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在一旁帮他夹菜，以前程飞扬这样大口吃饭，他会看着很开心，现在看着心难受得很。
摸摸兜里的银行卡，里面的金额他下午去查了一下，程飞扬所有存款都在里面了。
从银行回来后，程浩一直心神不安，总感觉要出事。他害怕程飞扬做傻事，犹豫再三联系车臣枫。
该不该告诉程飞扬，他和车臣枫通过电话，程浩有些犹豫，这些天好不容易走出门，万一现在提起，程飞扬会不会承受的住。
程飞扬察觉到程浩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再瞧他一点也没吃：
“爸，你看我就饱了？”
“不是，我在想些事，你吃你的。”程浩决定不讲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程飞扬也没有再问，吃完帮忙收拾厨房去睡觉。
第三日，原本事情进行很顺利，捉回去那批人已经供出是谁指使捉成立新，所有人以为案件进展关键到了。
程飞扬正高兴着要去找禾丰盛问下步计划，刑警队却传来噩耗。
禾丰盛出车祸，严重受伤在抢救中。
“你去哪？”程浩堵住门口不给程飞扬走。
“我出去一下。”
“这种时候出去找死啊！”
程浩虽说退休多年，但内部认识的人多，他多少知道最近曹文杰的事。禾丰盛今天出车祸，说不准就是那些人报复。
“你那天莫名给我银行卡，我就猜到你要做什么。爸不阻挡你做大事，我只是提醒你，这时候你不露脸最好。省得被一窝端了。”
这个老头不愧当年是局长，什么事都瞒不过。
程飞扬郁闷的垂下眼：“退休就有退休的样行不行，操什么心啊。”
程浩骄傲笑了下：“谁叫我是你老子。出去睡觉，天亮正常上班，记住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几天身体不好都在缉毒队没去过哪里。”
“嗯。”
程飞扬选择听程浩的话，毕竟在某些方面，程浩比他强。
“晚安。”
他表面轻松回到房间，关上门联系成立新：“你现在怎样，安全吗？”
好在成立新一直在刑警队没回来，身边有人保护，他算是命大的了：
“暂时没事，你不要过来，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的，如果方炜京那边没进展，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方炜京我看着能行，那小伙子有干劲，他现在要彻查到底，就看能抗多久。”
程飞扬不知怎么想的，提到方炜京想到了他特别牛掰的媳妇，周颉在，说不定事情进展不一样。
“他，我估计能行，周颉很聪明，不可能让方炜京吃亏。”
成立新听说过周颉，在前面几个大案都立了大功：
“这样吧，如果我回不去，你到时可以找方炜京还有周颉合作，但是不要强迫，不愿意便算了。”
“好。”
次日，程飞扬照例去上班，听闻禾丰盛车祸还在昏迷，和大豪交代一下后才去医院。
黑色轿车开出缉毒队上国道后，程飞扬多年的戒备心很快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他没打算管，平静的到医院。
医院人是最多的地方，不管何时，电梯都难等。
程飞扬漫不经心瞥眼身后，那个人不见了。担心发生突发情况，他从楼梯上抢救室。
安全通道几乎没什么人走，封闭的空间时而传来鞋底回音。
寥寥几人匆匆忙忙忙，程飞扬特意站边上先让别人过去，顺便眼尾若无其事扫向拐角落。
就是那个地方让人很不适。
原本继续打算不理睬，但鬼使神差的，他似乎被那里的人吸引住，脚下不自觉走过去。
而且意识中，那里没有危险，非常怪异的甚至渴望想见是什么人在那里。
角落的人影动了下想走，程飞扬迅速冲去拉住他手臂。
“车臣枫？”程飞扬有些不敢相信的轻唤。
“嗯。”
车臣枫回过身对上程飞扬发懵的眼眸：“身体没恢复好？”
整个人比他离开前更瘦，脸色更憔悴。车臣枫指腹轻轻碰触程飞扬嘴角的伤，这道新伤还在微红发肿。
程飞扬目不转睛的看着车臣枫，唇角的触感让他回过神，慢慢的眼眶红润，泪水模糊了视线。
“你关心吗。”
车臣枫嘴皮子动了动，没敢回应。
“假惺惺的。”程飞扬侧过身不愿看他，只是手没有松开，抓得紧紧的。
“禾局怎么回事。”
车臣枫低垂着眼皮，见他骨节分明的手瘦到离谱，终究忍不住再问：
“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程飞扬忽地回过身，睁大猩红的双眼狠狠说道：“他死了，程飞扬已经死了，你在乎什么！”
车臣枫微愣：“说过不许瞎讲话。”
“我没瞎讲，他死了，心死了，马上肉身也死了，从今往后这个世上再没有这个人，你开心了吧，没人缠着你，彻底解脱了。”
程飞扬快速讲完，把他手甩开掉头就走。
车臣枫在听见这些话时，那一瞬呼吸顿住，追上程飞扬拉着他手腕用力把人带到怀里，隐忍着情绪警告：
“我说了不许讲“死”这个字！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程飞扬靠在熟悉的怀抱，瞬间崩溃，双手用力抱紧，沙哑的声音问：
“你都不理我了，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努力忍住的哭声低低传出，纵然定力再好，内心再冷漠，车臣枫这刻跟投降了似，手掌轻抚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极有耐心。
“身上的伤擦药了吗，是不是又受伤了。”
程飞扬不愿讲话，只想抱紧永远也不放手。
“怎么受伤的。”
“程飞扬？”
车臣枫想推开一点，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你倒是说句话。”
沉默的程飞扬，车臣枫算是体会到自己以前逼疯程飞扬的心情。
没办法，只能像之前那样哄着：“我们找个地方再说，好吗。”
“说什么，你要走就走，需要跟我说什么，甩掉我跟条狗一样，有什么值得你浪费时间的。”
这种话，车臣枫一点也不爱听，抬起他脸用力吻住：“先出去讲，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