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天过后,哈利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他和张秋的关系依旧是那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更多地讨论“正事”。
当然,目前来说讨论的最多的,自然是owL考试相关的内容。张秋或许是希望哈利凭自己的本事通过考试,因此总是盘问他知识点,尤其是那些恼人的魔法史。
不只是张秋,小天狼星也特意写信要哈利好好复习,教授们不再给孩子布置家庭作业,习题课上了一节又一节。斯内普在六月的第一个周二更是告诉他,他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彻底练成,不必再上课了。
就在那一天,斯内普还告诉他,自己已经和白宫商量好了计划,并且计划执行的日期被放在了owL考试结束之后——这就使得哈利心头最后一件值得挂念的事情也搁置了,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那种狂热拼搏的气氛当中去了。
就连魔法部的部长吉姆·哈克,也在哈利最后一次实习的时候问他:“你现在一天复习多久?比十个小时多还是少?”
“我猜是少吧。”哈利没有把每天上课的时间算作是复习。
“啊,这可不妙啊,我上学那会儿每天复习十四个小时!”部长说道,“除去吃饭睡觉,我可是一直在看书。”
这的确让哈利感到有些焦虑,尤其是在电梯里的时候,汉弗莱爵士暗示他“部长当年的成绩并不好”,这让他更加感到担忧。
那天哈利回到寝室之后,发现纳威正坐在床上发呆,哈利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没找到。”纳威有些沮丧地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但我没来得及。我找到了那扇门,但是我没能进去,我只看到那里有很多玻璃球。”
“两个照顾蛇的工作人员发现了我。”纳威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回来之后才想到,我应该喝一点儿福灵剂的,应该去拜托张秋给我一点的。”
“你不担心考试吗?”哈利眨了眨眼睛,“那件东西可以慢慢找,但考试可就在眼前了。”
“考试?张秋不是组织大家发过大宏愿了吗?”纳威看起来毫不担心的样子。
“但是那是愚弄命运的做法,我觉得多半起不到什么效果……”哈利不是有意要传播焦虑,但他是真心觉得所谓的大宏愿应该不管用。
“奶奶曾经说过,只要我希望的话,命运绝对会站在我这一边。”纳威自信地说道。
“那是当然,”罗恩捅了捅哈利的胳膊,“纳威的奶奶认识owL的主考官,她当然会这么说。”
“想多了。”哈利摇了摇头,“笔试阅卷的时候会把名字遮起来的。”
“但是实践打分可是他们主导的。”罗恩掰着手指计算到,“如果考官有意照顾你的话,我们理论上笔试只要考到二十分就可以及格,而选择题的总分值是……”
“你可不能就奔着及格去。”哈利说着把一本课本塞到了罗恩手里。
这本《魔咒成就》在罗恩手里停留了好多天,一直到考试到来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罗恩才忐忑地宣布自己已经把应该背诵的内容都记住了。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压抑,哈利和罗恩没怎么说话,他的脑子里还在翻滚着各种知识点。
“哦,瞧,那是主考官吧?”罗恩忽然指着门厅说道。
透过礼堂大门,他们看见斯内普和一群老态龙钟的男女巫师站在一起,哈利从未见过这么老还能自己站着的人,至少在麻瓜界没见到过。
“老蝙蝠可是难得摆出尊重别人的表情啊。”罗恩啧了啧嘴。
“我没见到格丝尔达·玛奇班,”纳威有些疑惑地说道,“不过她不来也好,她做考官是出了名的严格。”
“没关系,都一样。”哈利镇定地说道,“我们复习得都差不多了。”
话虽如此,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发现许多人依旧难以入睡,并且抓住这最后的一点时光,努力往脑袋里塞进更多的知识。
哈利倒是没想那么多,大脑封闭术练成以后,他发现自己获得了一项很棒的能力,那就是如果想睡觉的话,就一定不会失眠。
周一早上九点半的时候,他们开始接二连三地进入礼堂,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考场。四张学院桌子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单人课桌,都面朝礼堂尽头的教工桌摆放着,麦格教授面对他们站在前面,稍作等待之后,她宣布“考试开始”。
哈利翻过自己的考卷,他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但是第一题很快就映入眼帘,这考的是漂浮咒。哈利一下子感觉安定许多了,他的大脑不屑一顾地告诉他,这是一道送分题,他只需要把那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写下来就行。
一个半小时之后,当哈利写完最后一道送分题,想要开始写反面的题目时,他才注意到试卷是单面的。于是他惊奇地发现,这次的试卷似乎格外简单,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学得太好了。只是环顾四周,发现很多同学还在奋笔疾书,哈利又忍不住怀疑自己学得太差了,他意识到一些开放性的问题,比如打嗝的破解咒,他可以多写一点的。
于是,他在原本的“咒立停”和“万咒皆终”后面,又加上了“封喉锁舌”。
度过了最后的半小时之后,哈利感觉自己的试卷的确没有什么值得补充的了,这时麦格也终于宣布交卷。
“呼,太棒了,哈利。”罗恩惊喜地抓着他的肩膀,“真是好运气,考到的都是我复习到的内容。”
对“好运”二字有些敏感的哈利忽然意识到,或许这一届的试卷的确比往年的简单。难道说“大宏愿”起作用了?
下午的实践考试里,哈利被分配到了一位名叫乔纳克的光头考官,当他听到哈利波特的名字之后,忽然就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宽容,即使哈利错把变色咒和生长咒搞混,使那只本该变成橘黄色的老鼠猛然膨胀起来,似乎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一定是担心我看不清楚,多温柔的孩子啊。”乔纳克笑眯眯地给他打了一个高分。
走出礼堂的时候,罗恩略带激动地大声说道:“我敢说那位卡佩教授是我见过最棒的考官,我把盘子错变成蘑菇的时候,他说他忽然眼花了没看见,让我再来一次!”
“是啊,他人真的超好。”一旁的另一个学生附和道,接着学生们就开始纷纷赞扬自己的考官,好像每个学生在每个考官那里都受到了优待。
那天晚上,哈利在图书馆里见到了张秋,并且简略说了说这过于宽松的考试情况。
“你的宏愿咒起效果了?”哈利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我自己都没指望它起效果!”张秋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而且就算起效果,也应该是大家都觉得自己超常发挥,而不是这样明晃晃的,是个人都知道有问题。”
“那可能就不是咒语的效果。”哈利理智地分析道,“这多半是人为的。”
“可是谁有能力操纵owL考试的考官,谁又有这个动机呢?”张秋在略微皱眉之后,和哈利吐出了同一个名字,“阿诺德!”
“是了,是了,这一定是阿诺德为了体现自己的政绩,才故意让考官们放水的。”张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如何显得教育改革有效呢?当然是要看到成绩的提升,而最简单的提升方法就是把试卷出得简单一些!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就是这样的,只能说今年的各位实在是运气好啊。”
“我倒是在想,”哈利摸了摸脸颊,“到底是因为你们发了大宏愿,命运才提前安排阿诺德来搞教育改革;还是说他搞了改革之后,你们才想到可以发一个大宏愿呢?”
“别说这些烧脑筋又扫兴的东西,你还是看看明天的变形术吧。”张秋皱了皱眉。
第二天的书面考试里,哈利发现一些比较难的咒语都没有考得很细,转换咒甚至只考了一个咒语和定义。实践考试更是严重放水,哈利确信他看到汉娜把她的白鼬变成了一大群四处乱飞的火烈鸟,但是那个考官依然满脸笑容,还对她竖大拇指。
周三考的是草药课,哈利觉得自己考得还不错;周四则是黑魔法防御术,这次他是衷心希望可以考得更难一点,否则无从体现他的水平。
也正是在黑魔法防御术那过于简单的笔试之后,哈利才真正理解了为什么这两天看赫敏总是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好在,开始实践考试之后,乔纳克考官建议哈利变出一个守护神,这让他十分高兴有一个机会可以展示自己的水准。他敢说就为这个守护神,自己一定能得一个优秀。
周五的麻瓜研究之后,哈利度过了可能是五年级以来最轻松的一个周末。不仅没有任何外部事物烦扰着他,就连接下来的考试,也给他一种十拿九稳的感觉——就好像这回也有一套七宗罪躺在口袋里一样。
然而,正如上一次十拿九稳的三强争霸赛,重心压根不在比赛上那样,当哈利在自己的魔法史试卷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母的时候,他意识到,真正给他的考验,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