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没听出另一个人的声音。从声音判断,似乎是泰勒的老板,也可能是他的经理。他从角落偷偷张望,看到一个又胖又多汗的男人,他以前从没在这儿见过。要不是这人穿着制服,还对泰勒颐指气使,这个高中生会把他当成普通顾客。
“但是,先生,他的卡刷不出来,我只是按规定处理!难道我就该把东西直接给他?”泰勒一边据理力争,一边努力保持礼貌,双手却忍不住颤抖,“他差点动手打我,还朝我头发上吐口水,你怎么能让我给他道歉?”
“我身上带现金了!”那个无礼的顾客坚持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没礼貌了,连敷衍我一下都不愿意!别装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你的那个朋友呢,嗯?就是他袭击了我!可你却拒绝透露他的信息!要是他不赔偿我,那我只能让你赔!你是这家店的员工,最后就得由店里来买单!”
加里凑近一看,发现那个男人鼻子上贴着东西。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把这人打得有多重,会不会打断了他的鼻子,但即便如此,这个醉汉那天的遭遇也是罪有应得。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先生’,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算我知道,公司规定也禁止我泄露其他顾客的个人信息!我真的不认同您那天的行为。”泰勒不愿向这个闹事者低头。
“好,那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跟我在‘失败者’帮的朋友聊聊这事。要是你不想直接赔偿我,我相信他们提高你的保护费后,你就会愿意了!”醉汉指着泰勒,然后转身,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
在加里看来,很明显这个人跟“失败者”帮毫无关系。加里在“失败者”帮做过这么久的运输员,这个绿头发的少年清楚达米安的团伙是怎么行事的。他们不会商量,只会强迫。
要是这个醉汉真认识“失败者”帮的人,他们当天就会来店里,给泰勒和其他相关的人一个教训。根本没必要在泰勒的上司面前演这出戏。不幸的是,那个胖家伙似乎完全中了这个小把戏。
“等一下!我相信我们可以达成共识。没必要闹到那个地步。我们店很乐意支付您的医药费。”经理在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离开前拦住了他。然后他转向自己的员工,“当然,所有费用都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泰勒!”
“你不能这么做!我怎么付房租?怎么吃饭?这肯定是违法——”
泰勒话还没说完,经理就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你已经闯了够多祸了。我不会让你因为自己的行为,再给这家店带来更多麻烦。你这个月没有工资。”
很明显,泰勒被经理的举动惊呆了,而那个老头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看到这个大学生被这样对待时的得意。他的肩膀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先生,我每天都按时上班!只要你要求,我就加班,你就这么报答我?你宁愿相信这个陌生人的话,也不相信我?你觉得就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你就可以把我当狗一样对待?”泰勒抬起手,想扇经理一巴掌,但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这个大学生怒不可遏,但他也清楚残酷的现实。要是他打了经理,他不仅拿不到钱,还会丢掉工作。如今找份工作很难,如果那个胖子到处散布关于他的谣言,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泰勒正想着办法摆脱困境,突然听到一声巨响。随着经理一头栽进香烟货架,这记耳光的声音在整个店里回荡。
“你怎么能这样打你的员工?”加里质问道,气得浑身发抖。
“该死……我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这是把泰勒置于更糟糕的境地了。”加里意识到,但他看向泰勒时,发现他看起来并不难过,反而很高兴。
“你……是你!”老头颤抖着手指指着他。
加里向前迈了一步,老头却吓得立刻跑出了商店,生怕丢了性命。这时,经理也缓过神来。他站起身,脸颊肿得像个大气球。
“你……你被解雇了,泰勒!还有你,你这个绿头发的小混混,你被这家店拉黑了!”经理愤怒地大喊。
两人没再理会,径直出了店。他们沿着街道走了一小段,坐在人行道边上。泰勒包里有几罐汽水,递给加里一罐。
“对不起,害你丢了工作……还在那儿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你都是因为我才陷入麻烦的。”加里叹了口气,喝了一口汽水。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说实话,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个胖子。他是个糟糕的经理,只会对所有事挑刺抱怨。而且,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觉得我也没法再在那儿工作了。还有,如果我跟老板说他把我们最忠实的顾客拉黑了,老板可能会炒了他。没了你,他们可能会损失一半的利润。要是没你的支持,这家店可能都得倒闭。”
两人都笑了,但加里还是对发生的事感到愧疚,他在想有没有办法弥补。这时,一辆车驶过,他突然有了个主意。
“嘿,泰勒,你会开车吗?”
“会啊。我是说,我没车,但我有驾照。”泰勒回答道,不明白这个少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听到这话,加里决定马上打个电话。前收银员还是一头雾水,但从这个高中生的笑容来看,似乎是好事。
“你想当司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