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当朝宰的嫡孙,秦文浩。张家在朝廷上的地位仅次于赵家。
林晨曾经救过秦文浩的命,所以张文浩一直把林晨当朋友看待。
林晨笑道:“我们也有半年没见了,没想到文浩兄如今贵为宰辅公子,身份尊崇啊。”
秦文浩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林兄才华横溢,如今又是国子监祭酒。我这个小人物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林晨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一个穷教书先生而已。”
秦文浩突然转移话题道:“对了,听说前阵子你和皇后娘娘走得很近啊!”
林晨脸色微变,但马上恢复自然,他淡然道:“我和她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倒是文浩兄,最近可好?”
秦文浩叹息一声:“还算不错吧!父亲升官了,现在做了御史中丞!”
林晨故作惊讶的问道:“那真是恭喜文浩兄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请你喝杯薄酒呢?”
秦文浩摇头苦笑道:“恐怕要让你失望喽。”
两人谈笑着,一副多年未见的老友模样。
这时,秦文浩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林兄,听闻皇后娘娘有心思将二公主嫁给太子殿下?”
林晨顿时大吃一惊:“此事千万别乱传。皇宫之中岂能随意议论?”
秦文浩无奈道:“这种事情哪能瞒得住!再说,太子殿下的名声早就坏了。据我观察,皇后娘娘似乎是认定了太子。”
林晨沉默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应该远离太子!否则被牵连其中,谁都保护不了你。”
秦文浩冷哼一声道:“难道我会怕他吗?”
林晨急忙劝道:“文浩兄,你不知道太子殿下的厉害。他从小就性格乖戾,极度残暴。若不是皇上念及血脉之情,他早就死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
秦文浩冷笑道:“我偏要试一试,反正我不惧他!”
“哎!”林晨重重地叹息一声。他不忍心看到秦文浩步入深渊,便继续劝说道:“你何必呢?”
秦文浩坚定道:“我一向恩怨分明。太子害死了我爹,我就是拼尽全力,也绝不放过他!至少要让他付出点代价,让他痛一辈子。”
林晨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们这些读书人,总喜欢讲究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忘记了,当初秦文浩之所以被废除太子之位,也是因为太子的缘故。秦文浩之所以沦落成一个乞丐,同样也是因为太子的缘故。
这世上本无对错,有的只是利益关系!
“文浩兄,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
秦文浩见状,也没强求。
……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带着两个婢女缓缓走进来,一路上引起无数男子侧目。
众人行礼跪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挥了挥手:“都免礼吧。”
皇后坐在上首的金龙椅上,看向下方众人道:“今天召集诸位前来,只为商量二公主择婿一事。”
林晨心想,终于来了。皇后的目标果然是太子。
“启禀皇后娘娘,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话之人正是户部尚书杨振宇。杨振宇虽然资历比皇后浅,但却是皇后一派的人。皇后登基以来,杨振宇也立下汗马功劳,颇受重用。
皇后轻抚长发说道:“你尽管说来!”
杨振宇朗声道:“启禀皇后娘娘,二公主身份尊贵,乃陛下掌上明珠。她的婚姻之事理当由陛下定夺才对。您这样擅自替二公主选驸马,会不会……”
“啪——!”
皇后猛地站起身子,一巴掌打掉桌案上的茶盏,怒斥道:“混账东西!”
杨振宇吓得赶紧闭嘴。
皇后愤恨的盯着杨振宇,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本宫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臣谨遵娘娘懿旨。”
皇后环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今天叫各位前来,就是商讨二公主的婚事。”
“按照规矩,本宫要给二公主选三位夫婿。但本宫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嘛。”
林晨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皇后。皇后这样做无疑等于把难题抛给了众臣,众臣肯定是不敢妄加猜测,毕竟皇帝是九五之尊。谁都知道皇帝的性格,谁敢胡言乱语惹祸上身?
林晨看着皇后,脑海中快速闪动着念头。
“皇后娘娘,不知您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殿下?”皇后露出厌恶之色,毫不客气的说道:“废物一个!”
“娘娘,太子殿下乃是皇室嫡裔,又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他的品行德行肯定不差,只是缺乏锻炼罢了。臣建议娘娘还是多给太子殿下一点机会……”
林晨说完,偷偷瞥了一眼皇后。
果然,皇后的眉头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林晨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而且臣听闻,太子殿下与二公主的感情非常好。”
“哼!感情好有什么用?本宫的侄儿,日后是要做大事的,不可以儿女私情左右!”
“娘娘说的没错,但是……二公主还小,需要有人陪伴。如果能够娶到二公主,日后太子殿下便有了一个良师益友。”
“这个……”皇后显然心动了,不禁陷入了纠结。
林晨见状,心中暗喜。
他继续添油加醋道:“皇后娘娘,如果您愿意割爱,臣愿意帮助二公主。”
林晨的话音刚落下,皇后身旁的一个宫装妇人,立即开口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帮助二公主?”
林晨淡淡的扫了那妇人一眼,平静说道:“就凭我姓林!”
“你姓林?”
那妇人脸色微变。林氏家族在京城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特别是最近几年崛起的很快,现在隐隐有和四大世家争锋的架势。
林氏家族的林晨,可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
皇后娘娘眼睛一亮,立即问道:“林贤侄可有什么办法?”
“娘娘,臣倒是有一计。”林晨微微一笑。
“哦?说来听听!”
“请恕臣直言,以太子殿下的秉性,恐怕难配得上二公主。二公主虽然生母已逝,但却有一位外祖父乃是江南郡守王文韬。”林晨慢悠悠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皇后眼中露出一抹异彩。
“二公主嫁给太子殿下,并不会影响王府和林氏家族之间的联盟。”林晨解释道。
皇后娘娘微微颔首,表示赞许的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二公主嫁给太子殿下,王文韬的确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材。只是二公主会同意吗?”
林晨说道:“以臣愚见,二公主肯定不会同意,甚至会闹腾起来。不过二公主是娘娘您的亲侄女,只要娘娘舍弃太子殿下,再加上太子殿下本身有些纨绔习性。二公主绝对会同意的。”
林晨的话,让皇后陷入沉吟之中。
其实这件事情,只要皇后开口,二公主肯定会答应的。但这种牺牲自己的女儿,来换取利益的举动,皇后却是做不到。
“娘娘……”
“这件事情,本宫还需考虑一番!”
就在此时,一个内侍急匆匆跑进大厅。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宣!”皇后面色不改,冷冷的吩咐道。
片刻之后,李阳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李阳天穿着一身红袍,英俊挺拔的身姿、俊秀的面庞,加上身居高位所养成的威严气息,让周围不少大臣暗自心惊。
“孩儿参见母后!”李阳天走进大厅,躬身行礼。
“嗯。”皇后冷冷的点了点头,说道:“阳天啊,今天将你喊过来,是想跟你谈论你妹妹的婚事……”
“我不同意!”
李阳天突然打断皇后的话,坚决的说道。
“放肆!”皇后勃然大怒道:“皇家的婚事,岂容你随意反驳?来人,拖出去杖责十棍!”
皇后的贴身嬷嬷走上前来,拉住李阳天的胳膊,就要把他拽出去。
“慢着!”李阳天甩脱嬷嬷的束缚,冷声喝道:“母后!我的妹妹才十六岁,怎么能这么早就许配人家呢?”
“你们放屁!”皇后指着李阳天骂道:“本宫早就为她订了一门亲事,就等着你父皇册封。”
“谁?是哪个家伙?”李阳天冷冷的质问道。
皇后冷冷看了一眼林晨。林晨连忙低下头去。
“太子殿下,臣也听说了二公主有一个未婚夫。”
“哼!本宫管教侄儿,轮不到你插手!来人,带太子殿下下去!”皇后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是!”
几个太监上前就抓住李阳天,硬拽着他往外面走去。
“母后,你这样强迫二妹,我是绝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李阳天怒吼道。
皇后面色阴冷道:“放肆!”
她挥袖拂袖,转身离开。
林晨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阳天被拖下去后,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娘娘,奴婢认为林晨这句话,颇为在理。”
“哦?说来听听。”皇后娘娘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林晨,目光灼灼的问道。
“娘娘。您仔细琢磨林晨这句话。您觉得林晨说的有道理吗?”
皇后娘娘微微蹙眉,喃喃自语的说道:“的确有些道理。二公主才十六岁,就许配人家……似乎太草率了一些。”
“娘娘,依奴婢拙见。既然林晨提出这件事情,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毕竟他和王老爷子关系匪浅,又是朝廷命官,肯定知道一些隐秘消息。”
“你这个建议不错!”皇后深吸一口气,对林晨说道:“林爱卿,你先坐下来说话!”
“多谢皇后娘娘。”林晨恭敬的站着。
“林爱卿。你刚才的话,究竟是何意?”皇后疑惑的问道。
林晨正色说道:“皇后娘娘,臣的意思是说。二公主年龄尚幼,太子殿下年纪尚幼,两者完全可以相互匹配。至于王家嘛……只要咱们能让王老爷子同意,王家也无权干涉。”
“你是说,让王老爷子出面劝阻二公主,让太子殿下迎娶二公主?这样的话,不是更妥当吗?”皇后诧异的望着林晨。
“娘娘,臣说的话虽然粗糙。但意思差不多。王家在京都根基极厚,就算是太子殿下登基,也不敢轻易招惹王家。所以,臣认为让王老爷子出面劝说二公主,是最佳选择。”
“原来如此!”皇后恍然,接着皱眉道:“可是,本宫该找谁出面去和王老爷子商议?”
皇后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情。
“陛下!”林晨毫不犹豫的说道:“臣以为,陛下是最适合的人选!”
皇帝的身份地位非同小可,如果是平日里,就算皇后娘娘有意撮合太子与二公主,也必须征求皇帝的意见。否则就有谋逆的嫌疑,即便是皇后娘娘,也难逃重罪。
但因为皇后和皇帝私交密切。再加上皇后在朝堂上势力很大,而且太子李阳天在皇帝心中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地位。皇帝一直对李阳天偏袒有加,甚至有意立李阳天为储君。
所以,皇后在和皇帝私下商量太子的婚姻大事时,并没有什么顾忌。
但林晨却明白。在某些方面,皇帝李宏运是极度保守的人,而且极度宠溺皇后娘娘,对李阳天的态度也是相当温和。
林晨相信,如果皇后提出让李宏运劝服王老爷子同意李阳天迎娶二公主,李宏运应该不会拒绝。
“好!那你去通报本宫。本宫倒要看看,这次太子是不是还像上次那般冥顽不灵,竟敢抗旨不遵!”皇后娘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
林晨快速退了出去,径直赶往乾清宫。
……
乾清宫。
皇帝李宏运正在批阅奏折,忽然看到林晨匆忙的走了进来。
“爱卿,有何急事?”李宏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林晨,继续拿起奏折。
林晨走到御案前,躬身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爱卿请讲。”
“陛下,臣斗胆说一句。”林晨拱手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万民之主,天下苍生都仰仗陛下鼻息。若是能够让二公主与太子殿下结合,实属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