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臣枫低下头那瞬间，程飞扬内心彻底崩溃，掉开脸，狼狈的逃走。
周颉接过外卖，瞥到走廊人群一个急促慌张离去的身影，警惕的多看两眼。
回到位置，她把餐盒打开，和车臣枫说起见过奇怪的人影：
“要不要叫人去查一下。”
车臣枫低垂眼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用。”
“你认识？”
不愧是特种兵火凤凰，观察悦色胜过任何人。车臣枫欲言又止：“嗯。”
周颉懂事的闭嘴，这副模样她又不是傻的还继续问。
住院部，
程飞扬从电梯出来，护士逮住就叨叨：
“你怎么私自出去了，主任查房你不在，都急死了。你说你怎么总喜欢干这种折磨人的事，能不能珍爱自己身体啊大队长！”
护士叨叨不停没见人家有反应，抬起头气鼓鼓的。
程飞扬仅是低头看了眼，淡然的道歉：“对不起。”
护士当即瞧见一张面如死灰的面孔，呃了半天，没敢再叨叨。
病房冷冰冰，桌上还有医院配送的饭菜没动，程飞扬过去打开，菜上面已经结一层油。
打开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毫不犹豫的放进嘴，毕竟晚饭没吃，他想身体快点恢复，在部队再差劲的都吃过，这些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咽不下去，嘴里的肉块已经嚼稀烂，他咽不下。
慢慢的他放弃了，吐出垃圾桶，双眼无神的盯住垃圾桶，没了那个人作为人生目标，他如行尸走肉。
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程浩赶到桌上的饭菜硬邦邦。
“怎么不吃？”
程飞扬掀眼皮看了下程浩，愣愣的问：“你怎么来了啊。”
程浩拿起餐盒，无可奈何的叹气：
“你们禾局担心你出事，打电话给我过来盯住你养伤。我拿去用微波炉打热吧。”
“我没事的，不是在住院了吗，你回我那休息吧，不用管我。”
程飞扬不想被程浩看出其他问题，催促他回去：“老人家快回去。”
“我才刚到，先给你热饭。”程浩拉住门瞪着程飞扬，居然推他出去！
“我不吃，不饿。”
“你程飞扬修仙啊，伤不治饭不吃，有情饮水饱……不对，”
程浩听说苏市今天又干一单大的，好像国际刑警干的。车臣枫应该在，他这个傻儿子以往最开心，今儿怎么蔫巴巴的。
“喂，车臣枫给脸色你看，你给脸色老子看，程飞扬我才是你爹！”
“我知道，不是我爹，我现在都懒得理你，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臭小子，我帮你热完饭再回去！”程浩扣住门板，气哄哄的。
程飞扬拗不过他，无力点点头：“好。”
程浩整理一下褶皱的衣服，他是个体面的人，领口斜一点都不行：“以后别给老子动手动脚。”
程飞扬望着桌面上餐盒，在身后喊：“你没拿餐盒。”
“给你重新买。”
……
夜间医院人流量不多，大厅比较空，程浩走到大厅中央，感觉身后有许多急促脚步声。
车臣枫最先认出了他：“程局长，你怎么在这？”
程浩连忙摆手：“我都退休了，别这样喊我，叫我程叔就行了。我去给阿扬买饭。”
提到程飞扬，车臣枫咔顿了下，表情少许不自在。
程浩便知道程飞扬又得罪人家了，毕竟是自己儿子，程浩这个当爹的也不忍心见到儿子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吃饭了吗，我一起买，和阿扬一块吃？”
车臣枫：“吃了，我们准备回去了。”
一贯沉稳的人，急不可耐的拒绝。
轮到程浩咔顿住，不是因为被人驳面子，而是替程飞扬无奈。
那个家伙确定还要继续喜欢人家吗，这么多年，也没见人家心软一丝丝啊。
“程叔，我还有事先走了。”车臣枫尴尬的躲闪开程浩眼神。
“行，你先忙，有空看看阿扬，我看他不行了。”
车臣枫惊愕的看着程浩，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要死了，除了鼻子能进气，在床上躺尸。”提到逆子，程浩气到胸口疼，甩下手板着脸走人。
周颉摸摸下巴，高深莫测的在他们身上打量：“阿扬怎么了？”
车臣枫神色收凛，不想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受伤。”
偏周颉八卦的心收不住：“他怎么你了，看你不爽他啊，我去帮你收拾一顿？”
“不用管他。”
回去的路需要半小时，车臣枫药物作用，靠在椅背休息。他一闭上眼又立马睁开，闭上又睁开，反复几次放弃挣扎。
再次闭上眼，车臣枫脑海浮现出程飞扬，趴走廊杆双目通红看着自己，双眼有太多情绪车臣枫不敢细看，他懂心理学，程飞扬最明显的绝望，他不敢正眼直视。
放在双腿上的手掌难堪的握紧，想不通为什么脑海里会出现程飞扬。
……
程浩回到病房没见程飞扬人，他第一个反应是往外面跑。
“爸，你去哪里。”程飞扬迎面走来，差点被程浩撞到。
“问你啊，去哪里了！”程浩凶巴巴的：“我警告你再敢私自出院，老子废掉你腿。”
程飞扬：“哦。”
怎么比刚下更蔫巴了，程浩不想多问，怕他说出什么毁三观的事：“回去吃饭。”
“好。”
回到病房门口，程飞扬忍不住回头看向电梯方向，他期望车臣枫没有走，他想他来看自己一眼。
他去了输液区没找到人，护士说他刚走没多久。
会不会走之前来看看自己这个伤患，程飞扬想，他们起码经历过许多次行动，看在战友情份上，车臣枫会不会看看战友。
可是，没有。
即使连命都给他，都不会正眼看自己。
“看什么呢，赶紧进来吃。”程浩跟着程飞扬看了看电梯：“什么都没有，看什么？”
“看大闺女。”
程浩横眉竖眼的：“你当真看大闺女，爹一点意见都没有。”
程飞扬笑了笑：“下辈子吧。”
“……”
刑警队、
“这次行动受伤的人很多，但好在所有嫌疑人都捉住。谢谢禾局的支持，辛苦了一帮兄弟，替我说声谢谢。”
“别这么讲，苏市能有今天全靠你帮忙。”
禾丰盛对车臣别提多看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布个五年大局，并且逐渐实现，他这个老局长都没这种精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