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滋滋……滋嗡……啵啵。”
“滋滋嗡……”
“嗡嗡嘶……”
x市上方突然响起几道‘滋滋滋’的电流声。
就像每次学校的广播。
又或者开会前。
领导开麦时，试音控制不住力道所发出的沙沙声。
刺得人耳畔发疼。
不少人甚至怀疑是自己耳朵坏了。
连忙放下桨板用手掏了掏耳朵。
除了掏出一大坨耳屎外，没有丝毫用处。
那道电流声依旧存在。
尤其是刚躲过冰雹。
一晚上都缩在屋檐里才出来的幸存者们。
他们许多人头上的帽子还沾染着细灰，神念疲惫消沉。
身上的衣服更是被划出大大小小的白色棉片。
露出的手背也带有血迹。
在日光的照射下十分显眼。
他们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泛红血丝的眼眸含着疑惑。
只觉得自己是被昨天的冰雹，砸的神经都错乱了。
不然怎么会幻听呢？！
归七带着林棠之从边缘处滑到正中央。
刚才为了给着急回去的几个人让路，她俩就靠在了旁边。
“这是漏电了，还是广播声啊？！”
林棠之划着充气艇不解的问道。
还时不时左右转身寻找声音来源。
“不过市里什么时候这么先进的安了广播了？”
可惜声音太过广阔，林棠之仔细听了一圈都没找到。
归七揉了揉耳朵，眼皮抽搐了下，道：“这种广播不是很早以前就有了吗？”
“？”
林棠之回眸不解的说：“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归七突然用手按了下嘴角。
没回答，语气意有所指。
“如果我没记错，我国每年都有鸣笛。”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大多忙于工作，忽略了日常中出现的声音罢了。
但忽略了并不代表不存在。
归七记得之前好像听哪一个老人说过。
每一个城市，无论大还是小，都有一或三个应急广播。
声音范围可包含整一个市。
林棠之一时被点得呆住。
他唇蠕动了下，仔细在回忆中翻找。
三分钟后。
某人终于从犄角旮旯里面回忆起，的确是有这回事的。
林棠之：“呃……”
这时，空中一直没停过的电流试音声有了变化。
“……滋滋…咳咳拍……”
“有声没有？”
滋滋响中隐约间好像有人捂着话筒，小声询问。
“……可以了。”
“好。”
过了会后，电流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咬字清晰的普通话。
“广大的各位市民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我是市记仇池。”
“对于最近几日污水不退，以及昨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给市民们带来的灾难，我深感愧疚。”
“现在我着重说明几点。”
“1、救援行动已经第一时间安排下去，请大家不要担忧。”
“2、我市已临时成立安全观险局。”
“据观险局检测，我市上方仍有乌云层聚拢，请各位市民朋友居家办公学习关好门窗，除特殊必要情况外，不要外出。”
“3、针对之后可能出现的类似于重大冰雹等事件，我市紧急安全防空洞现以开放，但因污水暂时未排，是以安全防空洞通道已改到另一边。”
“稍等会后，会以短信等方式通知大家，请市民朋友们按照消息中的路线，寻找防空洞进行避险。”
“此敬，完毕，感谢配合。”
‘滋……啪！’
天空彻底安静下来。
但所有人都觉得那道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
久久不散。
归七听完这些话，心里当场就“咯噔”一声。
她望向林棠之，眼眸深沉。
恰巧林棠之也回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带上墨镜。
立马转头握紧桨板，疯狂往前划。
‘哗哗…哗啦…啦……’
这一刻，归七和林棠之就像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样默契。
不约而同的往有遮挡的地方驶去。
林棠之还有时间挤眉弄眼的问：“你想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归七没搭理他，只动作快了几分。
‘嗡嗡！’
归七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又暗淡。
而附近停下来，大大咧咧听的众人。
好像是也从刚才的广播话中，意识到了什么。
开始慢慢移动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在快速的往周围划去。
这里就能明显看出，能在昨天这场意外中活下来的。
都不是什么蠢货。
而且人都有从众心理的。
就算自己没有意识到，但看到别人动时，自己也会下意识的跟着做。
因此很快路的中央就变得空旷了起来。
‘哗……’
“啪啵。”
归七没敢停下。
一直在楼层的掩护下往前。
半个小时后。
归七已经看到小区那标志性的绿网。
她和林棠之也即将驶出遮挡的墙楼。
‘砰砰砰……’
‘扑！扑籁籁。’
归七耳畔微动，忽然将桨板插进墙缝中，逼停身下坐得的充气艇。
力度之大压得指腹泛白。
可因为她前面划的速度太过快。
此时硬生生被拐了个弯。
就与后面不急刹车的林棠之的充气艇，面对面撞在一起。
也堵住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人。
“嚯！”
林棠之被吓得往后一仰，差点翻下水中。
他连忙稳住身体和被撞得向后移动的充气艇。
低着头神情疑惑，急匆匆问道：“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但不等归七说话。
天空有东西掉落水咂出都声音。
以及飞溅的水花就回答了问题。
也成功让林棠之身体一僵，白了脸色。
‘砰━━哗！’
‘咕……砰砰砰。’
‘啪嗒啪嗒！’
‘啪啪。’
“啊！”
后面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归七一回头就看到，一个来不及躲避的男人的脑袋是被什么给爆开了。
没看见罪魁祸首。
只有红色的血花混合着白色的液浆。
像是炸开的西瓜洒出的水一样。
溅了他周围的人一身。
而没了头的身体倒在水中缓缓沉下去。
留下布满血色的充气艇。
归七脸色一沉。
抓着夹在墙缝中的桨板的手使劲，又往后面挪了挪。
一旁的林棠之跟着照做。
而后面跟着他们的人见此也默默的，往更里面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