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庇机场在郊外,距离亚庇市大约还有十公里,所以出了机场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除了航站楼前孤零零的公路和暗黄的路灯外,便是望不穿的黑暗,让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且第三支签迟迟不肯落地,大家也只能一同看向多罗法师,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多罗法师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后,无奈的摊摊手说道:
“别看我!我又不是灵签,看我也没有用!”
狗王听后说道:
“既然如此,不要咱们先进市区吧?这灵签不落地,大家在机场外干耗着也不是事儿,而且现在天儿也不早了,咱们得先找个住处,剩下的明天再说!”
王帅听后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是休息了,可老唐咋办呢?他还等着咱们去救...”
多罗法师突然出声打断了王帅的话道:
“这黑灯瞎火的,咱们又没有方向,总不能向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吧,还是先听你二爷的话进市区再说!而且你二爷这话也提醒了我,这机场外面就这一条路,没准儿进市区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王帅也不再多说,自顾自的掏出手机打车,可结果却不尽人意,等了半天,竟一个接单的司机都没有!
王帅见状,拍着屏幕纳闷道:
“什么情况?grab这软件是坏了还是我手机出毛病了?怎么一辆车都没有?”
狗王解释道:
“东马这边地广人稀,晚上不好打车也正常,咱们大家一块儿打,说不定就...”
狗王话刚说到一半,就见一辆公交车正正好好的停在了我们面前!
这车停下后就打开了前后的气动门,众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那这车停在我们面前,难道是想让我们上车?
不过众人都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这车突然冒了出来,谁敢贸然上去,而且这车上除了司机外没有一个乘客,多少有些奇怪!
而公交车司机见我们愣着不动,便大声的冲着我们喊道:
“你们是要进市区的吗?是就赶紧上来,不是我就走了!”
一听这话,众人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进市区的车,这倒刚好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上了车后,司机让我们交钱,一人八块,听到这价格,我纳闷的问道:
“这么贵?吉隆坡起步才收一块五,这里都敢要八块!”
司机边发动车子边解释道:
“我这趟车不一样,是专门跑机场线的,肯定要贵一些!”
我听后点点头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可这机场外面我咋没见到有公交站牌啊?”
“这趟车只往返市区和机场,中间是不允许停车的,当然不会有站牌,不过非要找一个站牌的话,那机场里的上车点应该算一个!”
“这样啊,那你刚刚停车不就是违反规定了?”
“嗨!还不是瞧见了你们我才停车的!我大老远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来旅游的,肯定不清楚这边情况!你们刚刚是不是在打车?是不是没打到?这都怪咱这边儿人少,晚上不好打车,所以我才想着停车捎你们一趟,不然你们等到天亮了也走不了!而且我开着空车回去也没什么劲儿,还不如捎上你们一起!”
司机很健谈,呼呼啦啦的说了一大堆,而且口音略重,我差点就没听懂,不过好在还是听了个大概,于是忙不迭的向司机道谢,司机听后毫不谦虚的说道:
“你们还真应该谢谢我,我这趟刚好是末班车,要是我不停下来捎你们,你们就真得在这儿等到天明了!”
我看了眼时间回道:
“末班车?怎么这么早,现在才九点出头,那这之后下飞机的人再想坐车怎么办?”
司机解释道:
“你刚刚肯定也察觉到了机场外面只有你们几个,那是因为其他人都去坐了小火车!小火车回市区更快一些,而且这个点大家都想快些回家,就更没人愿意坐公交车了,所以九点的末班车,已经算晚了!”
正当我还想再和司机聊两句时,却被唐宇山给拽到了后排众人身旁,我见唐宇山面色紧张,有些不解的问:
“你咋了?突然拽我干啥?”
唐宇山紧张的说道:
“你刚刚没听见司机说这是末班车吗!”
我闻言更纳闷了,问道:
“末班车咋了?”
唐宇山吞了口口水说道:
“末班车倒是没啥,可我上车时注意到这辆公交车是十三路!”
我惊呼到:
“我靠!十三路末班车啊?!”
陈玉听到这儿打了个寒颤说道:
“别说了吧!咱们现在还坐在车里呢!说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吉利?”
与此同时,王帅也谨慎的打量起了车内环境!
而一旁的狗王和多罗法师则是听的云里雾里,又见我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模样,狗王没能耐住好奇问道:
“这十三路末班车到底咋了?能给你们吓成这熊样?”
多罗法师也附和着问道:
“对啊!你们倒是说说,这十三路末班车有什么来头?”
王帅见他俩这么说,不由得反问道:
“你俩难道没听说过十三路末班车的传说?”
狗王听了这话,面露担忧道:
“怎么又是传说?老唐的事都还没解决干净,咱们不会又遇见什么难缠的‘念物’吧!”
多罗法师听了狗王的话,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说道:
“倒是也有这种可能,不过眼下咱俩还是先听听这十三路末班车,到底有什么骇人的传说!”
王帅闻言,便绘声绘色的讲起了十三路末班车的事:
“话说,在十几年前的一个深夜,北京有辆十三路公交车...”
接下来的十分钟,王帅添油加醋的把十三路末班车因为载了两个没有脚的鬼从而导致一车人死在水库的事给讲了一遍,听的多罗法师连连咋舌,王帅说到最后,还故意问道:
“你们猜,这十三路最后是在哪找着的?”
狗王迫不及待的问道:
“哪儿啊?”
“在东北的一个水库里!好家伙这北京的公交车,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东北的水库,你说邪乎不邪乎?而且那是十几年前的公交车,把水箱里的水抽出来当油烧都开不到东北,所以这车出现在东北肯定有猫腻,于是就有人悄悄的打开了油箱检查,你猜怎么着,那油箱里压根就没有油,全是车上乘客的血!”
狗王听完倒吸一口凉气,忙问向王帅道:
“这事在你们那儿知道的人多吗?”
王帅答道:
“多得很!”
听到这儿,狗王看向多罗法师,小心翼翼的问:
“老杂毛,这应该能形成‘念物’了吧!那咱们现在是不是...”
“放心吧!”
多罗法师出声打断了狗王的话说道:
“北京的火,烧不到马来西亚!”
多罗法师简单一句话,便打消了狗王的顾虑,可我们四个从小就听十三路末班车的事,所以多罗法师的话对我们并不怎么有用!
我们还是担心这车上会突然出个什么意外,可反观多罗法师和狗王,他们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
见到这一幕,我便也试着劝自己放下心来,毕竟天塌下来,还有多罗法师顶着,我担心也没用!
一番自我催眠后,我将视线移向车窗外,此时已经远离机场,周围也不再空旷,路边密密麻麻的全是树,有些是笔直的椰子树,有些是长着宽阔叶脉的矮胖树木,我虽不认识这种树,但却觉得好看,这里的热带风情要远胜于我们居住的赛城。
不过看的久了,就有些麻木了,车窗外除了树就没别的了,怪不得狗王说东马的人都是住在树上的猴子,我不禁开始幻想,亚庇市是不是建在森林当中,而人们也在树上建立房屋生活!
正胡思乱想着,车速突然慢了下来,直到完全不动。
到地方了吗?
可为什么周围都还是树?
难道亚庇市真的建在树上?
我心里好奇,于是便朝车前挡风玻璃看去,这么一看,发现前方依旧是望不到头的公路,明显还没到市区,那司机在这儿停车干啥?
我刚想出声问一嘴时,车子的前后门就嘎吱一声开了!
然后就听见司机冲着车外喊道:
“你们两个,是要进市区吗?是的话就上车!”
一听这话,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就连先前让我们放心的多罗法师,此时也变了脸色!
因为王帅刚刚说的清清楚楚,十三路末班车正是半路拉了两个鬼上车才害死了全车人,而眼前的情况又刚好和故事里的情况吻合了!
同样是十三路末班车,同样是半路拉客,同样是两个人,要说是巧合,未免也有些太巧了!
司机还在招呼车下的人上车,而我却只想冲过去告诉司机赶紧开车,不能放这俩‘人’上车!
不!不一定是人!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这俩突然冒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我终究还是迟了一步,车下那俩已经在司机的喊声中,一前一后上了车!
我见此情形,也都知道再把他们赶下去已经不现实了,于是我便小声招呼众人从后门下车,多走两步总比丢了命强!
正当我拉着身边人准备下车时,却被多罗法师一把给拉住,他指着刚上车那俩小声对我说:
“你看,那俩人有脚!不是鬼!”
闻言,我朝着那俩人看去,确实有手有脚,甚至连我们没有的影子他们都有,这么一看还真不像是鬼!
此时司机正在向他们收钱,而他们却说自己是半路上车,一直跟司机讨价还价,想一人少给四块,看到这儿我心里纳闷,鬼有这么小气吗?如果他俩真的是鬼,多半也是个小气鬼!
多罗法师见我愣住,拍拍我说道:
“放心吧,没啥事,回去坐好!”
说完这句,多罗法师也一并告诉其余人别瞎想,老实坐着,没啥事!
可我却还是有些犹豫,如果现在不走,那等真的出了事,可就走不了了!
犹豫间,司机已经和那俩人交涉完毕,并关上车门,重新发动了车子!
见此一幕,我叹了口气,心里默念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且待着吧!
等回去坐好后,我一直偷瞄那俩人,他们一男一女,神态举止都如常人一般,说说笑笑的模样也没有可疑之处!
不过,我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俩人穿的有些过于严实了!
男人是冲锋衣长裤登山靴,女人是外套长裤运动鞋,而且我看着衣服的厚度,好像还是加了绒的!
虽说马拉西亚入夜确实会凉快一些,可再怎么凉快这里也是热带,更不至于穿成这样,而且这俩人是半路上的车,穿这么厚在外面走了半天,这会儿脸上连汗都不见一滴,实在是有些奇怪!
我将这一发现小声说给了多罗法师听,多罗法师听后不以为的说道:
“你有点太过敏感了,能走在这条路上的,肯定也是从机场出来的,他们指不定是从哪飞过来的,穿成这样也正常!”
我反驳道:
“难道他们飞来马来西亚时,就没有考虑过这里的气候吗?而且他们都没带行李,咋看都说不通!还有,现在是六月,就连漠河都有个二十多度,他们从哪飞来需要穿这么厚?南北极?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穿这些可不够看!”
多罗法师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也认真了不少,说道:
“你小子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为了安全起见,我开个天眼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古怪!”
说罢,多罗法师从兜里摸了一小撮线头出来,我见着这些线头,好奇的问道:
“唐大师开眼都是用大钱,你这咋拿出一撮线头啊?”
多罗法师笑着说到:
“孤陋寡闻了吧,这开眼的法子多了去了,老唐用的办法叫冲顶,而我用的这办法叫借阴!”
“怎么借阴?”
“用这撮线头呗,你可别小瞧我这线头,这是我给新收的小鬼缝了肚兜后烧剩下的,火都烧不干净的线头,阴气重的很,只要往眼皮里夹一点,就能暂时开眼了!”
“我的天,夹在眼皮里得多难受啊!”
“忍忍就过去了!”
说罢,多罗法师便抽了两根线头,掰开自己的眼皮,硬生生的把线头团在了眼皮下面,看的我直咬牙!(别尝试)
可能是眼睛觉得不适,多罗法师做完这些,便开始疯狂眨眼,眼泪也疯狂的流,过了好一会儿,多罗法师才将线头取出,此时他的眼睛又红又肿,还湿乎乎的,看的人难受!
但多罗法师却不管这些,他直直的看向了那俩人,只看了一眼,多罗法师的眉毛就拧了起来,我见状急忙小声问道:
“看出什么了?”
“妈的!这俩东西还真有问题!他们...有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