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份报纸,对着韩彦伦说道:“小易已经打响了第一枪。”
韩彦伦接过报纸,大致浏览了一下,说道:“恭喜武爷,三合集团这回在劫难逃。”
武爷面带微笑,围着绑在钢架上的张边桥打量了一圈,张边桥眼神阴沉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大哥当初就不该留你一条狗命。”
武爷嗤笑一声,根本就没有辩解的意思,对韩彦伦说道:“既然已经开了第一枪,就让子弹飞一会,小李留在这里帮你,等到晚上再动手,争取明天再上一次新闻。”
说完带着另一个年轻人转身就走。
韩彦伦一看急忙问道:“武爷,那我的事儿..”
武爷转过身,顿了一下说道:“你是说那个退伍军人吗,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帮你报仇。”
“不,武爷,你帮我抓过来,我要亲手报仇。”韩彦伦面目狰狞的说道。
武爷笑了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白正义听到大门口的方向,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由于自己藏身的视角看不到门口,于是掏出手机给江涛发了个信息:大概五分钟后,会有一台车下山,你到必经的路口,拍下车牌号。
厂房内,江心已经醒了过来,胳膊肘撑着沙发费力的坐直身体,张边桥有些萎靡不振,嘴角带有淤青,大背头也散乱不堪,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韩彦伦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江心对面,扭头对张边桥说道:“张总,临死之前还能风流一把,你也不算太亏。”
张边桥斜眼看着他,很不屑的骂道:“小瘪三。”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他的神经,韩彦伦抄起小马扎就对着张边桥的头一顿乱砸,一边砸还一边骂:“没打够你是吧..小瘪三是吧...死到临头还跟我装黑社会大哥是吧...”
不知道是砸累了还是被气到了,韩彦伦扔掉小马扎,双手掐着腰,大口喘着气。
被留下来的小李站在一边,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张边桥就这么保持着被砸的姿势,低着头动也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
似乎是不想让小李看笑话,韩彦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着张边桥的头发,扬起他的头,用力拍拍张边桥的脸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彦-伦...”
这时,白正义收到江涛发来的短信:义哥,坐在副驾驶那个就是给我枪的人。
白正义眉头一皱,当初自己专门查过,汉中大厦就是三合承建的,至于为何停工,根据未经证实的消息,是因为三合的资金链被人为套牢,每停工一天,所承受的利息将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现在看来,三合的资金被套牢八成也是这位武爷干的,如果江涛没有被自己救下,发生了命案,那汉中大厦将会无限期停工,届时三合会面临巨额的违约赔偿,而刺杀惠安新区的孙连鹏则是为了物理意义上掀掉三合在官场上的保护伞,这位武爷教唆江涛去跳汉中发展大厦,策划刺杀惠安新区的区长,目的都是为了扳倒三合集团,现在正在发生的绑架事件也是如此。
武爷口中的小易,应该就是易温州了,所以在江涛跳楼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现场,所谓打响了第一枪就是三合集团涉嫌绑架上了新闻这件事情。
从韩彦伦说的话里,白正义已经基本猜到这帮人接下来的计划,大概就是用性药之类的东西,逼迫张边桥‘奸杀’江心,然后让张边桥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最后第二天的报纸上大概就会说,警方已经发现受害人江心的尸体,死因是强奸致死,在被害人体内发现三合集团执行董事张边桥的dNA,等等之类,这样一来三合集团花了这么多年洗白的外壳就要被再一次染黑,最终逃脱不了被打黑除恶绞杀的命运。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除了韩彦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他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里,白正义给江涛回了个信息,让他联系李永合。
你们两个利益集团打架,狗咬狗一嘴毛,是非恩怨,谁输谁赢跟别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牵扯到江心,这让白正义直接判了武爷的死刑。
厂房里,韩彦伦还在变着花样羞辱张边桥,估计是因为张边桥一直不吭声,韩彦伦越来越变态,直接掏出刀子作势要扎,张边桥也不装硬汉了,连连求饶。
一直冷眼旁观的小李终于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韩彦伦握刀的胳膊,皱着眉头说道:“别太过了,你现在把他搞死了晚上怎么做事?”
韩彦伦一把甩开小李的手,收了刀子,就这么弯着腰俯视张边桥,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硬呢,见了刀不也变成孙子吗?”
张边桥硬是挤出笑容,说道:“是是是,伦哥别打了,哦不,伦爷,我是你孙子,别打了别打了。”
韩彦伦突然神经质一般哈哈大笑,看到张边桥告饶,有一种征服的快感,忽然又扭头看向江心。
江心本来就很紧张,被韩彦伦这么一盯,吓了一个哆嗦。
“小丫头,你是白正义的妹妹吧。”韩彦伦就这么盯着江心问道。
江心疯狂摇头,也不说话。
韩彦伦笑了笑,说道:“你不承认也没用,我跟了白正义半个月,经常跟着他混的一个是李世宇,一个是高高瘦瘦的小伙叫江涛,应该是你亲哥吧,白正义经常接触的人里面一个是你,还有一个女医生,好像叫什么范可可,我说的没错吧。”
不仅江心瞪大了眼睛,窗外偷听的白正义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自己被跟踪了半个月,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这要是被保罗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惊掉下巴,曾经单人潜入尼日利亚博科圣地宰掉首脑阿贾诺还毫发无伤逃出来的白,居然被一个当地小混混跟踪半个月毫无察觉。
白正义懊悔不已,完全是因为心理上觉得国内跟南非不一样,潜意识里就放弃了一些本能的东西,如果自己能稍微警觉一点,江心都不会遭这一次罪。
正当白正义还在忏悔的时候,厂房里的韩彦伦继续说道:“小丫头,绑你也是没办法,别怪哥哥,要怪就怪你认识白正义。”
江心注意到韩彦伦每次提起‘白正义’这三个字都是一副十分憎恶的表情,壮着胆子问道:“你和义哥有过什么过节吗?”
韩彦伦咬了咬牙,似乎对‘义哥’这俩字有些敏感,随即又笑了笑。
“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那我就告诉你,你的义哥,确实很能打,第一次见面就拿烟灰缸把我鼻骨拍断了,还踹了我一脚,差点把我踢死,你要问我为什么,就因为我跟李世宇要五万块钱,就五万块钱啊,很多吗,我还没说五十万呢,一言不合就要打死我,老子从十二岁混社会到现在就没丢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