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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呦,你们兄妹几个出息了!真是出大息了!”

花氏喜的睁不开眼的拎冻兔子,看完这一只又看那一只,每一只都让她满意的不行。

“呶阿娘,还有野鸡呢!”陈幺娘掐着鸡脖子对她母亲笑。

“野鸡留着慢慢炖了给你阿嫂吃,她现在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花氏像个变性人一样温柔贤淑起来。

陈幺娘闻言惊讶的挑眉,她阿娘心里对陈锄头两口子很淡,这怎么突然就疼爱了?

“我哪能吃这么多!阿娘,拿一只炖了咱们一起吃,”冬花温柔的抚过肚子说道。

“我们好生生的人不与你抢嘴,锄头,砍半只兔子剁半只鸡,兔子咱们几个吃,鸡炖了给你媳妇孩子吃,剩下的拿盐码了细细吃,”花氏把手里的大兔子递给陈锄头。

“好的阿娘,”陈锄头接过兔子手起刀落,剁了一半菜给花氏,其余的他给端去门口磕雪。

“阿娘我们走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情吧?”陈幺娘走她母亲跟前小声问。

“没事啊,”花氏回答完侧头看闺女,意思你怎么问这话干啥?

“那你怎么突然……”陈幺娘手在侧边指了指冬花的方向。

花氏看了一眼默道,“你阿娘是好恶毒的人吗?她有身子了还跟她抢吃的?”

“阿娘你不对劲,”陈幺娘打断了她阿娘的话,明显不信这套感动的说词。

花氏手痒的拽了拽衣服,没好气的嘟囔一句说道,“死丫头……”

“干娘做饭还是去阿兄家吗?”小草追上来问话打断了花氏的话。

“没错,以后做饭都在你们阿兄家做了,也省的你阿嫂磕磕绊绊的走,”花氏停下脚步回答小草。

“小杏我们直接去阿嫂家先忙着,”小草对远处看处理兔子的小杏说道。

花氏抱着筐晃了晃,“我给筐拿屋里就过去了。”

陈锄头家做饭忙的热火朝天,陈幺娘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她在自己家挨个检查山楂坛子,有十多坛子标记显示可以了,心里一阵开心,看来又可以进账一笔钱了。

天黑陈锄头擦着手进屋喊人,“幺娘吃晚饭了。”

“好的阿兄,你来屋里一下,”陈幺娘在野果坛堆里回了一句。

陈锄头闻言进野果屋看,陈幺娘抱着木棒正敲坛口泥巴,地上堆了不少泥巴块子。

“这是能卖了吗?”

“我下午回来检查了一下,有二十一坛可以卖给吴大小姐了,明天阿兄去通知一声吴家的管事来运走,”陈幺娘有点纠结的看了另外一坛子山楂。

“行,那一坛不卖吗?”陈锄头问陈幺娘脚边多出来的坛子。

“这一坛不卖了,明天阿兄陪我把它送给百花寨,”陈幺娘拍了拍坛子。

“知道了,”陈锄头上前一步把敲过泥巴的坛子搬出来,又数了数没敲的有三十五六坛子。

“那些准备啥时候卖?”

“那些不卖了留着明年天热卖,对了阿兄,吴管事是不是没跟咱们说价钱?”陈幺娘一边擦泥巴一边问。

“没说,你想卖啥价?”陈锄头停下搬坛子的手回头问。

“如果明天能见到吴大小姐,我打算当面谢谢她,顺便看一下她的口风,”陈幺娘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陈锄头听完皱眉,表示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但是不耽误他扛坛子干活。

兄妹二人忙好坛子,去陈锄头家热闹的吃起晚饭。

次日天不亮陈锄头去了乌溪府,中午他领着两个马车回来。

“锄头他们是……?”花氏她们起身看向门口陌生的人。

“阿娘这位是贺管事,现在过来运糖水果走的,”陈锄头恭敬的介绍着贺管事。

花氏眸光微亮冲着里屋喊道,“幺娘,你阿兄带大管事来运糖水果了。”

陈幺娘忙不迭的从里屋出来,看院子里站了三个陌生人,两个年轻力壮的,一个年龄四十来岁的,人很瘦,带着皮帽子遮盖了额头,帽檐是一大圈厚厚的绒边,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一身棕色厚衣服,透着得用的精明干练劲。

“大管事请!”陈幺娘学人做手势请贺管事去山楂屋。

那管事着重看了一眼陈幺娘,没说话对年轻的两人挥手,三人随陈锄头去了小屋。

“阿娘你们就在这屋不要出来,”陈幺娘吩咐完也去了山楂屋。

“那几十坛子是什么意思?”贺管事手从皮褥子里拿出来,指着靠墙糊泥巴的坛子问。

“回大管事,那个是明年夏天卖的,”陈幺娘赶在陈锄头开口前回答道。

贺管事回身看陈幺娘,“为何?”

陈幺娘温声解释道,“夏天价钱会比冬日略高一二百文,所以留一半夏日暑热卖。”

贺管事手再次插入皮褥子里,嘴角多了一抹讥讽,“陈小娘子与凤公子真是难得的干兄妹!”

陈锄头脸上多了愠怒。

陈幺娘微不可见的摇摇头,她打量了一下贺管事笑道。

“我只是听兄长吩咐做事,野果这种东西哪个山坡里都多的是,问题是野果得糖熬出来,想多卖一二百钱也是无可厚非的,贺管事若是觉得价高了,便与我义兄重新商谈就是了。”

贺管事表情恢复了淡漠,“价钱还是老价,两贯二百文一坛,至于暑夏的价,最多两贯三百文,若是陈姑娘觉着便宜了,这一车运走后续你另找买家。”

“好的贺管事,”陈幺娘干脆利落的答应好。

陈锄头摸不着头脑的看陈幺娘,这个好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两贯三百文,还是这趟拉走不卖了?

贺管事定定的打量陈幺娘,眼底多了许多的审视。

陈幺娘走到坛子跟前拍了拍坛口。

“我这一坛子野果水,少说有三十五斤,一斤上好的糖要一百二三十文钱,制成如今这样酸甜可口的程度,则需要二十多斤糖。”

“树上的野果并不都可以入制,它虽然多不要成本,但是我总要去采吧?”

“再有坛子的费用,我几乎算是贴钱做糖水果了,不然以大管事这么精明的眼,干嘛不自己成立院子做?我何苦落个占情份的名声?”

贺管事拢手看了许久的陈幺娘,这么小的孩子如此精明!感觉跟凤公子身上的某些气息很像。

“陈姑娘很有凤四当家的几分风范,日后我们大小姐过门了,陈姑娘做为翁姑更能受益一二分。”

陈锄头睁大眼诧异的看贺管事,又看看陈幺娘懵懂的模样,抿嘴没开口说话。

陈幺娘心里嗤笑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过门当小妻也值得炫耀?她要是有吴玲珑这身价,她得天天换郎君,一个人再好看的,日日夜夜对着看久了,他也没有外面的屎香有特点。

“是吗?那可太好了!”陈幺娘一脸天真善良的抚掌高兴。

贺管事见陈幺娘懵懂无知,转过身去说了一句,“暑夏最多给你两贯四百文钱,另包了你用需的坛子……”

“多谢大管事,”陈幺娘都不等贺管事说完,当即迫不及待的道谢起来。

贺管事余光看陈幺娘一脸不掩饰的高兴,刚刚对她难缠的感觉有点恍惚,许是凤四当家交代她如此表现的,穷薄无底,乍然见许多钱便自持不住了,一眼看到底心无城府。

“大管事,那这些你们今天带走吗?”陈锄头打破一时无话的局面。

“今日只带十坛,余下明日派车过来取,”贺管事说罢,从腰上扯下荷包扔给陈锄头。

“太……太多了……”

“多了的就赏你们了,腊八节将至,我们大小姐惦记小五姑娘暖饱,派贺某今日上门匆忙未带礼物,只得用俗物给陈姑娘添件衣裳穿穿,”贺管事居高临下的说完。

陈锄头拿着荷包眼里涌上怒气,跑上门来侮辱人?

“谢谢大管事的荷包了,我明儿定会告知我义兄大小姐的心意,”陈幺娘像是不知道受辱了,拿了陈锄头手里的荷包,冲贺管事喜滋滋的道谢笑。

心里道,憨批,你等老娘混发财有钱了,非给你扒光了绑床头,再找百八十个的老娘们伺候你,我让你破树叶子都没得穿。

“贺管事都装好了,”抬东西的两个小厮进来禀报。

贺管事拢着手转身离开了陈家,坐上车头兜帽一放马车走了。

“他……他……”

“他是大财主,他想说什么就说呗!只要钱给到位就行了,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陈幺娘不在意的打开荷包。

怪不得陈锄头结巴了,荷包里有三张承兑银票,都是五十两的,还有半荷包的银粒子圆溜溜的黄豆大,算是正儿八经的打赏下人的东西。

花氏也是一脸怒火的走过来,抓了荷包要扔出去。

陈幺娘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娘的手,耳语的说道,“一百五十两……”

花氏眼底一震闪过喜色,神色自若的把三张银票揣怀里了。

“以后他再上门骂人,不给这么多钱的,就拿大棒子撵他出去,这次看钱的份上就算了。”

“你总算又中用了一回!给人说两句能得这么多的钱,以后他只要钱给到位,说你骂你打你,你听了都别吭气,回头阿娘给你买肉吃补补。”

陈幺娘:???……???……

陈锄头想说两句表达愤怒,又看鼓鼓的荷包觉得愤怒跑了,他一时也不知怎么表现的好,低头疚愧的不敢看陈幺娘。

陈幺娘手伸荷包里,抓了一把银粒子放锄头手里,“阿兄这是你的工钱。”

“我不要……”

陈幺娘听了没搭理他,跑进屋抓了三把分给小草她们,留下一点点给她阿娘。

“这是你们的工钱,虽然不知银粒子有多少,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东西小还溜圆的你们别拿掉了。”

“小五是不是太多了?”小草看一把挺多的。

“多啥,东西小看着多其实溶了没多少,这是咱们辛苦的劳动成果,”陈幺娘把荷包还给了她母亲。

小草小杏有些感激的看着陈幺娘,心里有万千的话说不出来,只有一个念头在吼叫,干!往死了干活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