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霁如同谪仙降临凡间一般,吸引住了被戾气完全掌控的赵远舟所有的目光。
像一颗导弹一样朝云雪霁一路上横冲直撞,遇物毁物,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情绪已然崩溃的文潇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已经毁坏的白泽令,连滚带爬,凄厉地高喊,“赵远舟!”
又时不时的看着一旁的卓翼宸,闭眸落泪,“小卓……”
其情其状,甚是凄惨。
云光剑折,与云光剑人剑一体的卓翼宸身受重伤,整张脸都染满了鲜血。
怒不可遏的云雪霁周身顿时萦绕起漫天的水汽,形成一层朦胧的水雾,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即便愤怒至此,云雪霁仍然保持着理智,他心里很清楚,赵远舟并非造成这一切恶果的真正元凶。
他双手迅速结印,动作快如闪电,几乎化作道道残影。
只听得一声巨响,云雪霁猛地拍出一掌,正中赵远舟的脑门,他将这股力道控制的极为巧妙,保证这股力道懵逼不伤脑。
赵远舟被这股罡气打到飞退的过程中,他的意识逐渐开始清醒过来,眼前竟浮现出一幕幕如同濒死之人回顾一生的画面,这些画面快速闪过,就像是走马灯一般。
待他落地之时,已然清醒过来,本来他对自己能够清醒过来,还有些小确幸,可等他看到昏迷不醒的卓翼宸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云雪霁极速闪现到卓翼宸身边将人抱在怀里,英招也在英磊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到了云雪霁的身边。
英招在云雪霁身侧站定,带着自己的小孙子,深深地施了一礼,并带着满心愧疚和自责说道,“神主,英招实在有负您所托,未能护住小卓公子,请您责罚……”
云雪霁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运起内力,让真气在卓翼宸周身的各大经脉间飞速流转,硬是生生在这阎王爷庙前扣下了卓翼宸的性命。
只听他平平淡淡的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不必过于自责。”
也不知道是这破老天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
在他预料之外的是,被自己保存在空间里的五彩石竟然突破了空间之间的壁垒,直接冲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溅。
一直被封印在五彩石内部的那一滴冰夷妖血就那样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卓翼宸的身体,卓翼宸脖颈处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蓝色妖纹。
虽然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可真的看到,云雪霁还是感到大为震撼。
卓翼宸情况稳定之后,突然想起什么的云雪霁双眸越发腥红,他紧咬嘴唇,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离仑那个家伙呢?”
英招也是无奈,“离仑那小子附在一个人类身上毁了白泽令便趁着混乱逃走了,我们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云雪霁抬头看了看已经恢复正常的天空,“英招,要变天了……”
“我得亲自去一趟冰夷族祖地……”
断成两节的云光剑被云雪霁收入空间,他将卓翼宸稳稳的抱起来,大步前迈,“传我口谕,烛阴叛离昆仑,废弃神脉,大劫将至,昆仑所有山神立刻出山应劫,不得有丝毫延误!违者严惩不贷!”
英招、英磊爷孙俩儿顾不得脑海中的震惊,对视一眼,再度拜下。
“谨遵神主号令!”
他们在这里讨论的风生水起,文潇、裴思婧、赵远舟对英招爷俩儿这一口一个“神主”都有些不明所以。
“神主”~是什么鬼?
他们一直都知道云雪霁身份不凡,也有过不少猜测,甚至还认为他至少也是万古级别的大妖,却没想到会是如此。
当年白帝少昊命白泽掌管大荒众妖,后来才有了白泽神女。
云雪霁这神主……他们着实是闻所未闻。
顿时,他们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很荒谬的想法,这昆仑众山神不会是被骗了吧?
当然光是想想他们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昆仑众山神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一个个的都是人精。
被人骗?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是这么一晃神,云雪霁带着卓翼宸已然迈出了庙门,白玖辫子上的铃铛叮铃咣啷不停的发出响动。
“云前辈等等我!我也要去!”
坏了!
小卓!
文潇他们全然不顾自己身上那尚未愈合的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与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向着英招爷孙拱手作别,追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云雪霁与文潇将好不容易苏醒过来的卓翼宸小心翼翼的搀扶在中间。
因云雪霁的原因导致他极度渴望力量想要保护云雪霁,卓翼宸在得知自己已经在逐渐化妖时除了一开始有些失神,接下来反倒有些接触良好。
尽管他表面上看似平静如水,可实际上卓翼宸内心深处却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体那滴妖血若是得不到解决,自己必然命不久矣。
一路上因他这愈发糟糕透顶的身子体内冰夷妖力越来越强,直接导致卓翼宸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第一次来到大荒的白玖看着如此美景欢快地一蹦一跳。
卓翼宸面色苍白如纸,有气无力的询问,“阿霁,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云雪霁缓缓的拍着他好后背,“冰夷族禁地崎卷洞……那里有东西可以修复你受损的云光剑。”
修复云光剑?
卓翼宸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继续前行,可他们大多数人全然不知冰夷族禁地的可怕,毕竟在大荒的传说中,那里有一个可怕的存在。
不过云雪霁却知道那令所有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存在——应龙残灵,实际上只是一个被无情命运所束缚、苦苦挣扎的可怜大妖。
随着众人不断靠近那座名为崎卷洞的禁地核心区域,周围原本就寒冷刺骨的气息愈发变得阴森诡异起来。
寒风呼啸而过,犹如恶鬼哭嚎;冰冷的雾气弥漫四周,让人视线模糊不清。
脚下的道路也逐渐崎岖难行,似乎每一步都暗藏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