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醒来后身陷狭窄的黑暗之中无法挣脱,只隐约听到脚夫的喘气声与脚步声……
她想到了一件物品,棺材。
她急得大喊,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外面也没有人声,心里顿时瘆得慌。
高煜这个混蛋!这是要做什么?把自己放在棺材里活埋吗?难道自己连人质的价值都没有了吗?
感觉脚夫的步调越走越快,不多会儿便听到潺潺流水声,大概是过了桥梁。紧跟着有人声响起,知道已接近城镇了,必然会有官兵巡查。
果然,脚夫轻轻停了。
有官兵过来问话:“老大爷一个人抬着棺材去哪儿啊?下葬可没有把死人往城里抬的,打开,让我们看看!”
清儿紧张极了。这是个机会吗?
老大爷?高煜易容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颤巍巍响起:“我家老伴去看病的半路上就不行了,我的儿啊~还在南城的老家等着看他娘一眼呢!我这才从宇都城回来,想是让儿子守孝。”
“……”
清儿满脸黑线,高煜,你真会演戏啊?
“最近我们得明王之令,戒严所有从宇都城过来的人,无论活人,还是死人!统统给本官检查再过。”
清儿心里顿生希望!朔哥哥,不愧是我的朔哥哥!
“来人!开棺验尸。”
“官爷啊,我老伴是病死的,容貌有些惨不忍睹,可别吓着您啊……”
守城的官兵一把推开“老大爷”,一边呵斥道:“去去去,来人!开棺!”
棺材盖“嘎嘣”一声被挪开了一道宽缝……
咦?怎么回事?!清儿没有见到一点光亮!慌乱之下抓挠着棺材板却发不出声响!?
“嚯!确实有点惨不忍睹!”
“呕……快臭了,没法看了。”
“过!”
“多谢官爷,我们走。”
??
什么?官爷您验尸了吗?就这样放他过了吗?
高煜!你放我出去!
抬棺材的脚夫一路哭丧着,很顺利就进城了。他们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人声渐稀。
感觉是行到一片松林,晚风吹得松涛沙沙作响,突然传出一声长长的乌鸦鸣叫,让清儿恐慌到了极点!
直到棺材停住,轻轻落地。
眼前一亮,这次棺材盖子是真的被打开了。才发现原来里面有个夹层,上面还铺着垫子,高煜把“尸体”放在上层,棺材板一翻就盖住了自己。
“呦~这么早就醒了?”
高煜的身影像团黑云飘在了眼前,清儿刚张嘴说话就被他喂了一颗药丸。
“你给我吃了什么!还敢把我放棺材里!?”清儿卡着喉咙呕吐道。
咦?她能说话了?!
“糖果而已。”
话音才落,清儿身子一麻就软了下去。高煜抱起她出了棺材,笑道:“委屈公主了。”
清儿左右一打量,是个大户人家的庭院。对面有座凉亭,依稀能看到亭外停着一乘轿子和两个家仆。
她敏锐的发现,家仆都穿着褐色袍子,心里暗暗记下,这多半是炎国余党设在青木国的秘密据点之一。
高煜远远对家仆打了个手势,扭头对清儿笑道:“这地方是简陋了点,我先带你去用膳吧。”
“不,我觉得这里空气新鲜,景色也不错嘛,总比在棺材里挺尸舒服。”
清儿边说边瞟向四周,寻思着该怎么留个记号呢?
“还记恨我了?”
“哼。”
高煜捉住了她的胳膊:“你不想我抱你走的话,就乖乖听话。”
清儿猛地甩开他的手,“放手!我自己会走!”说完就身姿娉婷地走在了前头,身后传来高煜的笑声:“别耍什么小心思,那两名脚夫不在这里,拿了钱,早跑得没影了。”
进了膳房,高煜坐在餐桌另一端平静地瞧着她:“饿不饿?”
清儿点点头。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高煜笑了,“也是,两天没吃饭了。本想着药力在你到这之前不会醒来呢。”
“什么?已经过了两天?”
“呵呵,失望了?梁翊辰的人马还没追过来?”
清儿白了他一眼,“至少你又多活了一天。”
“哈哈哈哈!嘴硬!你现在只能任我摆布了。”高煜放声大笑,顺手提出一篮子食物,摆出几碟小菜吃食。
“今非昔比,那可未必。”
清儿不动声色地吃饱喝足,最后拈起一块酥饼看了看。心想,这是青木国的玫瑰酥饼,全国为庆贺公主花嫁才特意赶制的点心,难道他们还在青木国?
“高煜你真大胆,想从这里混出去,就不怕官府找上门来被人发现?”
高煜低声闷笑道:“你觉得我真有那么笨?”
清儿瞪着他。
高煜看出她的意思,神情自得:“我乔装混进城,那些官兵是找不到你的。既然走这条道,就自有我的法子,你也别再费心思逃跑了。”
清儿沉下脸。
高煜见她不说话了,甚是无趣,端着杯茶悠悠然开口道:“昨晚……没想到公主玉体当真是美味啊,竟然让本皇子吃了一晚……”
男人眼睛里闪着还没燃尽的欲火盯着清儿,想看她口中的“他人之妇”能羞愧难当成什么样子。
清儿学着他的样子抿了口茶,轻轻搁下茶杯,漫不经心地说:“噢,那本公主是什么味道的?我听听和翊辰说的一样吗?”
高煜万万没想到她会反问,刚喝进嘴里的茶呛咳出来,“你!!小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呵!你说不出来了吧?!”清儿讽刺道:“三殿下说过,奴婢的命本就是贱命。您怎可能屈尊贵体做这种贱婢的活呢?”
高煜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清儿伸出手臂,一抹明亮的守宫砂在他面前晃了晃,轻笑道:“很简单啊,要是三殿下亲自动手给我换衣服,这守宫砂还能在吗?不知道三殿下是不行呢?还是不敢呢?”
高煜一张脸憋得通红,这分明是拿自己之前的话堵自己,抿了口茶,彻底不吭声了。
他想,那晚在船舱里,他真就看了她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