠近你了?跟你猫哥说说,哥哥给你出主意。”
雪狼生气抓起筷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巨肥的肥肉。
“吃你的吧!”
那块肉油腻而令人无法下咽,山猫晃动手指。
“哼哼,调皮!”
因两人这一别扭,主桌上气氛有些低迷,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亚索和沈泽明白。
沈泽挪动椅子靠近亚索,小声道:“没戏了?”
如果一场感情里理智的那一方打算抽身,那这场戏基本上就延续不下去了。
亚索手臂从沈泽身后绕过搂住他的腰,看一眼雪狼表情,回道:“说不准,这里没什么节目,你就当春晚看吧。”
沈泽转头看他一眼,打趣道:“高位者的恶趣味?”
亚索轻捏一下他的腰,俯身气息压在他耳旁。
“不是,这叫旁观者清。”
交谈之际身后传来阿弩的声音。
“饺子来咯!”
饺子是大伙的劳动成果,手下听闻激动从位置上站起来。
“来来来,给我来点,沈先生说往饺子里包硬币吃到的人有福气,我包了好多,福气也该轮到我了!”
有人喝了酒大声打趣:“我说你硬币洗了吗,别到时候什么味道都有!”
大老爷们粗糙惯了,硬币哪里都塞,袜子内裤,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调侃的话一出,顿时引起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难得气氛好,站起来的手下调侃回去:“怕什么,吃到了算你福气加倍!”
“去你的!”
“哈哈哈哈……”
后来每个人都分到一碗饺子,沈泽夹起自己碗里的一个饺子放到亚索碗里。
“你尝尝。”
“好。”亚索拿起来一吹全放嘴里。
牙齿和硬物咬合发出嘎吱声响,亚索从自己嘴里取出那枚硬币。
眼尖的手下大喊:“统领吃到了,统领有福咯!”
亚索心情大好,朝沈泽挑挑眉。
“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
他入嘴前明明看了,这个饺子被包装得天衣无缝,混在其他饺子里根本看不出差别。
“吃多了就能分辨出来了。”
小时候他为了福气多多,又分不出哪个是包了硬币的,于是每顿都把自己肚子吃得鼓鼓的,说量变决定质变。
那时候奶奶还在,每次见他饭后都撑得难受,于心不忍还是偷偷告诉他秘诀。
自那之后的每一年他都能轻易辨出哪个饺子里有硬币,不过渐渐懂事的他开始把福气分给大家。
只是这福气始终没能留住。
“你把你的福气给了我。”亚索道。
沈泽手掌拍在他大腿上,眼睛弯成月牙。
“你有福就是我有福。”
“哈哈哈好!”
他一句话把亚索哄得乐坏了。
“不是吧野豹,你是金钱豹吗一口一个的?”
亚索吃到硬币,所有人都开始对碗里的饺子开膛破肚,结果连硬币的影子都没有,山猫抬头,才发现野豹吃一个饺子吐一块硬币。
连吐三块,野豹抬起头。
“不好意思,运气有点好。”
“操!”
他越是平静在其他人眼里越像是得瑟,山猫没忍住爆粗口。
雪狼低头盯着自己的碗,所有剖了膛的饺子没有一个硬币的痕迹,头埋得越来越低。
明明他该为他哥高兴的,可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心里好酸好委屈。
野豹看要把头埋进碗里的雪狼一眼,心中苦闷不再动筷,而是端起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
饺子宴过后大家痛快喝酒吃肉,说说笑笑,雪狼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
见野豹跟朱策聊的畅快始终不看自己一眼,手上的筷子都快把碗戳出一个洞来,山猫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
后来酒过三巡,雪狼觉得枯燥椅子后挪准备起身要离开,这时余光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野豹突然从椅子上窜起来。
因为动作过大引得所有人看过来,酒精上脸他脸和脖子一片红,刚站起来身子就不停晃动,显然是醉的不轻。
“我,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他声音很大,看起来像是什么特别严谨的事。
努力控制东倒西歪的身子,野豹伸出一根手指转身面对朱策。
“我,野豹,喜欢朱队长,现在正式邀请朱队长跟我谈个恋爱!”
“什么?”
“什么鬼?”
“他在说什么?”
“他疯了吧?”
“看来是醉糊涂了!”
在场人包括朱策都被他这宣言弄得一脸懵逼,唯有雪狼,两只手紧紧抓着椅子的两只扶手,瞪大眼睛看着野豹。
被他炽热得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朱策尴尬开口:“野豹领队,你喝醉了。”
朱策伸手要把站着的野豹拉坐下来,没曾想下一秒野豹猛地朝他压下来,两手捧起他的脸众目睽睽下朝他吻了下去。
“我操!什么情况!”
“野豹领队这么奔放的吗?”
“我看到了什么?”
“谁能想到啊,平日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酒品这么差?”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野豹酒品差,压根不会真的相信他喜欢朱策。
野豹亲上朱策的那一刻雪狼心脏猛地收缩,恍惚间仿佛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这一吻抽光野豹所有力气,他松开朱策站起身时站不住往后倒,好在朱策回神及时拉住他。
没有恼羞成怒,朱策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人扶住。
“他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他扶起野豹转身离开。
突然雪狼腹部一股火气窜上来,他大力推开椅子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走。
大跨步追上两人,他上前揪住野豹的衣领,愤怒往他脸上挥一重拳。
“你这个混蛋!”
野豹不敌他这一拳摔在地上,朱策惊呼:“小雪狼你!”
雪狼打完就委屈扭头跑开,朱策转身把地上野豹拉起来。
“没事吧?”
“我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三人还没离开众人视线,坐着的人又热火朝天议论起来。
“不知道啊,大概是弟弟受不了这样形象稀碎的哥哥吧!”
“那也不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吧,你看,野豹领队都流鼻血了。”
“搞不懂!”
亚索忽然转头朝沈泽一笑。
“看,这不比春晚好看?”
沈泽手掌大力拍在他腿上。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
“没事,走吧。”
抹一把流出的热液,野豹抽出被朱策拉着的手,看向雪狼逃跑背影的眼睛越发暗淡。
野豹在洗手池清理好鼻血又洗了一把脸,本就是装醉的人此刻无比清醒。
朱策抱着手臂靠站在一旁,没好气道:“得,我这回也成你们play的一环了吧?”
别人看不到但朱策最清楚,野豹刚刚没亲上他。
他的拇指按在自己嘴上,他吻的是他自己的手。
有了亚索和沈泽的经验,再看不出端倪显得朱策过于愚蠢了。
野豹低头苦笑,真挚表达歉意。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