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清封面上的内容，流岚猛然抬头，万分震惊地看着袁社长。
“怎、怎么了？”刘昂疑惑得凑脑袋过来看。
流岚瞪大双眼，“这个模特不是在跳舞，是在展示武功？”
“武功？”许将星闻言一怔，也靠过来看。
流岚低头又仔细看了一遍。
“我绝对不会认错。古武学和舞蹈有些许共通之处，但实际内里核心却相差甚远。”
流岚指出了模特的几处发力点，“这幅封面中的模特，乍一看是在跳舞，但其实发力方式和发力点都与舞蹈完全不同。他是在向镜头展示武功，不是在跳舞。”
袁社长欣慰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武功，不是舞蹈。”
“可是这不对啊！”刘昂不解道，“这封面上的不是联邦着名舞蹈家刘天先生？”
袁社长舒了口气，感慨道：“这么多年，《风尚》终于可以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许将星微微蹙眉，似乎隐隐约约对姨奶奶要说的事情有些预感。
“袁社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流岚疑惑问。
袁社长喝了口茶，手摸了摸茶杯，缓缓道：“刘天的确是舞蹈家，但他同样也是一位武林中人。”
“当年人类和虫族大战，军方死伤惨重，战况有多惨烈，想必每个联邦人都知道。但大家所不知的是，在那些年的战斗中，也曾有过武林人的身影。他们为了人类共同的命运，毅然决然投身战场，是军方的意外之宝，在许多场战役中都发挥了惊人的作用。”
“那本来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袁社长叹了口气，“武林人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走进大众视野，奈何却以失败告终。失败的原因外界人不知道，但你们应该都清楚得很。”
流岚和许将星面色沉沉，唯独刘昂这个局外人一脸茫然。
“什、什么？”
流岚神色复杂地解释道：“共同的敌人消失了，同盟双方就会开始彼此忌惮，不可避免地开始分裂。这话无论是放在联邦和帝国的关系上，还是放在普通人和武林人的关系上，都非常合适。”
刘昂意识到流岚话里的意思，联系实际隐隐猜到了一些事实，脸色一白，不敢再开口出声。
“当初创始人陈老计划创办《风尚》时，战争刚刚结束，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向往。刘天和陈老一拍即合，决定拍摄一组照片，融合舞蹈和武学，艺术和技术，斗争与纯粹的美，展示当时社会两种状态的过渡。”
袁社长双眼微微眯起，似乎陷入幼时的回忆中。
“谁能想到事态变化得那么快，《风尚》第一期都还没发行，联邦武林就在排挤和打压下选择了隐世。《风尚》顶着风头发行了初刊，但为了保全己身，也不得不选择对武学一事闭口不提。”
流岚看向许将星，两人的目光短暂交错，又很快分开。
“袁社长今天把第一期样刊拿出来，目的是什么？”流岚问。
“《强者之地》是联邦政府和武林相互试探的第一步。”袁社长示意了一下流岚手中的样刊，“《风尚》希望成为正式向外界发出和解信号的第二步。”
“……您的意思是？”
“《风尚》一百周年纪念刊，我希望你——流岚先生，作为娱乐圈中武功最受认可的演员，做我们封面的模特。”
刘昂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您、您是说，要流岚做《风尚》一百周年纪念刊的封面模特？？”
这是什么天大的馅饼？砸得他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比起刘昂的激动，流岚显得非常冷静。
“为什么选我？以我的名气，远不够上《风尚》封面的资格。”
袁社长笑笑道：“纪念刊预计年底发售，离现在还有五个月时间，谁知道到时会是什么光景？我相信我的眼光，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
听到这话，流岚会心地昂首笑了笑。
有机会不抓住是傻子，刘昂当即和袁社长约定了详谈和签合同的时间。
袁社长毕竟年纪大了，要不是为了纪念刊这事，轻易不会见客。这会儿说完正事，她就开始开口送客。
流岚礼貌性躬身道别，转身走到门前准备离开时，之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许将星脚步却没有动。
流岚回头看向许将星，没有疑惑也没有催促，只说：“我在外面等你。”
许将星笑了笑，点点头。
屋内只剩下许将星和袁社长两人，袁社长不慌不忙地给自己倒了杯新茶，问：“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是祖父的主意？”他问。
袁社长笑着抬头看他，“你问哪件事，纪念刊？还是和流岚见面？”
许将星蹙眉，“都有。”
袁社长摆摆手，“别把你祖父说得地位那么高，他可使唤不动我。”
见许将星表情依旧紧皱着，袁社长又道：“你该明白，依托娱乐行业来引导大众接受武林是最温和，性价比最高的选择。《风尚》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你祖父找我合作，而我看中了流岚，一切都水到渠成。”
袁社长取笑：“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决定用流岚的吧？”
“……毕竟和军方达成合作的是姚家。”
袁社长怨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姨奶奶我是杂志社社长，我要为《风尚》负责的。选流岚除了因为他武功高，也因为他经济价值高。我赌他今年之内一定能大火，而早早定下他上纪念刊封面的《风尚》会是最大赢家。”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将各方面都已经考虑到最优，官方助力和经济效益，两个都不落，两个都想要。
许将星肩膀松了松，“那就好，他很骄傲，不会希望别人是因为我才选择他。”
袁社长见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问：“我还以为你和流岚的事别人多少是添油加醋了，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喜欢？”
许将星摊开手，“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袁社长笑了笑，“可我看，你想达成心愿好像没那么容易啊。”
她侧头想了想，“该怎么说，当代政治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许将星很是无奈，“没那么严重，不过是站的角度不同，难免有隔阂。”
“你准备怎么做？”
许将星挑眉，“死缠烂打，用真诚感动他？”
袁社长被他逗笑，笑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正色道：“别学你祖父，两个人想要心意相通，首先要彼此信任，成为互相之间能够托付的人。有什么事，说开了总比瞒着要好。瞒着的事情一多，冤家就变仇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