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图样中,一个变色龙的图案碎裂消失了。
青年眸子微颤,“这是……”
“技不如人难免的事。”谢赝似乎已经习惯了。
人被杀就会死,这种事很常见。
青年指了指其中一个咬着尾巴的羽蛇图案,“那是……”
谢赝只扫了一眼,“这位不用考虑。”
“那这个……”他看向其中一个灰白的水母图案,水母的触手尖端长着狗头。
怪异得很。
“这孩子,恐怕不行。”谢赝无奈。
从凌牧疆那传过来的消息,海堂结月的能力被封印了,何况,诺斯缇在内陆,不太适合发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个怪鸟总行了吧?”他指向其中一幅画。
纹章上的夜莺生着长长的凤尾,纯白色的纹章颜色,颇为与众不同。
“您真是慧眼识英才,这三位都有特殊之处,可惜都不受控制。”谢赝夸赞着。
高情商,慧眼识英雄;低情商,你选不受控的麻烦一选一个准。
理查德没了兴趣,“那还是你替我选吧。”
“是。”谢赝捋了一把鬓边的长发,开始调出资料。
思考了一会,理查德又指示道,“那三个人,你把他们的资料给我。”
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就尽量想办法处置了。
“您稍等。”谢赝笑。
“对了,意燃最近问我能不能带同学去参观宅邸,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她?”理查德看向他。
现在正是行大事的时候,他不想这个时候出意外。
但江意燃是谢赝的学生,他不能跟永恒岛闹僵,所系得问问谢赝的想法。
如果他能管束一下自己的学生,那就再好不过。
“意燃那孩子,心思单纯,不会有事。”谢赝勾唇,“年轻小姑娘,谁不想跟同学炫耀一下?就像炫耀一个新买的包,不会出事。”
“可我还是有些疑虑。”理查德公爵有些不满。
他确实可以理解年轻人喜欢彰显自我,可接下来的事,他的祖先筹谋隐忍多年,他必须谨慎。
谢赝提醒着,“如果可以,尽量规避神州那边插手,这也不失为一个手段。”
“也是。”
那个国家近年来愈发强壮,昔日被四国联军撕扯血肉的倾颓王朝覆灭,那片土地开始展现自己生生不息的力量。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有外力打扰。
事情就这么定下。
次日。
早餐时分。
江浮随便整了点三明治和蔬菜沙拉,把早饭对付过去了。
虽然说菜不难吃,但她不知怎么的怀念起五中附近早餐店四块钱的手工馄饨面,鹤岗高中五块管饱的煎饼菜夹,还有小白哥家楼下的牛肉煎包。
“突然就想回家了。”她啃着饭,思乡之情更盛。
叶徽瑜也是一副崩溃的样,“确实,这里的土豆还没我奶奶做的抹布好吃。”
这一刻,她们突然能明白为什么每个留子回国都会报复性炫饭了。
荆漪兰还算习惯,“没事,等回去了就好。”
几个女生吐槽着饭菜,气氛阴云密布。
“她们怎么了?怕自己考不好?”盛洲看向那边蔫了吧唧的四个人。
“谁知道。”江意燃也不太想管。
但莫名的,她想到江浮昨天晚上那个暴躁得好像随时会咬人的样,难道说她和单辙之间发生了什么?
也是,单辙那张脸招人的很,给江浮招个情敌也说不定。
“卡尔,你怎么了?昨天回来就失魂落魄的。”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摸了摸鼻子,“昨晚吹风受凉了吧,神州的医生好像是这么说。”
“不会是看到神州的美女们,动心了吧?说起来今年他们的代表队颜值还挺高。”
江浮注意到了说话的人。
被叫做卡尔的少年有些腼腆,栗色头发普通长相,脸上带着点雀斑,蓝色的眼睛澄澈。
跟昨晚她见到的黑发绿眸的“卡尔”不是一个人。
看来她昨晚见到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吃过早饭,所有人在楼下集合,前往参赛。
神州,晏城。
希曼帝国太阳初升,而晏城,正是吃饭待客的好时机。
“说起来,我们两家最近的交流变多了。”一个模样文弱的中年妇人喝着羹汤。
江老夫人只是微笑着,“也许是因为孩子,不是都说孩子是长辈间的纽带吗?”
“漪兰那孩子被你们养的很好,如果我丈夫还在的话,说不定我们两家会就此建交。”荆老夫人无奈,“可惜,荆家不止我一个老夫人,说话算话的舌头也不长在我嘴里。”
她丈夫在世的时候,荆家她可以说一不二,但现在,荆家两宫太后说着不掌权,实际上被架空的只有她一个。
她是想把亲孙女接回去疼爱,可有人摁着,她也无奈。何况,对于荆漪兰来说,这个家不回也好。
“许诺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考这里的菜,能不能满足你这位老饕。”江老夫人并不着急。
孩子能有个家最好,没有也罢,反正等竞赛结果出来,荆漪兰都能有个不错的去处。
“也不知道孩子们这次竞赛,会考出什么样的成绩。”荆老夫人思索着。
此前网上流言如沸的时候,她就提议过让孩子认祖归宗,至少表出个不大冷血的态度出来,可惜被另一位驳回了。
从利益角度考虑,如果荆漪兰这次能得到学界赏识,荆家说不定会为此补上一个迟到的公开认亲。
“亲不亲不重要,重要的是,情谊。”江老夫人提点着,“能力和眼光,虽然后天培养会差一些,但总归会有的。”
荆老夫人也清楚,可惜……
“老太太,家里来了意思,希望您早点回去。您的身体不好,别折腾坏了。”佣人敲门进来。
这是另一位老太太的意思。
荆老夫人闭了眼,一叹。
她的丈夫风流,子嗣兴旺,但只要那一位登堂入室成功,如今,也能管着她了。
江老夫人拉住她,“我看老夫人对这里的山药糕还算喜欢,不如,打包一份带走?”
佣人为难,“这……”
江老夫人看向他,“没有指示说不同意,就是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