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了车,白正义打着火,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安全带系好,扶好扶手。”
蔺扶摇不明就里,也只好照做。纤纤玉手刚抓牢扶手,庞蒂亚克的发动机发出一声怒吼,伴随着高亢激昂的声浪,bonneville车头微微翘起,猛地冲出停车位。
庞蒂亚克宛如一条深海潜航的蓝鳍金枪,灵活的穿梭在工业园区的小路上。因为大晚上没什么人的缘故,白正义过弯完全不减速,直接后轮驱动漂移甩尾。
蔺扶摇原本以为在工业园区这么开车已经是肾上腺素分泌的极限,没想到出了工业园区,上了大路才是真正刺激的开始。
从金石到武江国际酒店,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白正义硬是十几分钟就干到了。
白正义将车子停到酒店门廊处,借着廊顶照进车里的光,才看见蔺扶摇脸色发白,惊魂未定。
“没吓着你吧?”
“那...那倒没有。”
蔺扶摇用手不停的抚着头发,似乎想把心跳也抚回正常频率。
“大晚上路上没车,临时起意,抱歉啊。”
“没...没事,那我上去了,再见。”
白正义点点头,心里惦念着范可可,也没说下车送一送之类的客套话,待到蔺扶摇刚刚关上车门,便一点油门,庞蒂亚克绕着酒店门口的喷泉飞快的调了个头。
车子刚刚开出酒店,蔺扶摇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立马快步走到垃圾桶前,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蔺扶摇抱着半人高的垃圾桶,吐的十分狼狈。
酒店的值班前台早就被跑车的轰鸣声吸引,眼神一直盯着下了车的蔺扶摇,看到她抱着垃圾桶狂吐,前台小女生连忙站起身,小跑着绕开柜台,来到蔺扶摇近前,小手连忙拍她的后背,嘴里关切的问:“女士...不要紧吧?”
蔺扶摇吐了一会儿酸水,好受多了,连忙摆手说不要紧,但双腿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白正义拐出酒店之前看了一眼后视镜,正巧看到蔺扶摇奔向垃圾桶的一幕,连忙又将车倒了回来。
白正义跑上前来,一脸愧疚的问:“没事吧?”
前台小女生哪里看得惯这个,眉毛一横,喝斥道:“能没事吗?人家都吐了,你这个男朋友到底怎么当的,一点都不负责任!”
蔺扶摇刚想张嘴解释,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刚一张嘴,又吐出一口酸水。
“你看你看,她都怀孕了,你把她扔到门口就走?良心被狗吃了去...”小女生一边拍着蔺扶摇的后背,一边痛骂罪魁祸首白正义。
甭管是因为晕车还是被误以为怀孕,至少蔺扶摇呕吐的罪魁祸首,肯定是白正义。
白正义被骂的老脸通红,却不敢反驳半个字,索性心一横,弯腰把蔺扶摇横着抱在怀里,对前台小女生说:“帮忙按一下电梯。”
小女生撇撇嘴,带头快步走向电梯间,嘴里碎碎念说:“这还差不多...”
蔺扶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本能的有些害羞。
她本想挣扎着下来,但刚举起胳膊,又缓缓放下。刚才确实吐的有些晕头转向,胳膊和腿都十分无力,万一下来之后腿一软,那还不是要被他抱着走。
算了就这样吧,省的还要费尽心思去跟这位好心的前台小女生解释,说了人家还未必信,想到这里,蔺扶摇干脆闭上了眼睛。
......
待到二人走后,江涛独自坐在白正义的办公室,研究了一会方案,便合上电脑,将办公室的灯关掉,下楼开车返回海棠公寓。
江涛回到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他打开门,赫然发现盘腿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的范可可。
“范医生,这都一点了,怎么还不睡觉?”
范可可机械性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问:“白正义呢?”
江涛刚想如实告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对劲!语气和叫法都不太对劲,十分不对劲。
江涛讪笑着问:“你跟义哥...吵架啦?”
范可可又问:“他去哪了?”
“他...义哥...义哥他...”江涛趁着换拖鞋的空当,低下头去,脑子飞快的编着合理的借口。
但越是这样,越发显得可疑。
俗话说,关心则乱,如果江涛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义哥去送蔺总回酒店了,可能范可可后续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但坏就坏在江涛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愈发显得心虚。
范可可抱着胳膊,眼睛微微眯起。她本想在沙发上等到白正义,然后来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可等来的却是支支吾吾不敢透露其行踪的江涛。
“小涛,你过来。”
江涛换好拖鞋,本想糊弄说自己有点累了,想回房间休息,但看到她略显憔悴的面容和洞穿人心的坚毅眼神,只好乖乖坐到沙发对面的小凳子上。
“把你手机掏出来,给白正义打电话,开免提。”
“其实...”
“照做。”
江涛刚要解释,范可可抬起手掌,十分干脆的打断了他的发言。
江涛张了张嘴,只好老老实实的掏出手机。
“开免提,就问他在哪,在做什么,不要说是我让你打的。”范可可补充道。
江涛点点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循着白正义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没人接?义哥你到底在干嘛?
江涛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范可可面无表情的说:“再打。”
江涛只好照做,内心祈祷着义哥你最好有一个十分正当的理由,不然后院真的要着火了!
嘟嘟嘟————
“喂,小涛。”
“义哥,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蔺总晕车吐了,站都站不起来,我给她抱到房间了,哪有手接你的电话呀,怎么啦?有事?”
“没...没什么事,我刚到家,看你没回,就问问。”
“哦,那行。”
江涛咽了口唾沫,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正义看着沙发上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蔺扶摇,说:“我这还要一会儿呢,你赶紧休息吧,甭管我了。”
电话挂断,江涛的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