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惩罚,是惩恶扬善。
萧振东收了五六半,随后,大家伙也都跟着一起收了猎枪。
毕竟,大家伙得一致对外才行。
白水蛋对于萧振东的识趣,相当满意。
连眼角的纹路都变深了。
“兄弟,”他的笑容里,多了些真诚,“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你的恩情,我记着了。”
这话,当然是场面话。
可,那咋了?
好话又不要钱,说出口,人家开心,自己还能少些麻烦,何乐不为呢。
萧振东笑呵呵的,“兄弟,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好奇的打听打听,这位,到底欠了多少啊?”
这话一出,大家伙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无他,谁不喜欢听八卦呢?
“呵呵呵,”白水蛋笑眯眯的,“这事儿,不大好透露,只是,我能打保票,他欠的这些钱,足够保他一世平安了。”
这话说的,不可谓没有深意。
有些欠的少了的,砍个胳膊腿啥的,警告一二,一来是震慑,二来是立威。
可白水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打一打,疼一疼,这事儿就算了。
说明啥?
吴有金欠下的钱,已经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够想象出来的数字了。
只要操作得当,能够从吴家身上,源源不断的扒出来钱财。
让他们老吴家,一朝翻身,从平头老百姓,变成新时代农奴。
哈哈哈,光是想想,都觉着舒爽。
吴有金痛哭流涕,“东子!东子!我知道,小美的事儿,是我们家做的不对,可!
说一千道一万,你不能在这种危急关头,对我不管不顾啊!”
萧振东垂眸,冷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自家做的不对啊?”
吴有金哑口无言,他怎么不知道呢?
只是,在一块过日子,总有人会受欺负,只要这个被欺负的人,不是他,是谁……
他压根就不在乎。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这话虽然冷血了点,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就是最好生活方式。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没那个本事去拯救毓美,能不跟着随大流,一起欺负她,就已经是不错了。
“就算、就算是不看在小美的份上,你看在巧巧的份上,成吗?”
吴有金哀求的扯着萧振东的裤腿,“我可是她的亲大伯啊!”
“滚犊子,”萧振东一脚踹翻了吴有金,“还敢提孩子,老子真恨不得捏死你。”
吴有金躺在地上,衣衫破烂,鼻青脸肿,瑟缩蜷曲的样子,像极了丧家之犬。
萧振东觉着,这老丈人看着不声不响的,其实,背地里下手,也挺黑的。
吴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可明面上,这一切都和毓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们毓家就是小可怜,小倒霉蛋。
至于吴家落到如此地步,那纯粹是人在做,天在看。
活该啊!
啧!
此时此刻,要不是大队长看的严实,他还真想去一趟彩霞大队,看看吴家,到底是个什么境遇。
“放心吧,”萧振东居高临下的,“左不过受点皮肉之苦,小命肯定能保住,怕什么?”
吴有金满心绝望,早知道自己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初萧振东上门的时候,他就该客客气气的。
把关系搞好了的话,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可……
谁能想到啊。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这舒舒服服的小日子,才过了多久?
看着萧振东的冷脸,吴有金的眼神迷茫了起来。
他今天,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吗?
不得不说,这吴家,真的是蠢到家了。
事已至此,还没看清自己会落得如今下场,最直接的原因,是啥。
“别怕,”萧振东含笑,“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这债,是你欠下的,如果还不起,大不了,把小命还给人家。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可吴有金感受到了无尽的屈辱。
等着吧!
他抬起头,愤恨的,“萧振东!你不要太过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失意,眼下的困窘,只是暂时的!”
白水蛋无语了一下,说真的,他早就给老吴家计算好了每年要还的钱。
二十年内,这一家子,是不会拥有积攒下财产的能力。
翻身,这俩字儿,说着轻飘飘的。
实则,比千斤还重。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行了,”白水蛋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赶紧的吧,今儿交出来五十块钱,我能保你平平顺顺回到家,如果不能……”
“稍等!”
萧振东抬起手,笑眯眯的,“我们不妨碍你们这些私人恩怨了,麻烦借个道,我们还赶着有事儿呢。”
不说还好,一说,白水蛋就看见了牛车上的东西。
有个,人?
再就是……
“这车上装的是牛肉?”
“对。”
白水蛋瞬间心动了,“给我整点?”
萧振东也有点想把东西卖给白水蛋,先搭上个关系,往后,兴许有能用得上他的地方。
至少,坑人、阴人的时候,走他的路子,完全行得通。
“呵呵,”萧振东眯着眼笑,“这可不行!私底下买卖东西,是投机倒把!
我们这些牛肉,是出自红旗合作社,要跟县城里各个工厂合作的。”
白水蛋摸了摸自己的秃脑瓜,嘴里呢喃着,“红旗合作社?”
“对。”
萧振东掀开了盖在牛肉上的稻草,“这玩意,咋说也得卖两块五一斤。”
说罢,萧振东顿了顿,“嗯,不过,我跟彩霞大队的吴家有仇,你们收拾了吴家,那就是我萧振东的兄弟。
这牛肉,不卖,只送!”
众人:“???”
白水蛋看着义正辞严的萧振东,心里,朦朦胧胧浮现出来一个念头,只是不大明确。
直到萧振东抬起手,用匕首割了一块约莫五斤的牛肉,白水蛋这才会心一笑。
小子,挺鸡贼啊。
跟老子玩这个。
不过,萧振东的谨慎是对的。
毕竟,现场还杵着一个跟他有仇的吴有金。
万一这小子突然发疯,把这事儿漏出去的话,恐怕得有点麻烦。
他上头有关系,也是用真金白银喂出来的。
等闲,有点闲散事儿,能自己摆平,就自己摆平了。
省的用人情。
毕竟这玩意吧,维护起来很艰难,可想消耗,实在是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