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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则臣去了顾月如的学校,将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亲妹妹。

“你如果遇上事情解决不了,就来找我。”顾则臣说道。

母亲临死前,对顾月如放心不下,几次三番叮咛,要他担起哥哥的责任。

顾月如甚至都没出校门,隔着学校的栏杆看着外面的人。

她身上穿着校服,此时正是第二节课休息,大家都在操场上,一会就要练操。

“我能有什么事?”顾月如问她哥:“爸找了你好几天……”

她真的不明白她哥闹什么。

东西你也抢了,该拿不该拿的都拿走了,还不行?

顾则臣缓缓说着:“地址我只告诉了你,有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再来找我……”

顾月如想,就是打着她小的名义,所以什么都替她来做决定!

“我也不爱管你的事情,就是妈的东西……”顾月如凝目:“我自己也能收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东西不可能会给她!”

当她傻呢!

只是。

爷爷都说东西都是顾家的,她哥现在把东西都带走了,又跟姥姥家那头的人交好,别回头东西真的都成了梁家的!

顾则臣是梁问渠一手养大的,顾则臣同爷爷奶奶还有姥姥家的关系都很不错。

顾月如则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倒不是她爷她奶故意当着孩子的面去挑梁问渠的不是,只是平时天长日久所产生的摩擦,不可能没有表露,慢慢这些就被孩子听进耳朵里了。

顾则臣道:“等你结婚就给你。”

“你总是说这句,现在给和毕业给有什么不一样?”顾月如坚持要个理由。

属于她的东西,她现在想要,不行吗?

顾则臣:“现在不能给。”

有些时候他也是想,干脆就都给了算了,给了清心。

又想起母亲的各种交代叮咛,顾则臣还是没给。

顾月如沉默了一会:“马上要上课间操了,我回去了。”

不还是不给嘛!

中午顾月如午休回家吃饭,余彩霞早一个小时就到了家,开始忙活。

饭菜端上桌,那汤还有点热,将锅放在桌上,她赶紧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耳朵。

“我看你脸起了癣,可能是空气干燥的原因,炖了点银耳,喝两口啊。”余彩霞围着顾月如团团打转。

交代完,又去把顾月如的围巾放到暖气上,待会孩子出门的时候系就不会凉。

又拿着顾月如的棉鞋,放到暖气一旁的空位置上。

顾月如看着汤碗的汤,她垂眸:“我哥今天来找我了。”

“嗯,他可能想你了。”余彩霞如此说。

不喜欢顾则臣,但觉得家里有两个孩子互相照顾还挺好。

那个孩子要是能生下来……心中叹口气。

算了,没都没了。

真的生下来,就以月如的脾气,也不能容得下。

“我跟他要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他不给。”顾月如拿着汤匙在碗里挖啊挖。

这件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余彩霞轻轻叹口气,她目光落在继女的身上,想说什么,最后又收住了。

“你爸……”余彩霞将话题岔开:“找你哥都要找疯了,你看看你哥住在哪里是不是要告诉你爸?你们兄妹之间的事情,我不好插手管。现在你哥恨都恨死我了……”

这种事,她是真的不能掺和。

落不到好处!

还不如想着,怎么把顾则臣挤走,把曦臣摆进这个家里。

月如就是小孩脾气,担不起事,耀民总有老的一天,这个家早晚都得靠个人。

她希望靠上的那个人是她儿子,顾曦臣。

“知道了。”顾月如应了一声。

吃过饭,余彩霞又给了她五十块的零花钱。

谁家孩子就算是上了高中,也没有这么大数额的零花钱,别说孩子,就算是成人走来往,都没这么大的金额,顾月如有。

在钱上头,顾耀民对女儿特别大方。

顾月如将钱收到钱包里仔细揣好,又去了父亲的单位。

……

林路北搁家闲不住,还是出去摆摊了。

就是吧……

没到时候,这春联不走货!

一蹲蹲半天,卖不出去两副。

叫市场这么一刺激,今儿他就歇了。

林道西说不让他去,他不听话啊,林道西干脆也不管了。

有些事,就得自己亲身经历,别人劝没用。

林路北一大早上山劈柴,将干草捆好背下山,刚准备进院就听见了对面屋子里有人吼了一声。

他吓一跳。

回了屋子里,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林路北将干草放到外屋地。

这草得干一干才好烧,不然冒烟不说还不爱着。

别看这玩意瞧着挺多,一进灶坑里就不出数了,一烧就没。

“对面好像在吵架……”

林道西听都没听,皱着眉头忙着研究织毛裤呢。

这玩意……

她觉得自己也不笨,那编织书也看明白了,就是一上手,手跟两个棒子似的!

气死!

林路北拿着筷子,心不在焉吃着饭,一眼一眼往对面去看。

“姐,你说他家里条件那么好,为什么要跑农村来住啊?他不是广州人吗?”

林道西还在跟手里的两根针作对。

林路北又说:“他是不是……就闲得无聊,所以来体验体验生活?”

反正这样的人吧,他没见过!

好奇!

林路北还说:“他睫毛老长了……”

顾则臣是他见过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林道西将手里的棒针往炕上一摔:“他他他……要不你去他家亲自问问?”

问问问!

问得她烦死!

林路北:“……”

就聊聊天嘛,他姐这是被屁崩了啊?

干什么这么不耐烦?

老大的个性,越来越怪。

晚上晚上不睡觉,现在不数落他了,开始发飙了!

想想也是,妈进去了,他姐也受了不少刺激吧?

叫人打了好几次,估计也是打出来毛病和心理阴影了!

做弟弟的还能咋办,惯着呗。

冲着亲姐笑笑:“我不说了。”

“这破玩意,干织也织不上!”林道西和炕上的棒针成了仇敌。

有血海深仇的那种仇敌!

“你消消气,先别弄它!”林路北劝着他姐消气。

吃过饭,林道西提着一条毛巾、搓澡巾还有一盒洗发膏去道南准备洗澡。

村里可没有澡堂。

从村里去到有澡堂的地方,至少也要走一小时的路程。

因为太远了,加上天气太冷了,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大多数都是搁家擦擦。寒冬腊月,腿脚原本也不利索,那道路上又是冰又是雪,一个踩不稳半条命就跌进去了。

就算踩得稳,年轻人顶着一头的冰回了家不犯病,老人顶着潮头发走一个小时的路走回来,另外半条命也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