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遥在此之前就已经跟我说了这个情况,但从张陵海口中听到这番话后,我还是吃惊不小。
不是我不相信张陵海说的话,只是,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梅花不过是从乡下碾转而来的一个丫头,她大字识不了几个,这人情世故也更不用提,况且,这可都是涉及金门的事,她一个小丫头连鬼魂之说都不信,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张陵海也看出我的疑惑,他不禁皱着眉道:“说实话,十五爷,我也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梅花做的,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依旧不能相信,便问道:“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张陵海摇头,道:“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说了,就是梅花指使他们来的,他们还说了,这只是给我们一个教训,如果我们不加入他们观云沧,就只能从这巴蜀的地面上滚出去。”
我依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梅花所为。
即便是梅花所为,她也应该是仗着胡亥子才是,可她为什么还会杀掉胡廖宇呢?
我将我的疑惑托盘而出。
张陵海叹了口气道:“那天晚上要不是我机灵,怕是死的就不是胡廖宇一个人了。”
我微皱眉头,道:“什么意思?”
张陵海道:“那天晚上是胡廖宇邀请我去的紫花楼,他说那里新来了一批姑娘,我去到那里的时候,胡廖宇正左拥右抱着美女,说实话,那些女孩长得真得不赖……”
我轻哼一声。
张陵海才从意犹未尽中抽离出来,咳咳两声,道:“我们两人选了四个姑娘,各自点了一个房间,只是,当我拥着姑娘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却察觉到不对劲。”
“那房间里似乎被人布下了阵法,我五毒教也不是吃素的,凭我的本事很快就发现了那阵法的猫腻,那是困魂之法。”
困魂之法?
我微微一怔。
所谓的困魂之法,就是利用秘术将人的魂魄强行从身体里拘出来,并且囚困在某个空间里。
我思索一番,道:“这么说来的话,胡廖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是被人拘了魂?”
张陵海摆摆手道:“不,胡廖宇是真得死了,我只是说我这个房间里被人布下了困魂之法,所幸我发现了这一点,脚还没有踏进房间,我就退了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就听到胡廖宇那个房间里传来了惨叫声。”
“我也来不及多想,丢下身旁的姑娘,就朝着他那个房间跑去,就在我打开房间的瞬间,陪着胡廖宇一同进去的两个姑娘花容失色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我听着张陵海的述说,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只言道:“这也不能说明,胡廖宇是梅花所为吧?”
张陵海道:“十五爷,你听我说完嘛,我进到房间里,就看到胡廖宇仰躺在床上,他圆睁着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察看的时候,一个女人却从房间的另一侧走了过来,她戴着面具,说话的声音很阴冷,她说这是梅花让她干的,并告诉我,如果我们五毒教不臣服于观云沧,下一个死的人就会是我。”
戴着面具的女人?
我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冷面女侠,我与她也算是见过好几次面,只是她从来没有将自己的真容表露出来。
想当初,在张陵海那个小村子里时,冷面女侠也曾去那里抢过鬼眼,她还说是胡亥子的意思。
这就说明,她是胡亥子的人。
可是,如果真得是她,那她现在怎么又开始听从梅花的命令了呢?
我有些不解。
况且,她如果真得是胡亥子的人,那胡亥子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呢?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都这么的矛盾。
张陵海并没有再就这件事讲下去,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我,道:“十五爷,我是想让你救救我啊。对于其他的人其他的事,我也不想关心。”
我道:“救你?”
张陵海起身,道:“十五爷,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我身上的变化吗?”
我愕然,这才仔细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这一看不打紧,倒真得让我惊出一身的冷汗。
怪不得张陵海会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原来他的身上也被人下了诅咒。
这是金门禁术。
可让人在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也可让人在一夜之间苍老容颜。
更可让人在一夜之间死亡。
“这……”
我有些不敢置信。
张陵海苦丧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是我从紫花楼离开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对着镜子,我都快要认不出我自己来了。”
想必是有人在张陵海的家中布了阵法,用金门秘术控制住了他周身的气运,压制住了他的命格,从而才会影响到他的容貌。
“你家里的风水被人动了手脚。”我淡然道。
张陵海却是一皱眉头道:“不可能啊,我家里的风水局一直都是那样,虽说我在金门的地位不算太高,但就风水上来说,我也有着一定的造诣,如果有人动了我家的风水,我肯定能看得出来的。”
我轻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
张陵海一愣,微微摇头。
我道:“身在此局中,又怎可能看得透这个局呢?你本就是这风水局中的一份子,自然也就看不出这风水局里的变化,这样,我陪你回一趟家,到你家看过之后再说。”
张陵海木讷的点点头。
我没有带任何人,只抱着灵猫。
来到张陵海的住处时,我有些意外。
本来我以为我将鬼眼取走之后,张陵海就会搬离此村,没想到,他一直都住在这里。
“你怎么没有从这里搬离开?”我问道。
张陵海轻叹口气道:“本来我也想从这里离开的,但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的时间,十八年的感情,一提到要离开,我就有些心酸。再者说,十八年我未曾迈出村子半步,对外面世界的一切也都看淡了,除了年轻会的那些喜好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吸引我的,所以我就没有搬出去,依旧住在这里。”
我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只跟在张陵海的身后,朝他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