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疏月快要八岁的时候,他们的二宝出生了,是个儿子。
陆承舟对于儿子没有像女儿那样周全,取名都是紧着疏月来,没几天便想好了,叫疏昱,小名小七。
为什么不叫小六呢,因为小六这个名字被陆祈川和程槿禾的儿子用了。
他们的孩子只比陆承舟南清的孩子早一年出生。
陆祈川和程槿禾都懒得给孩子取小名,就顺理成章用了小六这个名字。
于是,家里快被这两个小子掀翻天了。
三天一小打,七天一大打。
无论怎么说教,两小子就是很调皮,几乎无法无天。
陆夫人和陆父倒是开心得很,说孩子调皮才有生气。
南清和程槿禾已经快气晕了。
有时候是混合双打。
从来没有人说过,儿子这么难管呀。
这两孩子也是奇怪,独自的时候是很听话的,放在一起玩就闹上天。
南清和陆承舟工作都很忙,特别是南清,经常出差,孩子就经常待在陆家。
两小子是经常聚在一起的。
疏月,性格则完全不同,很文静,待在陆家做得最多的事情是和阿喜一起练字画,和陆母学剪枝的手艺。
她像个小大人,大概其中还有年纪差距的原因,完全不和两小子玩。
院子里晾晒的床单,被两小子抹了泥巴上去。
下午阿姨收床单的时候才瞧见,不远处疏昱和澄安蹲在地上堆玩具,目光时不时便要扫过来一眼。
这谁还能不知道是谁干的。
阿姨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南清。
这会家里大人只有南清在。
她正好是来接疏月疏昱回家的。
疏月早早就坐在了她身边,静静等待。
南清本想等陆夫人和陆父参加宴席回来再离开的。
没想到事情先找上了她。
不都说年纪越大脾气越稳吗?她怎么感觉自己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呢。
“小五,在这里等妈妈一会可以吗?”她看向女儿道。
小五手上拿着绘画本,眼睛漂亮又温柔,像极了南清的双眼。
小姑娘点点头,很懂事:“妈妈快去教育弟弟们吧。”
“......”
南清起身,直直朝着院子里走去。
疏昱先看见的她,立即站了起来,胖胖的小肉手笔直地垂在大腿外侧,圆溜溜的双眼透着单纯。
这肯定是很心虚了。
澄安比他反应慢一些,后看到的南清。
看到南清之后便摆上了笑脸,和疏昱完全不同。
澄安很热情的扑进她怀里,嗓音很腻:“伯母好。”
他的音调一直没纠正过来,喊的是摆母。
这事也是有典故的,源于陆祈川指点儿子喊潭里的鱼叫摆摆。
然后澄安很聪明地学会了,管陆承舟也叫摆摆,管南清叫摆母。
有亲戚上门拜访,屋子里全是稚嫩的儿童音。
这个叫摆摆,那个也叫摆摆。
后来无论程槿禾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
程槿禾和她吐槽这件事的时候,一下就笑喷了。
晚上和陆承舟躺在床上,她便没忍住道:“你最近有听到澄安叫你吗?”
“怎么了?我这些日子没回过陆家。”陆承舟手环着,脑袋挨在她的脖颈处。
这是他喜欢的睡姿。
南清道:“我不告诉你,你得自己去听。”
但是那几天陆承舟真的很忙,还没有腾出时间来。
对了,陆承舟一会要来接他们。
南清想到这,眼睛亮了一下。
而疏昱像是得到了哥哥的指教一般,也扑过来,甜甜地叫“妈妈。”
两双眼睛都发着亮光盯着她。
没程槿禾在,南清是很容易被说服的,火气顿时消了一半。
澄安的身高要比疏昱高一点,但两个小孩子都很矮。
她蹲下来,呼了口气,语气尽量温柔:“你们是不是玩泥了?”
“对啊对啊妈妈,我还建了一个大大的房子,可以让我们一家四口都住进去。”
疏昱说着,还用双手比给她看。
“伯母伯母,我也建了房子哦,就在小七家隔壁,这样下次小七过来找我玩就不用坐车了。”
“真的很棒呢。”她先是这样说,然后才道:“那你们有没有把泥弄在阿姨洗好的床单上?”
两个孩子顿时闭上了嘴,大眼看大眼,都不说话了。
南清耐心细致道:“你们知道阿姨洗床单要费很多的力气?”
“知道知道,那个床单很大,比阿姨还要大。”疏昱伸手比划着。
“所以你们不能搞破坏呀,阿姨很辛苦。”
“伯母,我们没有搞破坏哦,我们是在画画。”澄安一本正经道。
他其实并不知道搞破坏的意思是什么,只是大人们都在这么说,悟出了几分真意来。
“画画?”南清温柔的笑意僵住。
床单上那两团污泥居然是画作。
“对呀,妈妈就经常画画,爸爸说我应该向妈妈学习。”
“卧室的墙上也有我的画哦,伯母要看吗?”
疏昱紧忙接话:“妈妈,哥哥画画很厉害。”
南清还没有想好说辞,便被两个孩子手牵手拉着往屋里走。
朝楼上去。
疏月坐在楼下看着他们,叫了一声:“妈妈。”
南清回头道:“等妈妈一下......”
她都快跟不上两个小孩子的脚步了。
进了澄安的卧室,手才被松开。
南清这是第一次进澄安的卧室。
浅绿色的墙上但凡矮一些的地方都有黑色的笔墨。
有一些她能看出来是在画花和草,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这房间里其他地方都很整洁,唯有墙壁,乱七八糟的。
她微微张了张唇。
澄安兴高采烈地问:“我厉不厉害呀伯母?”
南清点点头:“澄安和你妈妈一样,都有绘画的天赋。”
澄安一听,高兴地蹦起来,和疏昱手拉手。
南清吸一口气,蹲下来,把澄安拉到身边。
“澄安很喜欢画画?”
澄安点点头。
“那伯母跟你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澄安眼里有几分疑惑,很快消散,又点点头。
南清道:“这个游戏就是,谁能忍住不搞破坏。”
“游戏规则是,你监督疏昱,你们一起,不可以在床单上画画,如果能坚持住,那伯母就送给你一个大大的画板,好吗?”
她期待的看着澄安。
澄安在她的希冀中拍拍手:“要玩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