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轻轻戳戳她的脑袋，“你呀，救命之恩和自己的孩子哪个重要？”
石榴震惊，她也是个能干的，就是性子单纯了点，大概是没吃什么苦头。
香梨虽然也没吃过什么苦头，但是脑子就是想得比石榴深一些。
兰惜：“这事也不一定，只是如今有孩子的就那几个，要争也是有孩子的争，周才人虽然不像车御女一样是农户出身，但是家里也是鞭长莫及的。”
“其实若说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贤妃、孙充媛、周才人，但是我信贤妃娘娘，周才人家里又没这个能力，也就孙充媛最有嫌疑了。”
晚间的时候赵政和没来，去了皇后宫里用膳。
倒是车御女来了，带了一匣子珍珠，说是一匣子也不对，因为那里面也没有一匣子，大概就是二三十颗。
品质对比宫外的也还算可以，但是对比宫里的，那大概到她手里的就是最次等的了。
至少兰惜做衣服的珍珠都比她的好。
不过这大概是车御女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大概这都是进宫后逢年过节的份例凑出来的。
“多谢贵妃娘娘提醒，妾没什么贵重的东西，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点东西了。”
兰惜示意石榴收下。
倒不是贪图这点东西，只是不收的话车御女又该瞎想了。
见兰惜让人收下，车御女果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
“妾谢贵妃娘娘，不过妾还是没做错，良妃娘娘是提前告知陛下了，也及时挽回了，但是不代表定国公世子没有错。
如今知道的收受贿赂是这一次，但是我们不知道的又有几次呢？若是这天下有公正清廉的好官，就应该彻查这些世家大族和官员，又有几个是真的清白呢？”
兰惜：“你若是有这想法尽管去跟陛下说，我一个妃妾，哪里能管到这许多？”
车御女脸色白了白，勉强笑了笑，“妾回去想了想，娘娘还是注意周才人吧，周才人算准了妾见不得贪官，故意借妾的手想扯下良妃娘娘，但是她针对的未必只是良妃娘娘，贵妃娘娘一向和良妃娘娘交好，若是良妃娘娘出事，只怕贵妃娘娘未必不伤怀。”
车御女没坐多久，说完就走了。
她走了之后香梨才道：“这车御女是感念娘娘的提醒之恩？”
兰惜道：“大概有的吧，不过也不全是，她也不是包子，周才人利用她，她心里大概也是不舒服的，自己又不敢对上周才人，大概也想借我的手去报仇吧。”
石榴听得感觉自己都长脑子了。
这般算起来，谁都是相互利用的多。
“那娘娘您是怎么想的，要如她的意吗？”
兰惜摇头，“要收拾周才人容易，但是不急，先让她和孙充媛互相利用一下吧，否则收拾了她，孙充媛只能自己和我对上了。”
周才人和孙充媛都有手段，但是明显的孙充媛手段高明一点，还有家世在那里，在宫里能用的人也多，还是周才人好对付一点。
周才人走了，兰惜也困了，打了个哈欠去睡觉了。
睡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简单吃了点东西，石榴和香梨以为她睡不着，谁料她一下子又睡着了。
给她掖好被子，在外间铺了床，石榴守夜。
次日，到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兰惜没去，单纯是睡过头了。
她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请安早就散了。
一边用午膳一边听齐冯说早上景仁宫的事情。
“今日良妃娘娘头上戴了一支羊白玉的簪子，车御女暗指良妃娘娘是家中收受贿赂才这般富贵，皇后娘娘呵斥车御女以下犯上，出景仁宫的时候良妃娘娘和周才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良妃娘娘说周才人以下犯上，禀告了皇后娘娘，罚了周才人三个月月俸。”
“周才人怎么说？”
齐冯道：“周才人没说什么，只说自己冒犯良妃娘娘，自己认罚。”
兰惜听完了心想这周才人是心虚了。
——
进了三月，民间和宫内的氛围都不轻松，再过几日就临近女子恩科了，如今女恩科是万众瞩目的大事。
这事从去年就开始筹划了，原本的贡院旁边还有几座院子，原本就属于贡院，每年参加恩科的人多就开放，人少就锁起来，如今收拾一下正好给女子用。
女子恩科的贡院还在修建。
女子自然不能如男子一般在外面搜身，便在贡院旁边准备了一排房子，专门用来给女子搜身，搜身的也都是一些宫廷的嬷嬷。
如今还不算太规矩，慢慢的来吧。
良妃这几日也顾不上为难周才人了，她也在加紧做最后的冲刺。
车御女也不盯着良妃了，她家中也有姊妹要参加的，虽然知道自己家中姊妹大概没什么好名次但是她也是尽心为她们找了好夫子的，在孙充媛家中上学。
科举前三日，兰贺派人送银票来给兰惜，带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说是城东大理寺卿家的小女儿，自小聪灵毓秀，爱读书，大理寺卿亲自教导，遍请名师，说是京都年轻一代中最有学识的女子。
昨日大理寺卿夫人带着她出门去城外的寺庙祈福，半道马惊了摔了人，没什么大事，偏偏摔了右手，没法执笔，想来今年的女恩科是无法参与了。”
虽然来年也能参考，但是到底是不一样的，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女恩科，即便不是前十，只要能进一百，都是人津津乐道的对象。
“这真的是意外吗？”连石榴都不太相信。
香梨也道：“谁知道是真的还是意外？没有证据那便是意外。只可惜了那大理寺卿家的小姐了。”
兰惜听得心戚戚然，随即反应过来就叫香梨赶紧去良妃宫里将这事告诉她一声。
香梨道：“您是怕有人害良妃娘娘？”
兰惜嗯了一声。
“宫里虽然没人去考女子恩科，但是跟良妃不对付的未必会看得她出这个风头。”
香梨第一反应就是车御女。
随即又觉得不可能，车御女若是真这么做了，恐怕讨不到好，娘娘大概是以防万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