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亮,不吹牛逼能死啊,就你这逼样的一看见人家腿肚子都转筋,现在你爸当公安局长了你又牛b上了”
“蔡哥你说对了,原来可真不敢,你可不知道老齐那个瘪犊子在位的时候真踏马的抓过我”
伍成刚没理他俩,转头问孙宝海:“去那边拉了不少钱吧?”
还没等孙宝海说话,蔡华又骂上了:“拉个几把,都让那个图乐煞笔给搅和了,要不是怕他真动手,我当时就揍他了”
伍成刚差点没笑出来,知道这是个二逼货色,没理他,继续问孙宝海:“那个图乐又怎么了?”
“他说海南的房地产一定会爆,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伍成刚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混子能懂个屁,挣了俩钱儿真把自己当诸葛亮了”
几个人一阵哄笑,捧着伍成刚笑骂几句图乐,然后继续搂着一群洋妞喝酒。
孙宝海伸头低声问伍成刚:“那个三娘子和四哥什么关系?”
“咋了?”
“那个娘们刚才让我给揍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点事岳老四不会管的,这娘们和图乐有仇?”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为了巴结那帮小老板,我就是让她知道知道,在西洲谁踏马的是不能惹的”
伍成刚瞄了一眼那个王大亮,轻轻努了下嘴:
“别和那个煞笔走太近,这逼现在狂的不知道深浅了,还跟岳老四扯一块去了,什么钱都敢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他老子弄翻车了”
“我知道,只是这次这煞笔不知道从哪里弄的钱,投了一大笔,要不我会理他?”
……
一晚上出来两次事,图乐这边众人也没心思玩了,没待多长时间就张罗散了。
“兄弟,那个洋妞你真不带出去?”唐老三伸长脑袋问图乐。
图乐摇摇头。
“那我就带走了了哈”
“你天天就琢磨这点事,海南你去不去?”跟在后面的说了一句。
“不去,我一个烧砖的哪里懂那玩意?龙哥要是投我就跟,龙哥不投我也不投”
一众人出了夜总会,招呼一声,各自上车。
图乐开车开了一段,把车靠在一边,点燃了一支烟,琼州房地产泡沫破裂事件他是知道的,最后只留下一地的烂尾楼,和数以百亿计的大窟窿。
对于这些投资者图乐倒没什么同情心,上了赌桌就别怕输,可西洲市政府和农村合作社的钱却是老百姓的。
按照图乐的消费水平,现在自己的这些钱,十年是怎么都花不完的了,自己不必在管什么事,操什么心,安逸的享乐就行了。
图乐也一直是这么想的,可现在突然感觉,不管十年之后怎么样,可现在这个世界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城市里百分之九十的人还一个月挣着不足百元的工资。
自己来这一回,总得做些让自己骄傲的事,另外老曹也牵扯其中,虽然这老家伙有些官僚气息,心胸也不是那么宽广,但是毋庸置疑,确确实实是个好官。
图乐最终决定,得让自己来这十年迸发一些光来,把烟屁股弹出车窗,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我是小乐,宁姨吧?曹书记睡了吗?”
……
十几分钟后,图乐进来曹雨溪的家。
“你小子三更半夜发什么癔症?”
“关于琼州的事”图乐开门见山:“曹书记,我刚才在外面喝酒,听说市政府要成了房地产公司去琼州炒地皮?”
宁城给他俩端上茶,也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对呀,已经准备两三个月了,去那边考察的都去了两拨了,怎么了?”
“听说投资方有农村信用社和市政府?”
“对,这次是市政府牵头的”
图乐叹口气道:“琼州的房地产不会一直热下去,最后肯定会被这些热钱撑爆了,一旦热度过去,到时候亏的钱拿什么来填这个窟窿?”
曹雨溪笑了:“小乐,这事你不懂,几年前国家就下发文件,鼓励房地产开发,而琼州作为刚刚独立的省级经济特区,必然有巨大的开发价值。即便有些过热,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您不用和我说这些宏观的问题,我又不是学经济的,我只说一样,要真的是开发房地产或许不会,但是现在不是,现在就是全国的热钱一起涌到琼州。
现在是都在炒地皮,您还记得前几年的君子兰热吧,现在怎么样了?琼州就是当年的君子兰”
曹雨溪思索了一下,没说话。
图乐继续说:“您想想,我以往说过的话有一样判断错误过吗?这件事是百分之百肯定的,一旦我说的发生了,这个巨大的窟窿怎么去填?这次投资应该不少吧?”
曹雨点点头:“信用社出资一千二百万,市政府出资八百万,还有胜新房地产出资一千万”
“我话说到了,听不听是您的事,不过结果是肯定的,我用人头做保证,信用社和政府的钱可都是老百姓的钱,亏没了,您能担待的起吗?”
“怎么也不至于亏没了吧?即便热度下来,总还有能赔点钱退出来吧?”
“不会的,还记得几年前x市歌厅大火吗?原本着火之后最少能跑出多一半的人,可最后能?因为出口被堵死了,最后死了几十人。
这叫踩踏,一旦火起,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跑了,你认为我们西洲市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能让我们先跑出来?
何况现在的琼州,我估计已经疯狂了,您能指望一个疯狂的赌徒理智的收手退出?”
曹雨溪继续沉默,慢慢的喝着茶。
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图乐站起身:“这件事于我什么好处,或者坏处都没有,我是个局外人,说这话只是基于我的良心,您怎么做便和我无关了,我先走了”
曹雨溪叹口气:“你是把皮球踢给我了”
“这是您的工作,您的责任,不是我的”
图乐说完往外走。
“你确定?”
图乐回头:“我百分之百的确定”
……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图乐浑身顺畅,似乎身上有了光……
与此同时,市医院里,秦小鱼躺在病床上,头上缝了五针,一侧的脸淤青着,一只手伸到床外,和另外一只手扣在一起。
床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长得英俊挺拔,只是一脑袋的头发花白,应该是少白头,也没染,看着好像饱经风霜一般。
“小鱼,这次你太过冲动,记着,无论什么事,咱们尽量别亲自下场。
解决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在他站在坑边上的时候,推他一下,无论多牛逼的人,总会有站在坑边上的时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