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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晚心头一惊,仿佛突然间有一股无形的电流穿透了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那一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

她的眼神里似有些不敢相信,“沈翊林落网了?”

容止眉角轻轻压了压,语气沉重了些许,“他死了。”

“死了?!”

桑榆晚心脏猛地一缩,紧接着是一阵急促而不规则的跳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揪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沉默了数秒,她才继续发问,“他怎么死的?”

容止眉头轻轻蹙起,声音低沉有力,“服毒自尽。”

桑榆晚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椎末端悄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保温杯中的姜糖水溅落了两滴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容止瞳仁一缩,深吸了一口气,“烫到了吗?”

桑榆晚摇了摇头。

即便是容止亲口说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沈翊林就这样死了。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容止,再次确认,“他真的死了。”

容止面色沉静,点了点头,“我亲自确认的。”

桑榆晚心里还是莫名的心慌。她轻轻啜饮一口姜糖茶。

一入口,感受到的是姜的辛辣,它带着一丝丝微妙的刺激,却又恰到好处地唤醒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随后,糖的甘甜缓缓涌来,与姜的辛辣相互交织。

茶汤滑过喉咙,留下一股暖流,仿佛能驱散体内的寒气,让人从内到外感到温暖。

容止见她脸色稍缓,这才去到明聿的灵前,恭恭敬敬地祭拜。

一应仪式之后,他看着明聿的遗照,心里默默说道。

“你不应该走这么快。你走了,晚晚结婚那天,谁送她出嫁呢?”

“二爷。”

黑衣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容止敛了思绪,神色一片寒漠,“怎么了?”

黑衣人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嗓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明媚死了。死因和沈翊林一模一样。”

容止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冷凉,“没想到,沈翊林临走还找了个垫背的。”

黑衣人低声道,“明媚昨天到今天没有离开过明家,这毒是谁给她下的呢?”

容止眸光一沉。

黑衣人又道,“二爷,要不,我去调一下监控。”

容止神色一凛,“这里是明家。”

言外之意,他们插手去查,就是逾矩。

黑衣人面露难色,“那让夫人去查?二爷,要不查清楚,这可是一颗定时炸弹。”

容止的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两道锋利的山峦,为这张本就刚毅的脸庞增添了几分不可侵犯的威严。

“你先下去。”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就要转身。

容止又说了一句,“沈家那边,严密监视。”

黑衣人点了点头,“明白。”

容止再次回到桑榆晚身边,幽深的眸光里,透露出一丝深藏不露的温情,那是对真正在乎之人的守护与承诺,只是这温情被层层铠甲包裹,轻易不为外人所见。

不知不觉,桑榆晚已经喝了半杯姜糖水,身体稍稍暖和了一些。

她正要开口,手机响了。

明战打过来的。

“二哥……”

“晚儿,明媚没有救活。五分钟前,她离开了。”

明战嘶哑的声音中透出几分疲惫。

桑榆晚心脏瑟缩,全身猛地一颤,脚底有浮出一股冷冷的寒意来。

明媚死了。

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但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内心的震惊却像是一场无声的尖叫,在胸膛中回荡,震耳欲聋。

她深吸了一口气,纤长的羽睫毛剧烈地馋了产,瞳孔中映出的是惊愕与不甘。

明媚就这样走了,太便宜她了。

沈翊林也是一样。

容止已然猜到了他们对话的内容,瞳仁微微一缩,拿过了桑榆晚手中的保温杯。

桑榆晚深深汲气,起伏着胸口,“明家已经一门两丧事了,明媚的丧事还是缓一缓比较好。”

明战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她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有些事处理不好,恐怕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桑榆晚无声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几秒,她再开口,“二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明战了。”

一旁的容止,听到这话,眼皮不由跳了跳。

电话那头的明战,低声开口,“晚儿,希望有一天,我能……算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我先去处理明媚的事情。”

“好。”桑榆晚缓缓把手机从耳边撤下。

容止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问,“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桑榆晚捏了捏发酸的鼻梁骨,轻声开口,“什么事?”

容止见她神色憔悴,心里很是心疼。

最近事情实在太多。

她没有办法避开。

好在,一切都要彻底结束了。

容止朝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嗓音,沉声开口,“我怀疑明家有沈翊林的人。”

桑榆晚眼皮重重一跳,收回手,指尖慢慢收紧。

“你有什么证据吗?”

容止回道,“明媚的死,就是证据。”

桑榆晚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胸腔内刮起一阵风暴,让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咚咚作响,如同战鼓在耳边轰鸣。

“你也别太担心。相信我,很快就能查出来。”容止急忙握住了她冰凉的双手,幽深的眸光,沉冷,又含着温情。

桑榆晚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抓住些什么来稳住这突如其来的动荡。身体微微后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从震惊的边缘往后拉。

“查。查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容止闻言,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沉而凝重的表情,眉头紧锁,眉宇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眼神锐利而专注。

“我要调取明家这两天的所有监控,包括你的起居室。”

“好。我给你权限。”

桑榆晚没有过多思考,一口应下。

沈翊林虽然死了,他留下的这个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她明白,容止完全可以不用给她打招呼。

但他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

这是尊重。

也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