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忤逆赵景山的后果不堪设想,且更不能因顾忌他人感受让自己受到委屈。
赵秋娴疾步走到三位好友跟前,与刚才在赵景山面前的表现截然不同,她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的光芒。
“天快黑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秋娴,你哥还单着呢,听说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
“长得真精神,我觉得我都快沦陷在他那儿了!”
“他最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呀?”
“怎么晚上回家,他还跟着个助理似的女娃呀?”
几个女子满脸花痴地看着赵景山,眼中闪耀着炽热的爱慕之光,仿佛要把他生生吸进眼底。
听着闺蜜们的话语,赵秋娴忍不住轻叹一口气,目光撇向地面,偷偷撇了她们一眼,心底暗自发笑。
可是,当耳边传来她们口中所说的\"助理\"二字,赵秋娴的脸庞顿时阴云笼罩,眸子深处,掠过几丝寒意。
原来她们竟误将玉梅认作了助理......这个女子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气质,竟然被人当成了一介小助理看待。
钟雨荷轻声细语,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乡间独有的狡黠微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小伙子眼光长远,可不是只看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听了这话,围坐在一起的乡亲们相互望了望,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然而,钟雨荷的这点小聪明背后,却是她的天真无知显露无遗。
早晚有一天,她得为自己这盲目自信付出代价。
送走了大伙儿之后,钟雨荷走过门槛时恰好从唐秋香身边擦肩而过,如果仅剩下她们俩,恐怕就难保平静了。
唐秋香肯定会找个机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毕竟上次在村医务室的那一出,可是让钟雨荷占尽了上风,也让唐秋香当众颜面扫地。
只是,此刻钟景涛就在近旁,她清楚得很,在这个时候自己并不占据上风,于是便想着低调离去。
却不料,唐秋香忽然开了口:
“雨荷丫头整天闲逛荡悠,估摸着跟我差不多年纪,大学毕业后怕是从没进过一天职场罢?”
钟雨荷只感到寒意侵骨,仿佛被人揭开了一层软肋,她的眼神深处掠过一道愤恨的光芒。
瞬间扭转身体,直直看向唐秋香:
“你这是乱嚼舌头根儿什么呢?”
唐秋香轻嗤一声,交叉起双手抱于胸前,一副高傲的姿态俯瞰着她,目光满是讥讽意味:
“我看你们钟家人对你可真是宠爱有加,把你捧在手心里护着。”
“钟哥在外面奔波劳碌,白天饿着肚子顾不上吃饭,深夜还加班至三更,一年四季难得歇口气,只为给咱们营造出如今这般安逸的生活。”
“不过家里要是有这么个无所事事、大把花钱的,你觉得他会不心痛么?”
说着,唐秋香饶有兴致地朝钟景涛望去,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在等他回应。
钟景涛的眼神中泛起一股寒意,身穿手工定制的黑色粗布长衫,修长的身躯单手揣入口袋,身高马大的他矗立于二人之前,威严气息十足。
近几年,钟雨荷的确不曾做过什么有益于村里发展的事,反而常常仗势欺人。
的确有必要对她加以警示一番。
正巧,唐秋香此刻想找些热闹事儿,假如能让钟雨荷受到些许羞辱,她也不介意出手相助。
见钟景涛似乎有了些动静,她不禁心想:这姑娘今儿个不对劲儿啊,居然主动挑衅起钟雨荷来了?
是不是想为先前受过的窝囊气找回些面子呢?
……细细想来,这些年来钟雨荷的行为,的确没有为这个村庄做过些什么有实质性帮助的事。再加上常常用家庭背景狐假虎威,确实该有人好好敲打敲打。
恰在此刻,唐秋香准备挑起些波澜。
若是借此可以让钟雨荷明白点道理,钟景涛倒是乐意在一旁帮衬一下。
面对唐秋香咄咄逼人的言语,钟雨荷知道自己最近确实在她心头留下疙瘩。
想起过去的三年里唐秋香对自己一直冷嘲热讽,如今却被钟景涛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这让钟雨荷不禁背脊发凉,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
双拳紧握于两侧,眼中泛着泪花,楚楚可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我以前其实想去工作的,但那家公司太过苛刻。连上下班的路程都要我自己负担,早上怎么可能在九点钟之前赶到那里?他们每天中午也就给我两小时休息,我饭还没吃完,就得又被催着回去上班了……”
钟景涛扬起一侧眉毛,似乎对此颇有兴趣:“这么说起来,这么日复一日的无所事事,你自己有什么感想呢?”
钟雨荷明晓唐秋香近日对她的不满。那些年在学校时,自己被家里十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周全,母亲更把她宠成了家里的掌上明珠,凡事只要伸伸手就有。
就连上学也不例外,为能让自己安心赖床睡觉,她特意雇了个同学替自己上课。
每逢考试,疏通一下关系也全都顺利通过,别人都因为她兄长钟景涛的关系对她避而远之,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
然而,在社会工作之时却碰了一鼻子灰。在一家公司实习短短六天,她便因不堪老板严厉管束而与其爆发激烈的争吵,一怒之下提包就走。
最后还不是落得由母亲帮忙收场。
明明就是她被惯坏了,可经她一番梨花带雨的申诉后,母亲便默认了她的“失业状态”,并一如既往地供给她富裕的生活。
父亲去世前,曾特别交代钟景涛必须悉心照料好母女俩,虽然他对母女俩并无深厚情感,但也一直谨记父亲遗愿,对她们的要求始终是有求必应,特别是经济方面,更是从未亏待。
所以,钟雨荷活得滋润,日日犹如富太太般悠闲。
至于唐秋香!
看到她满脸得意的样子,钟雨荷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咒骂这个女人几句。
果真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到现在还非要跟自己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