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的前一天晚上,白正义背着范可可走到海棠公寓的门口。
白正义主动提出在小区里走走散散酒气,范可可也没拒绝,从白正义的背上滑下来,二人就这么在小区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走了两个来回。
走着走着,白正义突然牵起她的手,范可可愣了一下,停住脚步,下意识的想抽回手,但白正义牢牢抓住,不愿撒手,范可可也不敢吱声,也不敢转身,二人就这么傻愣愣的并排杵在原地。
白正义转过身,不知道是酒劲未散,还是走路累到了,整张脸通红。
“咱俩谈恋爱吧。”
范可可闻言也转过身,虽说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别说电视剧里演的,哪怕是在学校操场或是女生宿舍楼下,哪个不是一顶一的浪漫,不说蜡烛与吉他,你起码捧一束鲜花,都好过你顶着一张大红脸,直不棱登的表白。
但所有的想法都被随之而来的、蛮横且粗鲁的强吻打断。
白正义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捧着范可可的脑袋硬生生亲了一分钟。
范可可脑子里一片空白。
......
其实从白正义的强行表白到现在,二人的‘恋爱时光’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天。
范可可自从江心三人出了门,就一直没敢抬头看她,昨晚在机场还好,毕竟那是公共场合,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白正义接下来会有什么粗鲁的举动。
白正义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小心思,主动收拾了碗筷,端去厨房洗了。
随后二人一齐出门,上了电梯,白正义就很自然的牵着范可可的手,一直走到停车场都不愿意撒开。
二人开着小雨燕,来到三合总部。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厅,现在只有一名保安坐在前台,上前一问才知道,前台也放假了,整个三合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坐着电梯来到李永合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关,白正义伸手敲了敲就推门走了进去。
李永合坐在办公桌上,办公桌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桌上摊开放了一叠文件。
李永合看到二人走进来,立马站起身迎接。
“正义,范医生,你们来的正好,介绍一下这位是周律师,主要负责洪建平的案子。”
白正义走上前与周律师握了握手,范可可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四人重新落座茶台。
周律师主动介绍道:“洪建平的案子,案情已经基本清晰了,死者叫做张冕,死因是心脏病突发,目前死者家属已经签了调解协议,表示不会追究洪建平的刑事责任。”
白正义点点头,周律师继续说道:“但是洪建平打人和张冕心脏病突发死亡,这两件事有因果关系,洪建平的故意伤害罪是跑不掉的,如果是理想情况,最快可以正月十五开庭审理,到时候我尽量争取判二缓三。”
白正义说道:“谢谢周律师,洪大队的案子就托付给你了。”
周律师笑着表示自己会尽力,低头喝了口茶就匆匆告辞离开。
三人将周律师送出办公室,重新落座。
李永合手里把玩着茶台上,嘴里叼着铜钱的金蟾蜍摆件,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很想知道,听完钟振武讲的故事,你如何看待我。”
白正义摸出烟,递了一支过去,又亲自帮李永合点上,缓缓说道:“我赶去机场之前,钟老爷子托人给我带了句话。”
李永合摸起打火机,又反过来给白正义点上,继续把玩着金蟾蜍,等待他的下文。
白正义嘬了一口,吐了个烟圈,说道:“钟老爷子说,如若有你死我活那天,请保犬子一条性命。”
李永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放下金蟾蜍,笑容有些玩味。
白正义继续说:“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上市集团老总会如此在意一个装修公司小老板的评价,为什么钟老爷子愿意相信一个来抓自己亲生儿子的陌生人。”
李永合哈哈大笑:“因为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白正义也笑了:“李总你要是这么聊天,那我可就告辞了。”
李永合闻言收起笑容,正色道:“原因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功利,一方面是因为对胃口,另一方面是因为你在国外混那么久,身边全是爱丽丝和保罗这种朋友,所以我不得不把你看的重一点,至于钟老爷子,那你就得问他本人了。”
爱丽丝和保罗这种朋友?爱丽丝和保罗怎么了?
白正义转头看向范可可,一头雾水,范可可这才给白正义讲述了那天在休息室里,爱丽丝与李雷发生的误会。
爱丽丝这个虎妞!
对于李永合的这个解释,按钟老爷子的原话说,只可听一半,白正义随后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李永合主动解释道:“世纪江城酒店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但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90年代能在武江开一个五星级酒店,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能做到的吗?”
白正义摆摆手,表示对你们这些陈年旧事不感兴趣,说道:“李总,这些事情其实犯不上跟我说,我也实在没那个能力去判断谁对谁错,我虽然叫白正义,但我也不能代表正义。”
李永合稍微有些尴尬,但掩饰的很好,笑着说道:“也对也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不提也罢。”
白正义又说道:“我看到的李永合,是一个乐于助人、重情义的李永合。”
甭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白正义都必须给点屁他吃,相当于是借着李永合莫名其妙的‘敬仰’,给他强行指了个今后努力的方向。
李永合闻言立马眉开眼笑,一脸真诚不似作伪,隔着茶台紧紧的握住白正义的手:“正义,你能这么认为,我真的很感动。”
白正义艰难地抽出手,也一脸真诚的说:“洪大队的事情...谢了。”
李永合大手一挥,笑着说:“说这些做甚,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当不醉不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