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袅袅分析道：“这太子在外界的名声一直以来，都是喜奢华、好女色，而皇上却依然宠爱有加。这让我们不得不怀疑，皇上是不是对他进行捧杀，意图养废太子？”
李舒儿瞪大了眼睛，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她忽然明白过来，惊呼道：“四皇子！”
李舒儿的心跳猛然静止，又骤然狂起。
“如果这些猜测是真的，那皇上的心思可真是太深了。”
苏袅袅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缓缓开口：“若真是如此，皇上布局之深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四皇子平日里低调沉稳，不显山不露水。但如果太子真的因过度宠溺而荒废政事，失去民心，那么他最终无疑会失去太子之位。皇上此举，或许是在为未来的大计铺路。”
“这样一想，太子好像也挺可怜。”李舒儿感叹道。
“可怜？在这乱世之中，又有谁是不可怜的呢？”苏袅袅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重重围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李舒儿沉默，皇室中的权力斗争、欲望以及那些宫廷内的杀戮，似乎永远都无法逃脱。
“皇上也太可怕了。”
苏袅袅冷笑道：“身为皇帝若不心狠手辣，就坐不稳那个位置。”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不一定呢。”
“你给百里牧传信，将我们的种种推测告诉他，让他收集更多的信息，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同时也要看清四皇子的立场和态度。”
李舒儿深吸一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皇上的心思深藏多年，想要试探肯定难度不小。”
苏袅袅摇头，“只要有心，不可能查不到痕迹。”
李舒儿继续说道：“四皇子的生母当年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宫女，负责在御书房为皇上奉茶。后来生下四皇子后，皇上却没有将她纳入后宫，据说是因为皇上只喜欢那位宫女煮的茶，喝习惯了。”
苏袅袅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皇上对这对母子的态度确实耐人寻味。
既不明确册封，也不冷落他们，就像是……故意将这对母子置于一个微妙的位置。
苏袅袅越想越觉得四皇子不简单。
皇上的这种模糊的态度，反而有可能为四皇子在朝堂上赢得更大的活动空间，既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也不会被完全忽视。
“这名宫女要么是皇上的挚爱，为了保护心爱之人，皇上将这名宫女留在自己眼皮底下亲自保护。要么就是皇上真的不把这母子俩放在眼里，只当那宫女是闲暇之余消遣的玩意儿。”
李舒儿撑着下颚，眉头紧锁，“我更倾向于我们猜测的那样，这些年，其他皇子斗得你死我活，唯独四皇子在宫中安然无恙。”
“主子。”门外突然传来四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李舒儿一双漂亮的眸子立刻看向书房门口，眼神仿佛黏在了四劫身上。
苏袅袅暗暗的扯了扯嘴角。
四劫却对李舒儿视若无睹，双手恭敬地递上一本名册。
“经过上次在林子里的战斗，我们的人牺牲了不少，这是从秦家军中补上来的人员名单。”
苏袅袅恍然。
“这些人中，可有特别出众的？”
现在她的护卫队伍少了十余人，眼下正是科考的关键时刻，随行的护卫不可缺少。
四劫微微颔首，“确有几人颇为出色。比如这位秦啸天，原是秦家军中的一名校尉，武艺高强，忠勇可嘉。这次新名单中有一名女子，叫龙葵，擅长医术与毒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听到这里，李舒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这次补充的人员中竟出现了女子。
她不自觉地靠近苏袅袅，似乎也想更详细地了解那名叫龙葵的女子。
“有了这叫龙葵的加入，那我们女子有个病痛什么的，岂不是要方便许多？”
苏袅袅顿时也来了兴趣，“我更好奇她的毒术，她现在在哪？”
四劫回道：“他们已经启程，预计会在科考开始前抵达晋城。”
苏袅袅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已有打算：“很好，等新成员抵达晋城后，我们要让他们尽快融入队伍。估算时间，秦家军应该已经到达了边境吧？”
四劫点头：“灵山本就离边境不远，虽然大皇子那边有些耽搁，但目前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回想当初在苏茶苑时，几十人夜以继日地制作方便面，为秦家军预备充足的干粮。
四劫此刻感到非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苏袅袅有些担忧：“大皇子得到了秦家军的粮草救济，那秦家军那边的粮草情况会不会……”
李舒儿立刻跳出来解释：“你不知道吧，四劫在我们离开灵山县之前，就命令所有护卫没日没夜地赶制方便面。幸好他早有准备，军粮的补给已经出发送往前线了。”
苏袅袅怔了半响，赞叹道：“不愧是九皇子的力帮手，能够提前预判如此周全。”
四劫欲言又止，因为这件事是他擅自做主，事后未能及时汇报。
苏袅袅会不会认为他眼中只有九皇子，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李舒儿见状，为四劫解释道：“袅袅，四劫也是想为我们的队伍多赚些钱，毕竟要维持这四五十人的吃喝住行，确实需要不少开销。”
苏袅袅释然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这支队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说到底九皇子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
这一刻，苏袅袅的笑容未达眼底。
看似平常的几句话，却让四劫脊背发凉。
李舒儿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尴尬地站着，岔开话题：“殿下带着秦家军前往协助大皇子，不知皇上是否会因此怪罪于他。”
四劫轻哼一声，道出实情：“皇上巴不得九殿下出错。大皇子也应该看清形势了，朝廷中的官员都只知道推卸责任。那些饭桶把责任都推到大皇子身上，说他贪功冒进。若非九皇子这次及时救援，大皇子恐怕早已全军覆没……”
苏袅袅的心沉了下去，她冷静地问：“有孟旭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