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闻得叶倾城将至,心中喜忧参半。
若滴血认亲得成,自是欣喜,此孽障理当为农妇之女。
忧者,恐其不成。
日后欲为其觅一娘亲,恐非易事。
而今唯看蒋氏。
只要她能执意于将军府滴血认亲,应无大碍。
叶靖江闻慕容夜与叶倾城已至,旋即起身向外行去,彼等此次外出颇久,今至将军府。
想必是因蒋氏。
其或觉当年其孩与将军府报错。
如此甚好。
总归须助她寻得亲生娘亲。
惜乎养于蒋氏身畔之孩早夭,或为其亲生之女,念及此,他心内涌起一丝悲怆。
另一座院子中。
叶倾珠令婢女为其梳发髻,欲稍晚些时寻太子殿下。
“妹妹,叶倾城来了。”叶宸北之声在院内响起,洪亮而沉稳。
叶倾珠闻之,即刻起身朝外走去,实则这些天来,她一直心神紧绷,盖因叶倾城尚未归来滴血认亲。
她心急如焚地盼望着这件事情能够尽快落下帷幕,如此一来,她便能如愿以偿。
风风光光地嫁入令人艳羡的太子府了。历经千辛万苦,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妹妹,依我看呐,她定然就是那名农妇的亲生女儿!瞧瞧她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简直和她母亲如出一辙,这显然是遗传所致啊!”
叶渝白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地说道,此时此刻,他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滴血验亲结果。
想象着倘若翼王得知自己的王妃竟然出身于一介农妇家庭,不知将会露出怎样惊诧万分的表情呢?
“渝白,尚未进行滴血认亲,切不可这般妄下定论,胡乱言语。”叶瑾川眉头紧蹙。
一脸严肃地呵斥道。虽说他内心深处同样对叶倾城厌恶至极,但有些话语实在不宜过早出口。
然而,叶渝白却毫不退缩,依旧固执己见地嚷道: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遥想当年那场阴差阳错的抱错事件,她必然是那农妇所生之女无疑!”
见此情形,一旁的叶宸北赶忙随声附和道:
“大哥,小弟倒是认为三弟所言极是。就凭叶倾城平素里的种种表现,其出身必定低微不堪。”
在他眼中,叶倾城的身世背景定然糟糕透顶。
叶瑾川转头凝视着他俩,语气愈发凌厉起来:无凭无据之事,暂且休要多嘴!
且不说上次关于她失贞一事便并非如我们最初所想那般简单。凡事总得讲求个真凭实据才好!
不论叶倾城如何不好,他们都不应再如往昔那般未经证实便信口胡言。
“二哥三哥,大哥所言极是,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我们还是缄口不言为好。”叶倾珠上前一步,面色凝重地说道。
大哥这是何意?
莫非是在为叶倾城辩解?
明明已然断绝关系。
“看看你们,还是倾珠深明事理,你们心中想想便罢了,若是说出来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传扬出去,将军府恐将遭人非议。”叶瑾川沉声道。
看向叶倾珠的眼神满是赞许。
“是我们考虑不周,还是倾珠心细如发。”叶宸北看着叶倾珠,嘴角微扬,露出宠溺的笑容。
“女子大多心细些,二哥不必自责,日后在外说话谨慎些便是。”叶倾珠乖巧柔顺地说道。
“我们去前院吧。”叶渝白已按捺不住想要知晓真相的急切心情。
叶瑾川率先迈步朝外走去。
叶倾珠面带微笑,紧跟其后,她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前厅。
“拜见姜太妃,翼王,翼王妃。”叶靖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傅氏亦随之行礼,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姜太妃竟然也亲临此处,看来她对叶倾城着实看重,连她认亲之事都要亲自过问。
“叶将军,那名妇人一直住在将军府?”姜太妃面色沉静,缓声问道。
“正是,微臣这便命人去请她过来。”叶靖江言罢,看向傅氏。
傅氏赶忙吩咐盛嬷嬷。
盛嬷嬷领命后,旋即前去寻找蒋氏。
姜太妃转头看向傅氏,“将军夫人,你可曾询问过那名妇人,是否觉得她就是当年抱错孩子之人?”
“回太妃,微臣不敢妄下定论,如今唯有滴血认亲方能知晓。”傅氏神情肃穆,正色答道,此时她岂敢轻易应是。
“也罢,待妇人到来,便与倾城滴血认亲吧。”姜太妃言道,其身旁之人亦手持名单逐一找寻。
余人皆言自家孩子未曾抱错,唯此妇人言其孩子或有抱错之可能。
真假与否,一试便知。
“臣妇谨遵太妃旨意。”傅氏恭声道,其言下之意,乃欲于将军府滴血认亲,如此甚好。
须臾。
叶瑾川四兄妹步入堂中,四人纷纷施礼。
“五姑娘,闻汝与太子婚期已定,恭喜。”姜太妃面含微笑道。
“谢太妃。”叶倾珠温婉应道。
姜太妃于心中冷笑,蓄意言道:“哀家尚须提醒汝一句,莫如前次般突染病疾致无法出嫁。”
叶倾珠神色一滞,紧攥手帕之手又紧了几分,“多谢太妃关怀,臣女自当留意。”
“太妃所言极是,她近日日日服药调理。”傅氏插话道,她深知太妃对昔日替嫁之事仍心存芥蒂。
然其亦应明了,若非有此替嫁之举,叶倾城与慕容夜岂能团聚?
“确应好生调养。”姜太妃皮笑肉不笑地言道,眼眸深处隐现凌厉寒意,她知晓此叶倾珠瞧不上她家容夜。
其志在为太子妃。
她不会横加阻拦,亦会使其如愿以偿。
得偿所愿后,最终却又失去,想必痛苦会加倍。
“药尽量少服为妙,否则恐难孕育子嗣。”醉灵珑淡笑道,此女看似柔柔弱弱。
一副纯善无垢之貌,未料心思竟如此之多。
倾城待她那般好,她却如此忘恩负义,幸而二人并非亲姐妹。
叶倾珠轻咬朱唇,抬眼凝视醉灵珑。
此人是谁?
“莫非你是在诅咒倾珠?身体有恙岂有不服药之理?”叶宸北眼神凌厉地看着醉灵珑,念及叶倾城一胎四子。
他心中怒意更甚。
“我娘亲只是好心提醒,你何故叫嚷?”容非欢唰的一声展开手中折扇,滴血认亲此等大事他定然要来。
“这位姑娘,老夫观你如此孱弱,恐难有子嗣。”扶老头端详叶倾珠片刻后,直言不讳。
他并非诅咒她。
而是经仔细观察后所得之结论。
竟敢欺凌他的徒儿,他说话自然不会留情。
“你这老东西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是何人,谁准许你擅闯将军府的。”叶渝白见叶倾珠面色苍白,怒视扶苏。
“我乃翼王妃之师,她滴血认亲,我岂有不来之理。”扶老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叶渝白暗自咬牙。
未料想他竟是叶倾城的师父。
如此一来,他着实找不到理由将其驱逐出去。
“前辈,你可是郎中?若非如此,还请莫要信口胡言。”傅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对叶倾城愈发憎恶。
本章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