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皱眉，认出了对方。
“李天霸？”
如今的李天霸早已不见曾经病恹恹的模样，他身形健硕，眉目间透着一股凶戾之气。
袖口上炼气四层纹样隐隐发光，气息透出一丝阴冷，和凌寒川有些相似。
正当萧风想要仔细观察时，一枚腰牌稳稳落在他的脚边。
他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紫嫣师妹的腰牌！
萧风脸色一沉，刚要将腰牌捡起，耳畔忽然传来一阵低沉而冷漠的传音：
“如果想救她，就跟我来。”
......
“铛——”
一声金铁交击的震响骤然响起，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江若曦的长剑狠狠劈下，却被李天霸抬起的手臂硬生生挡住，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就这？”
李天霸冷笑一声，趁着剑锋微顿，手腕一翻，掌风裹挟着劲力直袭江若曦的肩膀。
江若曦反应极快，长剑一横挡住。
剑身微微弯曲，将大半力道卸去，可余波却透过剑身，震得她脚步连退数步。
就在这一刹那——
银白长剑突兀翻转，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瞬间掠过李天霸的胸膛，鲜血随即飞溅而出。
江若曦迅速稳住身形，将长剑横于身前，双眸微眯。
她，讨厌这个人！
李天霸低头看了眼伤口，咧嘴一笑：
“啧啧，本少还真是看走眼了。”
他舔了舔嘴唇，从下往上重新打量了一遍少女，眼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不过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能有这般姿色。”
说着，他身形一晃，带着一股凌厉拳风直逼江若曦的咽喉。
“铛——”
江若曦脚下一错，剑刃下滑，寒光贴着李天霸的拳头掠过，斩断了护腕的一角，他的臂膀上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
李天霸退了两步，表情带上了些嘲弄：“哎呀呀，你修为能提升得这么快，怕不是做出了不小的‘牺牲’吧？”
江若曦不语，只是眼神更冷了。
李天霸怒哼一声，借助震荡气劲，朝江若曦的腰际扫去。
“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他一边出手一边耻笑道：“别以为摆出一副仙子的模样，就能掩盖骨子里的下贱！你这种人就不配进入——”
话未落音，江若曦剑光暴起，反手一刺，划破了他的左肩，鲜血飞溅。
“该死！”
李天霸侧身躲闪，不料江若曦的剑如影随形，再次在他的胸口留下一道道血痕。
他脸色阴沉，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若是以前的我……只怕这会早就疼得晕过去了吧。”
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怨毒。
同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涌上心头——
撕咬、啃噬、骨肉撕裂般的痛楚，那种身体被彻底改造的折磨，至今都让他心有余悸，可他明明都咬牙坚持下来。
然而，为什么！
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却依旧无法碾压这个连宗门都差点进不了的女人！
她，凭什么？
李天霸双拳微微颤抖，嫉妒与愤怒在胸中翻涌，目光越发阴冷。
忽然，他想起了从黑衣人那里听来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对了，你那青莲峰的师兄和师姐呢？再怎么说这闭关的时间也太长了，莫不是他们忘记你的事了吧？”
江若曦脚步微顿。
就在这一瞬间，李天霸抓住空隙，反手一击拍开她的长剑，但仍没能完全避开，又被长剑在肩膀上划开一道伤口。
“嘶——”
他退后半步，抬手捂住伤口，眯起眼睛。
“呵呵，怎么，不敢接话了？”
李天霸一边闪躲，一边继续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人在太初天城见过他们，哦对了——”
江若曦上前一步，冷声道：“闭嘴！”
李天霸却不紧不慢，甚至故意拖长声音：“听说他们手牵手在逛街，十分恩爱——”
江若曦的美目圆睁，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我说，让你闭嘴！！”
长剑挥起，剑气凝聚成一道无形剑意，裹挟着凌厉杀意直逼李天霸而去。
李天霸身形一晃，险而又险地避开那道剑气，狞笑着从背后抽出一条漆黑长尾，带着尖啸声抽向江若曦的背部！
“啪——”
江若曦手腕翻转，长剑横挡在身后，勉强格住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闷哼一声，向前踉跄几步，脚步不稳地退到擂台边缘。
她撑着长剑勉强站起，嘴里喃喃低语：
“不......不是的，师兄没有忘记若曦......他没有，没有......”
李天霸向前迈出一步，质问道：
“那你说，他在哪？”
江若曦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悲凉。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极易满足的人。
知足于她的剑道天赋，知足于如今的容身之处。
她的心很小。
很小很小。
小得只容得下一个人。
只要那个人在，她就能毫无怨言地舍弃其他的一切！
可是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江若曦其实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少女。
她的童年里还有爷爷陪伴，能让她依赖，可在爷爷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让她依靠的人。
直到，她遇到了他。
她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只是感激他。
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她恨他，怨他，更多的却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那种爱，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她讨厌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
江若曦的酥胸剧烈起伏，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下来。
“胡说八道！”
她抬起头，声音却微微发颤，“师兄马上就会回来了，他就在路上！”
李天霸见她这副模样，愈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别骗自己了，他根本不在意你，若真在意，为何在你刚成他的师妹没多久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更何况这一走便是小半年，他心中可有你一分一毫的位置？”
江若曦的声音骤然拔高。
“你闭嘴！闭嘴！！”
她死死地捂住胸口，似乎想将那处心口牢牢封住，把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永远囚禁在其中。
李天霸放肆大笑，畅快的笑声如同巨锤般砸在少女的心上。
“他在哪？”
他的吼声几乎回荡在整个擂台。
江若曦娇躯顿时一僵。
“不是的，不是的……”
“他只是有事要做……不在我身边而已，他一直……一直都在的……”
是的，他一直都在她的心里。
李天霸却没有停下。
他步步紧逼，再次大声质问。
“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