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双方都动了刀。
又因为苏茗婵不打算各高状。
还因为赵婉清付了医药费。
浅浅刺伤这件事，就是个被蚊子咬了的小事，不必追究。
程班问完后，去给师长报告。
此事就这样算了。
儿戏的不行。
但又冷静的让人不寒而栗。
趁着小照午睡间，易轻舟在家看着他。
赵婉清去了赵师长的办公室。
门一关，赵婉清就把她和苏茗婵对打和试探之间的事说了。
赵师长听完后，面容凝重：“忍者特务！倒是没想到他们已经混到咱们部队里来了。”
“如果真是的话，程班这边可能会有点麻烦。”
“不会。”赵婉清立即接话，“我试探她的刀法和功力，她顶多只练了三四年。”
“程班五年前就和她离婚了，时间线对不上。”
赵师长疑惑的看着赵婉清：“你有点急。”
“没有。”赵婉清极速否认，眼神飞快乱瞟一眼又说，“她是在和程班离婚之后才学的刀法。”
“和程班没有任何关系。”
“扯不到程班身上。”
“她这次来找程班，很有可能是被特务策反成功，才抢了孩子来这里接近程班。”
“我刺伤了她，这段时间她离不开卫生院。”
“你们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调查她这几年……”
“以及她身边的事。”
赵师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抢了孩子也要来部队，明面上是为了和程班复婚，暗地里怕是要接近重山。”
赵婉清蹙眉，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因为枪械设计图的事？”
这事并不是秘密，当年保卫枪械设计图的战役，死伤惨重。
兵王万重山都差点死掉。
这种战役哪里瞒得住，一直生活在部队里的赵婉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能吧。”赵师长眸子微眯，“西周山三家设局，结果只有咱们没有人员惨亡。”
“那两家当然是恨的。”
“想杀重山，就要想办法混进部队。”
“咱们部队啊……”
赵师长轻哼冷笑：“看着像是好接近，其实很难进来。”
那些女人们虽然经常去供销社买东西，可她们都是一群一群人去的。
若是真被外面的人给碰上，要结交朋友，会很容易被人举报。
赵婉清听懂了。
那些嫂子们为了那百来块钱，让她们做些什么事，是很容易的。
可那百来块钱，和自家男人的前程来比，那就不值得冒险。
部队虽然没有规矩，说家属院的家属们，出岛必须三五成群。
可部队会让家属们出行注意安全。
也会和军人们说，现在这个岁月，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免得被割尾会和红袖的人抓走。
嫂子们被念叨了，当然就要成群结队出岛。
谁有哪不好，大家都清楚。
若是过了，自然就会有人来举报。
赵婉清有身手，又被大家讨厌着，并不会和她们一起。
她还有眼识，外面那些有心思的想要接近她，万万不能。
所以她才会独来独往。
赵婉清起身：“我先回去了。”
赵师长摆摆手让她回去，突然又叫住她：“程班的孩子，在你那里？”
赵婉清怔了一下，有点心虚：“和黄团长儿子小栋一起睡。”
赵师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段时间，程班往石头房子那边走的比较勤哦。”
赵婉清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注意，不太清楚。”
确实挺勤的，以前三天两头见面。
现在差不多天天都能见到他。
“按着自己心思走吧。”赵师长拿起茶杯，吹了吹里面的茶沫子，“程班和重山都是我看好的孩子。”
赵婉清刷的脸红成一片，浑身热气不涌，赶紧冲出屋。
她捂着发烫的脸蛋，呼吸都有两分急。
叔叔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应该不会吧？
叔叔那么一个大忙人，哪里会关注这些事？
可如果他没知道点什么，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猛的，赵婉清想到中毒那晚，程班对自己的紧张，还有那点小动作。
叔叔那晚不在，可婶婶在啊。
婶婶看到了多少？
又和叔叔说了多少？
赵婉清不敢去想，越想越丢人。
她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往旁边侧了侧。
没想到那双脚也往旁边侧了侧。
两人对上。
低头看着脚尖的赵婉清，又往这边侧了侧。
好让出路来给对方。
没想到，那双脚的主人也往这边侧。
赵婉清：“……”
她抬头看向对方，怔愣一下。
程班看着粉面含羞的赵婉清，脸突然发烫，耳朵尖倏的红透，蔓延至脖子上。
他紧憋着一口气，生怕呼吸都能吓走清清。
他远远的看到清清过来，想看看她，又怕打搅她。
踌躇半晌，他才拿着文案袋往师长办公室来。
就想着，看一眼，只看一眼。
一句话不说，只看一眼就好。
这样想着，心慌的乱跳，掌心开始冒汗。
他呼呼呼的吐气，平复好自己情绪，这才假装无事人一般，朝师长门口走来。
走到一半，清清从里面出来。
程班见她要走，下意识加快脚步。
只是想和她擦肩而过，想与她走在同一条线上，
清清突然停在那里不走。
他却已经走到了清清面前。
看着面颊微红的清清，程班瞳孔瞪大，心里藏着的那只兔子，在里面横冲直撞。
耳朵嗡嗡响，紧张的眼睛有点发干。
明明以前经常见，明明擦肩而过是陌生人。
现在却只要一看到她，就心跳加速。
想和她说话，想看到她。
想看到她。
想……
程班紧捏着文案袋往旁边移动两步，微微低头。
路让出来，赵婉清不敢乱看，迅速走人。
脚步匆忙，好似身后有野兽在追。
程班微微抬头，静静的看着清清如一道风般走掉。
可能是不小心踩到石子，清清脚微软，扶着旁边杆子，挺直腰背，再次抬脚走人。
这次步子明显比先前更慌乱。
程班看的又担心又焦急，唇角却微微上扬。
目光一直追随清清走的看不到，程班才恋恋收回视光。
程班拽紧手里文案袋，脸上笑意消失，快步回到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透过微开的门缝，看到这一幕的赵师长，满脸不屑：“哼，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