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纷纷向宝座上的敕灵陛下行礼。
按照往日的早朝,都需要大太监来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说话,众才大臣才会悠悠然地出来,开始议政。
但今天,刚刚行礼结束。
镇远军的马晋就两步跨出,弯腰行礼,朗声道:
“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冠军侯林澈。”
“林澈于昨夜冲杀我镇远军巡防队伍,造成镇远军四百四十五人死亡,三百五十多人受不同程度的伤。”
“此子,目无军纪,目无王法,藐视皇恩,滥杀无辜,凶残至极,毫无人性。微臣请求陛下,将林澈当场处死!!”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一片哗然。
也只有高高在上的姜离陛下,还有明镜司迁灵公波澜不惊,显然已经是收到了这个消息。
不等众人震惊结束,兵部的齐申申也是一甩衣袖,老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大步走了出来。
“陛下——林澈此举,已经丧心病狂。这种人绝对不能再让他担任大使,理应马上将他召回。交给明镜司调查审理,还那惨死的将士们一个公道。”
“微臣附议——”
“臣也附议!那林澈虽然有些文采,但功不抵过。这绝对不是他滥杀无辜,目光王法的资本。十万镇远军,听闻此消息,早已经沸腾。不杀林澈,不能平民愤!不杀林澈,无法向十万镇远军交代啊!!”
“微臣,恳请陛下,处死林澈!!”
“肯定陛下,处死林澈!”
短短时间里,就有二十多位大臣站了出来,都是愤怒地斥骂林澈。
恳求陛下处死林澈的。
其他大臣听到了都是满脸不敢相信,虽然他们都知道林澈和林破军已经是闹得断绝关系。
但林澈不是出使燕云国去了吗?
怎么突然间就和镇远军冲撞起来了?还杀了数百人。
这绝对是震动整个天都城的大事。
姜离接过弹劾林澈的奏折,翻看了两眼,目光一扫,落在了迁灵公的身上。
迁灵公推动了一下轮椅,双手行礼,道:
“陛下,此事明镜司正在调查……”
“陛下——”马晋沉声打断迁灵公的说话,朗声道:
“此事没有必要调查,刀奴大人就在使团之中,她就是证人。那几百具尸体就是证据。林澈此子已经是丧心病狂,理应给刀奴下旨,将将林澈控制住,再交给我们兵部……”
迁灵公等他说完了,再沉声问道:“你们镇远军,是要凌驾在大乾律法之上吗?”
“这……迁法正,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们镇远军就是遵纪守法之辈,如今是那林澈目无王法。”
“既然如此,镇远军乃属军方,林澈是陛下亲封冠军侯,更是出使燕云国的大使。这双方发生了重大惨案。按律,应由我明镜司调查。你马晋要代表镇远军,越过律法,亲自处理吗?”
迁灵公这几句话并没有多用力,但却像是一记重锤。
重重轰在马晋的脑袋上。
他脸色唰的就变了,扑通跪下:“陛下,微臣绝对不敢有如此心思。只是,只是镇远军牺牲了数百人,他们都是我大乾将士。所以微臣才一时心急……还请陛下恕罪。”
姜离懒得理会马晋,朝堂之中,几乎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跳出来,要置对手于死地了。
她只是看向迁灵公:“你们明镜司,目前有什么调查结果吗?”
“陛下。这事发生得太突然,老臣知道的也还不多。但冠军侯的使团的确和镇远军的一支千人队伍发生了冲突,伤亡人数也的确超过了三百人。具体人数,还在核实。因为什么原因发生冲突,也还在调查。”
姜离似乎带着一丝不满,将奏折丢在桌上,冷声道:
“这也不知道,那也在调查。说点有用的!”
迁灵公沉声道:“有一点,臣觉得很奇怪。这个冲突的地点竟然是青州界内,一个叫做三衢山的地方。这个地方正是使团的出使路线。”
“至于镇远军,他们一向都是镇守在边南州,最多会派兵驻防太行州。但昨晚上,镇远军的这一支队伍,怎么会越过安门,宁峰,宁康这三大州,进入青州?”
“微臣从兵部拿到了一些通关登记资料。从这一支镇远军的补给时间来看。他们可是一刻不停奔袭五天四夜,才赶到青州的三衢山。”
迁灵公目光转向了马晋,问道:“马晋将军,你可是身为镇远军的副将。如此军事行动,你应该清楚吧。”
马晋浑身一颤,他自然知道真实原因,但这个原因是不可能说的。
但在金銮殿上,他不能拒不回答,只好说道:
“这,这微臣还不清楚。应该是训练长途奔袭。迁法正,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林澈杀了我们数百人……”
“重不重要,这不是你来定夺。你说林澈为什么拿他三千府兵去冲杀镇远军?案发原因是什么?就算要处死林澈,那也应该有理有据,给死者一个清白。”
迁灵公轻轻摇头,继续道:“这事,如果你不能做主。那就请林破军亲自回天都。上朝之前,我收到了消息。镇远军有巨大的军事行动,还是镇国公亲自带队……”
听到了这里,文武百官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案件还用查吗?
林澈和林破军的矛盾,他们可都是从头看到尾的。林摇光被杀了,这个杀子之仇肯定是要报的。
现在林澈不在天都城了,林破军肯定是坐不住了。就算是林澈绕到了青州,但林破军仍然不肯放过他,派了一支队伍去拦截。
但想不到林澈也是刚,直接就厮杀起来了。
想通了这一点,群臣都纷纷安静下来了。
就连刀奴跟在使团里,也阻止不了,那他们在这里弹劾两句,就能阻止吗?
这一对曾经的父子,只怕是要分出一个生死来,才会罢休了。
“陛下!!”
“老臣,也要弹劾。”
这个时候,群臣之中,向来都是装聋作哑的张二河,这个时候竟然是走了出来。
姜离也是微微有些诧异,开口道:
“武安侯,你又要弹劾谁?”
“老臣要弹劾镇国公林破军,目无圣上,知法犯法,以公报私,御下不严。这一支镇远军队伍,分明就是他派去截杀冠军侯的。这里面,究竟谁先动手,还说不准呢。”
张二河一甩衣袖,指着马晋,大声骂道:
“你在金銮殿上,胡言乱语。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还训练?你们怎么不派十万虎贲,狂奔几天几夜冲到天都城,冲入皇宫。说是训练?”
“冠军侯是什么兵?三千府兵。都是从牢里拉出的囚犯,从天坑那边收的老弱病残。我还听说,他们在江南的时候,走路都费劲。不得已都要坐船了。”
“而你们镇远军呢?你们平时就叫着镇远军所向披靡,以一敌百。一群老弱病残会主动冲撞你们?你们究竟是谎报军情,还是说你们镇远军就是一群废物不如?”
“冠军侯才带兵多少天?就杀你们数百人了?都是纸糊的吗?妈了个巴子的。平时兵器战马粮草战甲,你们镇远军要什么就拿什么。优先供应。”
“想不到啊,一群酒囊饭袋。你们有什么用?饭桶。饭桶都不如。就靠你们镇守边疆,靠你们保护大乾?”
“我,我呸,呸……吐。吐。哎呀,你还敢躲?咳咳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