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图被人连拉带扯的弄进了花厅,众人热情的给人按坐下,开始了一轮一轮的敬酒。
贺图岂有不懂他们的意思?他本身也不是花架子,几轮酒而已对他都是小意思,冷眼旁观的看人来闹他,他来者不惧的端碗就喝。
武管家在刁钻精不经意的目光里,笑呵呵的出去了,门口娄长青搬着两坛特制的酒等着。
武管家慈祥用力的拍了拍娄长青,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长青,小五姑娘名声出去了,姑娘家好不容易有个女婿不容易,你带人好好的招待姑爷,务必让咱们姑爷醉倒明儿拜堂醒来,莫要让前来热闹的人空欢喜扫兴。”
“武大叔我晓得的,我让杨管事亲自倒酒,我带兄弟们轮流陪着,咱百花寨的姑爷哪儿也跑不了,”娄长青笑着说完带人抱酒进去了。
“你去哪……”
“杨管事别废话了,我去找药酒房拿酒来了,你来倒酒,我陪姑爷走上两杯,我看姑爷多大能耐酒量,是不是把一寨子爷们都喝倒了。”
娄长青说罢豪迈的坐到贺图对面,捞起空碗摆自己面前,盯着杨圭拆坛子倒酒。
杨圭在众人的目光里打开塞,暗地检查酒坛子是没开封的,他放下心给贺图娄长青各倒了酒,半坛子酒下去了两人脸红了,杨圭看了不对劲,急忙放下酒坛子上前看贺图情况。
武平安一点眼,一个机灵的半大孩子,换了杨圭的半坛子酒出去了,趴着的刁钻精看了嘴角多了一抹笑,放下心安心的沉入了梦乡里。
贺图一直在防备百花寨人,杨圭关心他,他的心都在看酒坛子,嘴里还道。
“酒酒酒,把酒抱着别误事。”
杨圭心里一惊扭头看他的酒,见众人大多都围在娄长青跟前关心,离他的酒坛子八百米远,紧张的心松下来抱着酒。
武平安不着痕迹的碰了碰娄长青,对身边亲近的人笑了笑。
娄长青大着舌头嚷嚷道,“喝,倒酒,寨主可说了,今儿谁把姑爷喝的明天拜不了堂,寨主明儿给他五贯钱,杨管事给我倒酒,白给的钱我不信拿不到。”
贺图微醺的脑袋一听拜不了堂,立刻举起碗,假意醉了的说道。
“给我也倒上酒,我没醉。”
俩人一来一往,颇有种周瑜打黄盖的感觉,杨圭抱着酒坛子,给排队嚷嚷喝酒的众人一人一碗倒满。
看他们个个走到贺图跟前敬酒,他心里总觉有啥不对劲,可是闹哄哄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着。
花厅里闹哄哄的到了月上柳梢头,贺图醉成了一滩烂泥,刁钻精一觉睡醒神清气爽的吩咐道。
“姑爷喝醉了,快送去新房躺着明早还要拜堂呢!”
“杨圭你带人给花厅收拾收拾,别耽误明天摆宴席。”
刁钻精看热切要去扶人的杨圭,开口点名给他留下了,他自己带着一众人背着贺图走了,至于贺图带来的伙计早被人撂倒了。
杨圭在刁钻精的目光里,只能按捺下焦急,带人收拾狼藉的花厅。
贺图被背回屋里扔地上,陈幺娘笑嘻嘻的走进来,踢了踢地上的贺图道。
“把死猪抬床上去,再给他鼻子打出血擦床单上,今晚可是我春宵一刻的良夜。”
刁钻精使劲扯烂贺图衣服,摔的满地都是,拿针扎了贺图的屁股挤出老多血,给床单擦了好几处,才跟老四把人扔床上,蹲下再给贺图脖子一顿揪。
“小五要是他有不对劲的你就喊,我跟你四哥就在隔壁。”
陈幺娘看床上酒气冲天的人得意道。
“我提炼的酒心里都有数,死猪都比他有活力,大哥四哥你就在隔壁养足精神,明早带人来堵我们,明早能不能让他跪着求我嫁,就看你们时间卡的好不好了,记住你们别亲自露面。”
“放心!”刁钻精带伶俐鬼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杨圭火急火燎的跑来贺图处查看情况。
“大掌柜开门是我,大掌柜?大掌……”
“开什么门?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要干啥杨圭?咋的,你们大掌柜洞个房还要你在旁指导啊?”伶俐鬼从隔壁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杨圭愣愣的看打开门的陈幺娘,陈幺娘披头散发的端着灯微笑,打开门不说话侧了身子,大概意思让他进去看。
杨圭止不住的心慌,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陈幺娘的目光里,进房间看情况。
床上有点凌乱,一抹一抹的娇艳被贺图横七竖八的压着,还有贺图脖子上的痕迹有点野。
地上散乱着衣服都扯坏了,一看就是很激烈的那种,杨圭惊骇的扭头看陈幺娘。
陈幺娘害羞的垂首,手有意无意的拂过自己脖子,所过之处鲜红刺目,她声音小小的问杨圭。
“我们正在共赴云雨,要不杨管事在门口帮忙见证听个声……”
杨圭浑身跟着火了一般,都不等陈幺娘的话说完,抬脚就朝外面冲,他眼瞎了什么都没看见。
陈幺娘跟在后面喊道,“杨圭,娶亲可不是入赘,明早拜堂我看不见成亲聘礼,贺图明儿改名就叫陈图。”
杨圭匆匆的脚步停了,回头一脸要哭的表情说道。
“小五东家……”
“叫我夫人,现在我是贺图的娘子了,再让我听到你喊我小五东家,让你断两条腿,”陈幺娘不悦的纠正道。
“夫……人,我是百花寨的人,我做不了大掌柜的主,”杨圭想给陈幺娘跪下,想说他们大掌柜错了。
“既然你做不了我夫君的主,那算了,明天见我夫君了,记得喊陈图大掌柜,再敢喊“贺”图,我当场就打烂你的脸,”陈幺娘说完啪一声关上了门。
杨圭站在黑暗里望着新房,心里还是茫然居多,大掌柜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被小五姑娘套住了呢?这说出去乌溪府有头有脸的人谁信?算了,赶紧去茶楼搜罗成亲礼,迟了大掌柜该没姓了。
“大哥,你说杨圭会不会准备成亲礼送来?”伶俐鬼藏在门后面问。
“会的,他的眼色从没有差过,”刁钻精给了一个放心的眼色,俩人在门后看了许久才回屋。
“老四,天亮小五事情办妥了,你们回泾阳后要保护好她,别对人说她去泾阳了,你心里记牢,小五随贺图回船场了,她会生死都随贺图走的。”
“大哥什么意思?”伶俐鬼睁圆眼睛不解。
“咱们大张旗鼓要贺图势力,他要是气不过宣扬咱们,那时候他出事我们也跑不掉,小五执意嫁给贺图,要贺家势力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还有威胁贺图帮我们摘干净的意思。”
“听贺图的意思他离死不远了,小五闹的全府都知贺图娶她,她将了贺图一军,逼贺家老少必须认她是贺图妻子,她有这一层身份,你们在姐妹湖闯能容易好多,也为以后回来抢船场名正言顺。”
“天亮她再将贺图第二军,便是逼贺图同意她隐去泾阳牵制贺家,到时候贺图真要死了,他只能想办法找女子代替小五死。”
“小五怎么说也入了贺家门,她做的都是为了贺家人活着,贺家死都要捏鼻子认我们,而且还要千方百计保护干娘他们,不然小五会把贺家抽底的。”
伶俐鬼听的云山雾罩的,感觉弯弯绕挺多,唯一听懂就是,小五跟贺图成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行了,你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别对任何人说,小五跟你在泾阳府就行,睡一会吧天亮有的忙了,”刁钻精说完率先进了屋。
……
贺图宿醉醒来感觉脑壳有点疼,他迷茫的看着头顶的床帐发呆,怎么看着好陌生的?不像他熟悉的床帐子,他在哪儿?他不是在假装喝醉酒吗?
“死鬼醒了?耽误拜堂吗?腰断了没有?”陈幺娘柔声问。
贺图动了动头朝声音处看,见陈幺娘手撑着脑袋娇羞的看他,衣服散开着身上有显眼的痕迹,他脑子瞬间空白了。
“死鬼你怎么了?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昨晚不晓得多卖力的,”陈幺娘大剌剌的抬手捶贺图胸口。
贺图胸口被捶一阵阵发疼,他一猛子起身才发现天塌了,床上零散的娇艳,有点让人逃避不敢看,他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没……衣服?
再看陈幺娘薄薄的衬衣半遮半掩,胸前两个还没女人膝盖大的包,他怎么下的去口的?
“小五姑娘你……我……这怎么回事?”
“什么小五姑娘?我们昨晚洞房了,我现在正儿八经的是你娘子了,你可千万别说你喝醉了不知道,这话我可不认。”
陈幺娘说完起身下床,当着贺图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上嫁衣。
“过来给我梳头描眉,贺图,老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敢上老娘的床,就别说你喝醉了不知道那套说辞。”
“你要是敢说一个字,老娘现在就废了你的根,我陈幺娘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捡我的破烂。”
陈幺娘说完扔了梳子给贺图,她自己走去妆台前坐下,从镜子里对发愣的贺图笑的热烈。
“怎么还在回味昨夜吗?要不现在来场深刻的?”
贺图握紧梳子压下心里一股股愤怒,到处找自己的衣服穿。
“呶,你的衣服在床头放着,你要是不愿意穿,地上也有,就是你穿了地上的衣服,我怕管不住自己的嘴乱说,你身上每一处的痣,我都晓得在哪里,好怕自己说梦话呦!”陈幺娘矫揉造作的捂嘴笑。
贺图所有的理智都回神了,他被陈幺娘兄妹们联手耍了,门口还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提示他,他不穿新郎服,就会被人闯进来看遍全身。
贺图逼自己冷静下来,拿起床边的衣服穿的俊秀挺拔,走到陈幺娘身边微微俯身,拿起眉笔描眉森冷道。
“小五姑娘何必跟我一个将死的人见识呢?把自己一生赔了可不像你,这笔买卖不划算。”
陈幺娘抬手摸着贺图的脸嫌弃道。
“是不划算,你都二十六七了还没娶到女人,我才十六七正是好年华时,便宜你老夫少妻的,看着真真挺不般配的,难怪你昨晚不要命的表现,可是担心自己力不从心?”
“你……”
贺图听了这不要脸的放纵话,脸爆红的要裂皮滴血了,刚开口呵斥陈幺娘,结果嘴里的话被陈幺娘堵了。
陈幺娘在门被说笑推开的刹那,仰头双手捧住贺图的脸,在他张嘴说话的瞬间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