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神炉颤动,发出一声闷响,可头顶的出口,却没有洞开,依旧严丝合缝。
天枯蛮眉头一皱,开始运转修为,使出更大的力量,欲要掀开炉盖。
可这一次,哪怕整座神炉都颤了一颤,炉盖仍旧稳稳压在出口上。
天枯蛮心里一沉,扭头看向韩笑。
莫非此人想借机杀他?
但马上,他又止住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如此,韩笑现在就该动手,而不是沉浸于修行之中。
于是他想到了沈秀,隐隐有所明悟。
天枯蛮暗暗咬牙,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那个小丫头,一定用什么将炉盖封住了!”
没在多想,他打出全力一击。
先出去再说。
咚!
一声巨响,神炉内风雷激荡,灵气和神火被搅得一团乱麻,无数道痕涌现,交织成秩序锁链,明暗不定。
一线光明从头顶出现,炉盖被掀开一角,可马上,又重重合上。
天枯蛮用力咬紧牙关,浑身颤抖。
除了气,还有痛。
此刻,神炉内部,好似烈火地狱,每一缕火焰,都能令人痛不欲生,像是要将人烧成飞灰,他根本承受不住。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但现在,他被沈秀算计了,根本出不去,被逼着承受这番痛苦,被动进行着蜕变。
天枯蛮不断出手,想要将神炉盖子掀开,却怎么也做不到。
好不容易终于成功,他大喜过望,正要出去,黑色的瀑布突然汹涌着倾泻而下。
那是如瀑布般的黑炎!
天枯蛮脸色大变,立刻避开。
炉中神火虽然恐怖,但其关键在于助人或物进行蜕变,从毁灭中新生,而非单纯的杀人。
可黑炎不同,乃是为了死亡而来,一旦沾染上,除非剥皮削肉,自斩一刀,否则只能等死。
索性,黑炎不属于神炉本身,刚一进来,就引起了神炉的反应。
“唳!”
一声吟啸,神炉中道痕交织,法则显化,一只神雀携神火而出。
器灵被唤醒,在炉中振翅,张口一吸,将所有黑炎吞入腹中,化作自身底蕴,终于化解了天枯蛮的危机。
可……
神炉内的温度,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暴烈。
“啊!”
天枯蛮忍不住大声嘶吼,哪怕以强大的修为和妖族的气血镇压,身躯依旧寸寸开裂,无数鲜血迸射而出,眨眼间又被蒸干。
他周身缠绕一层血雾,痛得发狂,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出手。
可头顶的炉盖依旧稳当,且有黑炎封锁,让他完全没机会离开。
到最后,他忍不住在神炉内横冲直撞,只想着掀翻整座神炉,而后离开。
正在努力修行的韩笑,都忍不住睁开眼睛,古怪的看了眼天枯蛮。
这就顶不住了?
唉,这届年轻人不行啊。
他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暗暗嘀咕,那黄毛丫头可真够狠的。
但他没有理会,更不会帮助天枯蛮离开。
小孩子间打闹,他这老人家插什么手呢,对他有没有什么损害。
甚至他得感谢沈秀,毕竟天枯蛮这会儿,可真的洒了不少血出来。
这些鲜血,经过神炉淬炼,最后炼出精粹,同样被他纳入体内,可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不愧是天枯一脉,妖族皇者的宝血,至少略微吸收一些,就令我即将达到极限的体魄,又有了明显的增强!”
韩笑心中暗暗自语,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天枯蛮,都忍不住想出手了。
不说将他直接杀死,吞噬其全身血脉精华,也要多弄点鲜血出来。
至于天枯蛮为何不成人样……
此刻这妖族中的年轻皇者,已经忍不住,显化本相了。
“吼!”
一头气机凶猛残暴的巨大狐狸仰天长啸,两条尾巴不断搅动,眼神凶悍,带着几分痛苦和混沌。
它以利爪不断撕扯着神炉内部,好似想将神炉直接抓开,却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它的身躯变大之后,神火对它的炙烤更加凶猛旺盛了,逼得妖狐以利爪撕开血肉,只为了将神火剥离身体。
可神火怎么可能会被这么轻易隔开?
于是乎,天枯蛮浑身都被点燃,整个躯体都化作焦炭。全身气血都被蒸了出来。
最后,他被逼得进行了又一次蜕变,获得了更大的好处,却也吃尽了苦头。
此刻,他双眸猩红,已然丧失一切理智。
因为神火再次汹涌而来,逼着他进行第三次淬炼。
于是他直接扑向了韩笑,似乎认定韩笑是罪魁祸首。
韩笑见状,一巴掌朝那巨大的狐狸脑袋拍了过去。
“闪一边去,别挨老夫,又不是我坑的你,报仇也要找对目标吧?”
咚!
天枯蛮重重撞在炉壁之上,两眼一翻,瘫软在地。
他的本相逐渐收敛,默默化作人形。
昏迷的最后一颗,他终于清醒几分,主动收敛妖躯。
韩笑看着他凄惨的模样,感受着神炉内积攒的众多天枯宝血,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么多宝血,可真是苦了这孩子了。也罢,将他送出去吧。”
韩笑悲天悯人的想道,而后催动神炉,打开炉盖,将天枯蛮扔了出去,自己则是再次入定,开始吸收天枯宝血的精华,同时疯狂纳入炉内浓郁的灵气,进行着最后的修行和蜕变。
……
“哐当”一声,神炉被掀开,其上宝瓶飞了出去。
沈秀见状,连忙将宝瓶收回,低头一看,天枯蛮浑身凄惨的趴在地上,身上只裹了一身袍子。
沈秀掏出一把剑,小心翼翼的接近两步,戳了戳天枯蛮。
天枯蛮猛地抬头,面无表情的盯着沈秀。
沈秀被吓得往后一窜,一脸笑嘻嘻。
“哈哈哈,怎么样?你现在感觉如何?”
她摇头晃脑,故意挑衅这天枯蛮。
反正事情都做下了,两人的梁子也结了,仇怨避不过去,与其道歉,不如借机多踩两脚。
反正她修为又不比对方弱,家族势力也不差天枯一族。
本以为天枯蛮会对她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怨毒诅咒。
未曾想,天枯蛮突然咧嘴一笑:“感觉很好!这一切,可多亏了你啊!”
沈秀一愣,继而不屑一顾,她觉得天枯蛮就是在咬牙切齿。
可天枯蛮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原本,我只能蜕凡一次,觉得那就是我的极限。可因为出不去,我不得已,进行了第二次蜕凡。虽说是被逼无奈,终究获得了好处……”
随着天枯蛮越说越多,沈秀逐渐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