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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溪河的鱼不能吃,乌溪河外的鱼也不能吃吗?那些河又不是天天都是死人喂鱼。”

“别的湖河鱼没人吃,只是受了乌溪河死人的影响,传的沸沸扬扬乃至整个楚溪郡州的人,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刚出生的孩童,都知道河里的鱼不能吃,吃了就死人的谣言。”

“百花寨的寨主就是听了我师父的解释,所以才跟着想做这门生意,结果还没开始,我师父就没了,又让寨子里乱传了一通,但是我想抓住这个机会做阿爹。”

“花胶只有达官贵人能吃的起,普通人根本不能碰,如果我用菜胶补平这个短板,阿爹说咱们赚钱愁吗?阿娘还会惦记花船的三瓜俩子?”陈幺娘合上书笑问葛大贵。

葛大贵手在盆里无意识的揉果子,脸上都是思考的表情。

“可以做,但是盐田院那边的河鱼真不能碰,还有,你希望人搬哪去?”葛大贵决定信一次幺娘这孩子的话。

陈幺娘收拾好东西正色道,“这个就得阿爹拿主意了,至少要像野牛村这个位置,不缺水不缺空旷的地方,还要人来人往少些世故。”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阿娘的干儿子们知道了地方,他们全都参与了官私盐,谁出事阿娘都跑不掉,或者我也可以明面跟阿娘断了关系。”

“不就是找地方吗!乌溪府城附近所有的村子我都熟悉,这几天我没事寻摸一遍,至于断关系就不要了,我相信你阿娘也不会同意的,”葛大贵把鱼胶递还给了陈幺娘。

“行吧听阿爹的安排,对了阿爹,麻烦你帮我找二三十个大坛子回来,我打算这几天没事做弄弄野果子,这一屋子的野果打回来不做浪费了。”

“另外房子弄好就加紧制大锅,到时候人过去住下了就要熬鱼,一直熬到六月停手,然后打鱼做菜胶,得置办两只小鱼船,”陈幺娘絮叨的说着话,把东西送去屋里藏好。

出来又说了一句,“阿爹别给阿娘的干儿子们看见面了,我怕他们不懂事到时候牵连你。”

“放心!我懂你的意思,就是买坛子你要等等了,我手上没钱,等马上发工钱了我给你买,钱都给你阿娘拿着的……”

葛大贵说完低下头假装镇定,继闺女第一次跟他开口掉地上了,他觉得有点坐不住了。

“口袋里不会十文钱都没吧?”陈幺娘睁大眼睛问。

葛大贵头低的更低了,“那啥……你阿娘说男人身上不能放钱,所以家里钱都给你阿娘了。”

陈幺娘……

葛大贵看幺娘沉默的样子,他掩饰的抓一把筐里的果子看后放下,拿起空竹筒子,对着实心野果扎对穿假装忙碌。

花氏看夫君跟闺女不谈事了,体贴的端着烙饼送来堂屋坐下。

陈幺娘歪头看她母亲气色好了很多,不像以前病黄黄的强撑着,她随手抓了一把野果去核。

嘴里不经意道,“阿娘,你要好好的养着身体变的棒棒的,以后呢就随阿爹姓,然后给我生个弟弟出来。”

“生妹妹也行,就是这世道对女子活的太辛苦了!特别是女儿家出路不多,即使有父母娇养着见识广阔,也是诸多的不易。”

“你心里有什么都不要害怕,我已经长大了,”陈幺娘说到这里冲她娘龇牙笑。

“我不比你心里期待的男娃差,虽然我难管教,还总惹你提心吊胆的,可我能给你撑住头上的天,不枉费你以前被人打半死咬牙养我。”

“死……丫头……,脾气不知道像谁这么倔,一副天生短命鬼的样,”花氏抹着眼泪责骂闺女,还伸手打了她两巴掌,

她花七娘也是河上下来的女人,见过的死人臭人不比乌溪坡上少。

幺娘一直催她养身体要孩子,她能不知道丫头啥意思吗?

每每幺娘提孩子,她就打丫头,希望她少点胡言乱语的,她宁愿不要好身体,也不要男娃子,她只想让幺娘平平安安的长大。

葛大贵伸手拉了拉花氏,温声对陈幺娘说道,“你长大了别总让你阿娘担心。”

“知道了阿爹,”陈幺娘也冲葛大贵笑了一下。

花氏擦干眼泪这个时候不能扫兴,她平复了一下恐慌的心,哑声问道。

“你把野果摘回来又洗又挖的,总不能真去卖糖球吧?这果子哪配的上糖啊?”

“不卖糖球了,我不是让鱼波精给我想办法弄南瓜糯米小麦回来了吗?我打算那些东西弄回来了,自己熬点糖出来给它淹了,然后过完年天热了,弄去河上卖给有钱老爷吃。”

“就用阿爹吃饭的碗舀,一碗连水带果子卖十五文,阿娘想这一屋子的野果,我能赚多少钱回来了,”陈幺娘得意的双手拍大腿,仿佛钱就像长腿了似的,哗啦啦横冲直撞朝她跑来。

花氏张大嘴立刻脱鞋打人,“南瓜米麦不要钱吗?饭都吃不上了你熬糖?你是不是三天不打皮痒痒……”

“阿娘,你这思维要不得,做梦都想日日有钱进,又想一毛不拔的,有这好事别人不知道抢?就是平白做白日梦,那也得吃饱了才想吧?”陈幺娘一把抓住破鞋讲道理。

“这野果树哪个山坡没有?一年一年的疯长落地烂,有勤奋的人捡了回去洗干净做糖葫芦卖,买的人不认识野果吗?不认识糖吗?为啥不自己做?”

“说白了就是跟你一样觉着贵,糖不值得糟蹋在野果上,偶尔吃上一串,花点钱都骂天骂地的心疼,我用那些粮食熬糖,就是因为自己不花钱买,一切都是白嫖的所以不心疼。”

“再换个想法,用一袋粮食兑换糖,能做这一屋子的野果吗?陈幺娘摊开手跟她娘掰开揉碎的解释。

花氏扔下鞋狠狠的看了一眼闺女,她被说的晕头转向的,有种不明觉厉的动心感。

“你想要南瓜?”葛大贵总算抓住了重点。

“嗯,我打听过了,府城糖铺差糖要三十文,中等的要七十文,好的要一百三十文,这一屋的野果,给我卖了都买不了几斤糖,”陈幺娘摊手把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心酸感,展现的是淋漓精致。

“南瓜漕衙有很多,我明天给你弄回来一船,那个麦和糯米我也能给你各弄一袋子,”葛大贵挺直腰板的拍胸脯说道。

“真的?谢谢阿爹,等年外天热了我这些野果能卖钱了,我就给你钱……”

“不要钱,我给自己闺女弄东西要啥钱,你要花钱就跟你阿娘拿,”葛大贵笑眯眯期待的看花氏。

余光看陈幺娘要拒绝便补了一句。

“钱花的其实都是你自己的,那几包家伙事都被我卖了,钱也都给你阿娘拿着呢!你不是要办正事吗?正事花钱你阿娘肯定得同意。”

陈幺娘惊讶的看葛大贵,心道那是你不了解我阿娘!

所有的正事在阿娘跟前,只要涉及到钱哪来的回哪去,谁也不能动她的命根子,阿娘比守财奴还厉害三分。

“那钱我没打算要,本来就是给阿娘当嫁妆带去的,”陈幺娘摇头表示不要

葛大贵似想说什么,目光看陈幺娘不当回事也没了话题,这孩子怎么看不懂眼色呢?不是要买坛子吗?

陈幺娘见她娘还没回过神,开始给她阿娘画大饼了,今天大坛子的事必须要解决了。

“阿娘,刚才我跟阿爹商量了一番,阿爹也觉得去另外一个地方更好点,不是我要跑路,是咱爷俩接下来要做的事,得非离开这里不可。”

花氏不明白的望着二人,“什么意思?想法子糟蹋我的钱啊?”

“不是,咱爷俩要做熬鱼生意了,这里离乌溪河太近了,谁都知道乌溪河的鱼不能吃,阿爹也害怕乌溪河的鱼跑这边来了,所以阿爹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去熬鱼,”陈幺娘看她母亲有点不为所动,觉得她应该拿点真功夫出来。

“到时候阿娘带着阿兄他们熬鱼,我跟阿爹把熬出来的鱼胶负责卖了,卖到钱了,就给阿娘买花船,一下买两只大花船,这样阿娘就有四艘花船了,啧啧啧!以后说不得好风光的。”

“剩下的时间不熬鱼了,就要阿兄继续去河里打鱼,打回来的鱼弄成菜胶卖钱,有钱了我们就买肥沃的田,两进的大宅子,还有阿娘喜欢的佣人伺候着,这样别人看见你就会说;”

“葛太太好福气呦,你瞧瞧这缎子花!这溜溜黄的手粗金簪子,哎呦喂你瞧这鞋!都是纯棉布纳出的吧?穿着一定很舒服的!”

花氏先是听的一脸冷漠,后面一听再添两艘花船,眼睛立刻亮的吓人,紧接着听到葛太太好福气,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容,这话夸的她特别爱听,这都是她以前在河上夸别人的话。

“搬!搬去打鱼!”花氏铿锵有力的挥手同意了。

陈幺娘搓了搓手笑道,“阿娘真是有眼光有魄力!那个阿娘,买坛子缺点小钱……你看怎么解决?”

“差多少?这钱阿娘给你们爷俩拿,”花氏爽快的笑道。

“瞧瞧,阿娘不愧是未来的葛夫人!看着就是好有福气哟!”

葛大贵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幺娘,最后恨不得跪地佩服陈幺娘,这……这就要到钱了?

“阿娘等年外开卖野果子了,收到的钱我每天都给你,一碗十五文,十碗一百五十文,这么多野果怎么也有五六吊钱了,到时候阿娘就坐家里等着数钱吧!”陈幺娘观察她娘和颜悦色的脸吹嘘畅想卖钱。

“这真能卖到钱?你不会被人骗了吧?”花氏怎么那么不信的呢?野酸果哪里都是,咋别人都卖不到钱你比别人多个脑袋?

“阿娘若是不信,明儿让阿爹捎三斤糖回来,就要最差的那种糖,然后我给阿娘变二百文钱回来,”陈幺娘拍了拍胸脯保证,总算把要买糖的话题扯出来了。

花氏立目看闺女,“你不是说自己熬糖吗?”

陈幺娘眼睛转了一圈,“我是自己熬糖啊,问题是阿爹等不住,我听人说当差的人,逢年过节都要给上司送礼,阿娘给阿爹准备礼物了吗?”

花氏转头看葛大贵,见他一脸期待的看自己,“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外面的事,当家的送礼要花多少钱?”

“五百……一贯钱,我都忘了又来了一个管事了,”葛大贵说完像做贼一样低下头,不敢看花氏的表情,他以前送礼也就一二百文顶天了。

陈幺娘……

她眼睛都要眨瞎了,就多要了五百文?口能不能张大点啊?

要两贯钱爷俩一人一贯不好吗?阿娘又不是拿不出来,更何况阿娘还喜欢对半砍价的,要两贯好歹最后能落下一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