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厘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要去吗?”
靳识越目光审视着她的表情,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毫无破绽:“不许让他去。”
连厘觉得他不讲理:“脚长在靳言庭身上,他要去我也没办法。”
“是他要去,还是你想他去?”靳识越揪着不放。
换作以前的连厘肯定是想靳言庭去。
可能是少女心事,也可能是虚荣心作祟,靳言庭出现的时候,她总会高兴,尤其是其他同学夸她哥长得真帅真有气质,比男明星还要好看时。
连厘依据事实说:“他最近生病,风寒反复复发,不一定有时间去。”
“靳言庭出现一点风吹草动,你都捕捉得明明白白。”靳识越手掌摁住她的后颈,缓缓抚摸,他手指冷得骇人,动作慢条斯理。
连厘被他抚得直冒鸡皮疙瘩:“那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你作为他弟弟,一点也不关心他。”
就算连厘说不用再告知她靳言庭的消息,何助理照旧雷打不动地给她发微信。
靳言庭的身体状况,连厘自然知晓,只是没有了从前殷切的关怀备至。
“那我呢。”靳识越额头抵着她额,眼神浓烈、锐利地朝她袭击而来,“除了履行女朋友的义务,你真正关心过我吗?”
靳言庭生病,她嘘寒问暖;他把情绪摆在台面上,她视而不见。
连厘只对自己的情感迟钝,她对别人的情绪是极敏锐的。
就像徐婧熙,靳识越说是他朋友的未婚妻,语气尽是陌生,可连厘第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个有故事。
钟扬也说过,靳识越和徐婧熙关系不简单。
他们要真是前任关系,他大可直说,她只憎恨欺骗,过去就过去了。
连厘不是不相信靳识越说的话,相反她相信他喜欢她,可说喜欢她的人不只他一个。倘若对方说喜欢她,她就得永远跟他在一起,那她压根负责不过来。
连厘最不害怕的就是分别和离去。
她放得下感情,正如当初发现靳言庭和段施清暧昧不清一样。
“你生病的时候还会啃人,哪里用得着别人关心。”连厘觉得靳识越生病,害怕的人是她。
靳识越低头,埋首在她颈窝,将她抱得紧紧的,一声不吭。
她从来都看不到他。
靳识越以前去听过几次连厘的音乐会,连厘没有一次发现他,因为她专注力强,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靳言庭。
他什么时候意识到她看不见他的呢。
是去年在瑰丽蓝湾会所,知道连厘有喜欢的人的时候。
靳识越一想到连厘喜欢其他男人,即便那个男人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哥,他心底依然会感到几分不安。
出现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十分罕见。
连厘从前看不到他,如今不愿窥视他内心,明知他情绪不对劲,却一句话没问。
她对靳言庭不是这样的,她细无巨细地关心靳言庭,从外到里,都愿意主动走进靳言庭的世界。
而她对他,始终泾渭分明,划线清晰。
流于表面的情感经不起考验,无需风吹,便会自己散架。
连厘被靳识越抱得太紧,有点疼,不由得微微蹙眉,她伸手推他:“你放开,我要去洗澡。”
靳识越没松手,头埋在她肩颈,声音低低的:“连厘,我做错了什么。”
连厘一愣,随即思起他那嚣张轻狂的性子,说道:“你没错。”
靳二公子怎么可能会有错。
“把这里的门打开,让我进去。”靳识越指尖挑开她背后的排扣,手一路往前移,掌心拢住白腻柔软。
连厘因他的揉捏而轻颤,分不太清他说的打开和进去究竟是心脏,还是其他地方。
他恶劣的时候,也说过此类话。
靳识越直直看进她眸里,他的眼瞳漆黑幽深,目光灼灼,连厘心口说不清的慌张。
她偏头,想逃避他的视线,却被靳识越捏着后颈,强硬转回来。
两人目光交汇,眼神纠缠,空气中似有粘稠潮湿的东西滋生,引得人心神不安。
连厘没感受过爱,更不会爱人。她害怕自己会像连景程一样,痴迷上某个人,从此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欺骗。
爱,总是伴随着痛苦。
过去二十二年,她没和任何人建立过亲密关系。
现在跟靳识越的亲密关系极浅显,她觉得这样就好,不能再深了。
连厘明白,她或多或少有亲密关系恐惧症。
连厘也承认她不够勇敢,但她能接受、喜欢这个不勇敢的自己。
连景程给她的感受,总是妈妈很爱他们父女俩,可连厘找不到一丁点妈妈爱他们父女的痕迹。
靳言庭给她的痕迹,总是让她以为他喜欢她,可她感受不到一丁点他有在喜欢她。
唯独靳识越。
连厘在他这里,既感受到了喜欢,又清晰看见了喜欢的痕迹。
她越被他吸引,就越想逃避。
逃不掉就越讨厌他。
四目相对,连厘清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她眨了眨羽睫,须臾轻声说:“你捏疼我了。”
“哪儿。”他哑声问。
连厘抿唇不答,一双明眸湿漉漉看着他。
“靳识越。”
“嗯?”
“你和靳言庭闹矛盾了吗?”
“跟我在一起,不许提别的男人。”靳识越眼神晦深,眼尾蕴着危险的警告。
连厘无辜:“不是你先提的吗。”
只许他提,不许她提。这是什么不平等条约。
“我提,是因为介意。你提,是因为关心。”靳识越箍着她腰往上拎了拎,让她跨坐在他身上,另一手滑进裙摆,指节轻蹭棉质布料。
连厘放任他:“可我是在关心你。”
靳识越微怔,撩了撩眼帘,黑沉的眸子端视她的表情,不像说谎。
他喜欢抱着她做。
长指扯下那布料,连厘靠着男人的肩膀,轻咬唇,感受他手指直接接触。
在他指尖沦陷了一回,她还在余韵,尚未缓过来,靳识越单手托着她臀起身,走至床头,拉开抽屉取了东西,又返回躺椅。
连厘不明所以。
他把东西塞她手里,深邃的黑眸盯着她:“补偿我。”
声音暗哑又欲。
连厘不会。
她研究了一下说明,才拆开,一手握着,生疏地一寸寸佩戴。
靳识越关注着过程,呼吸愈发沉重,肌肉愈发紧绷。
连厘完成,松口气:“好了。”
靳识越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晦暗的危险性,横生欲色:“你来。”
听闻,连厘错愕。
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