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旁的是林楚楚，她一脸笑嫣，身后跟着的是程老爷子。
乔楚也看见他的眼神，回头看见程老爷子，面上闪过一丝局促。
她缩着手，幸亏刚刚把手抽出来，不然给长辈看见手铐，可就解释不清了。
趁着他们没看见，程时还晃了晃手铐，在乔楚紧张的眼神中，把手铐随手丢到地上。
程老爷子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程时，他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在乎，当着老爷子的面替乔楚擦掉嘴角的残留，挑眉道：“哪里都不想去吗？那就听我的，嗯。”
他的尾音上扬，似乎有点开心。
“都行吧。”乔楚含糊不清，她没敢再看程老爷子的脸色，只瞥了一眼那个女生，尽管几分相似，气质比自己更好。
林楚楚跟着老爷子的车经过时，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程时，才让老爷子进来这里吃的。
林楚楚的笑容说不上假，她只伸手拉开程时旁边的椅子：“程爷爷，我们就在这吃吧，刚好阿时也在，我们还能聊聊合作的事情。”
程老爷子闻言，看了一眼乔楚，直接落座了。
旁边的服务员见状，立马上前递上了菜单。
林楚楚接过后，坐在乔楚旁边，似乎两人真的很像，她点的也都是乔楚爱吃的。
乔楚有一丝意外，先看向程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才转而看向林楚楚。
林楚楚对上她的目光，点头轻笑。
戳着盘子中的菜，乔楚说不上来的不自在，她余光看着林楚楚，见她在没上菜之前就为老爷子放好碗筷，同时也按自己的习惯的把叉子放到一旁。
“有点不太习惯西餐具，有时候拿筷子用也很方便。”林楚楚开口，不知道在和谁解释。
乔楚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中为了迎合用餐而拿起的叉子。
“自己想用就用呗。”程时面无表情的说话，乔楚倒听出来不满，见程时把青菜夹入碗中，自己皱了一下眉。
程时又笑意道：“多吃点，要营养均衡。”
乔楚瘪一下嘴，还是吃下了，嘴里索然无味。
其实他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但是乔楚又不想破坏她们的合作，只看着林楚楚和老爷子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内涵。老爷子话语间都是说林楚楚哪里好，林楚楚的话语间都是关于程时。
乔楚在一旁默不作声，偷偷翻着微信给刘苗苗发信息。
乔楚【sos，和程时吃饭遇见他爷爷和一个女生了。】
刘苗苗秒回【什么女生，你们啥时候又和好了。】
乔楚【一时间很难说清楚，但是我现在很想走，不知道说什么。】
刘苗苗【和程时说一下？】
乔楚【可是他们在聊什么合作，我不好打扰。】
刘苗苗的状态从输入中变回名字，没等到回复。
乔楚抬眸看程时，发现他还在看着自己，唇角微扬。
“要走吗？”他做着口型无声的问。
乔楚轻轻点头。
只见他起身，优雅的擦了擦指尖，然后伸手到她面前。
乔楚一愣，赶忙握上去，两人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老爷子的声音，威严不失关爱：“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要不是刚刚乔楚看见手机显示八点，她还真以为很晚了。
“私奔。”
这两个字一点都不像程时会说的话，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乔楚觉得心脏一瞬间被击中。
“程时！别忘了你对我发过什么誓的。”老爷子有些气急败坏，但声音依旧不疾不徐。
林楚楚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色微暗，她还挺喜欢程时的。
“程爷爷，先别生气了，年轻人嘛，总要撞一下南墙才会回头的。”林楚楚安抚道。
程老爷子让服务员撤走旁边的东西，声音染上几分无奈：“怕就怕这堵不是南墙，是吃人的黑洞。”
听出了几分意味，林楚楚为老爷子添了酱汁，劝慰：“阿时是个聪明人。”
“但愿吧。”程老爷子微眯眼，“你对那小子感觉怎么样？”
闻言，林楚楚脸色微红，笑道：“还算不错，只是横刀夺爱的事情我就不做了。但是林家和程家的合作不会断。”
一句话给老爷子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没再纠结程时的事情，一直夸林楚楚是林家少见的女性独掌者。
老爷子叫秘书去买了单，林楚楚起身路过程时刚刚的座位时，看到了地上的手铐，若有所思。
和程时出来后，乔楚没有抽回手，两人慢慢的走在路上。
夜晚的风徐徐而来，这种平静是乔楚一直想要的，两人独属的氛围。
程时突然开口：“楚楚。”
他挑了一下眉：“要去看一下我们的房子吗？”
乔楚有点奇怪：“我们的……房子？”
程时点头，嗓音温润：“我以前总在想，一定要买个房子给你，这样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
“网上不是说，房子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安全感吗。”
很少见程时说那么多话，乔楚低下头，看着脚尖踩在叶子上。
手机接着振动两声，乔楚划开屏幕简单回复了一下刘苗苗，却也无心多聊，接着抬眸：“程时，我不想欠你的。”
程时也没理会她话外的拒绝，掏出手机，挽住她的肩，微微蹲下身子：“我和你好像都没有合照。”
乔楚：“……”
随着咔嚓一声，乔楚看见自己望着镜头，程时在看自己。
他扬起唇角：“楚楚最好看了。”
乔楚垂眸，其实她并没有很好看，是程时的爱给自己增添了美颜罢了。
她看向旁边的程时，他今天穿了件白色大衣，身形修长，那人盯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唇边荡漾起笑容。
和最初那样，他光是站在那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他一直那么耀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对上她的目光，突然道：“比个耶。”
乔楚乖乖举手，笑了一下，然后被记录进他的手机里。
说来也奇怪，她和程时认识这么久了，合照却是刚刚的第一张。
她忽然想到自己以前记录程时的一个相册，她慢慢开口：“程时，我们分手吧。”
程时一顿，他眉头拧着，盯着她的眼睛，表情无奈：“楚楚，不是都过去了吗？”
女生轻轻深呼吸了一下，一字一顿：“分手。”
“乔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程时声音冷冷的。
“我知道。”乔楚别过脸，看向别处，紧咬着嘴唇。
她之前和程时那些不结束都是有挽留余地的，可这次，她无法想象自己继续待在程时身边，那伤痛到底是在折磨自己还是折磨他。
世界安静了很久，程时叫秘书开车来，把乔楚送到楼下。
他跟着下车，乔楚走的很快，按来电梯上去，两人互相对望着，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电梯关上门，缓缓上升，他才按着太阳穴，难得一阵无力感。
他只是想要她坚持，只要看过心理医生解决了她的问题，自己的问题也不会那么重要。
程时闭上眼睛，指尖刚夹上香烟，又反应过来，把整包丢进了垃圾桶。
楼下的车子终于驶动了，乔楚拉上窗帘，抹去脸上的晶莹。
那天之后，乔楚的微信框一片空白，没有那人的一点消息，她也忍住没点进去看。
把小狸花放去寄养，和乔父通话得知他身体恢复的不错。乔楚和刘苗苗说自己报名了旅游团的事情，打算去散散心。
刘苗苗因为课业忙，只能让乔楚一个人去要多注意安全。
乔楚是南方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雪，也快临近新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离家两千多公里外过年。
和爷爷打过了电话，乔楚看向窗外飘落的白雪，伸手出去接住，雪花在手心冰冷了一瞬，很快化成了水。
“丫头，吃饭了。”
楼下沈大娘喊着，乔楚应了一声，赶忙下去。
桌上放着大骨汤和面条、馒头，有鱼有肉的。
当时乔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因为没有买旅游团的东西，被丢在这里，她想打车还打不到，去晚市上买了点小吃，就撞见了沈大娘。
沈大娘热情好客，一看乔楚就不是本地人，和她闲聊时，才知道小姑娘被丢在这里，一阵心疼，就把她领回家里去。
乔楚也是知恩图报的，搜了一下民宿价格，按上面的价格准时给沈大娘费用，沈大娘一直不肯收，是乔楚说不收她就要走，沈大娘不忍一个小姑娘大过年的都一个人，就只好收下了。
她瞅着小姑娘吃的津津有味，看着自己也食欲大增，她很想说其实有人给过钱了，但是小姑娘也给，她就把钱退给那个人，小姑娘乖乖的，也不给她添麻烦，有时候还帮她去集市上叫卖呢。
乔楚吃过后，洗了碗，和沈大娘说一声自己出去走走，沈大娘让她早点回来。
外面天寒地冻的，她裹着像只粽子，穿着厚棉袄，搓着手，慢悠悠的感受冬天下雪的滋味。
昏黄的路灯下，雪花一片片旋转飘落，她好动的跳进雪里又跳出。
还挺好玩，她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