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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郡王府

自从淳郡王有谋害容齐的嫌疑后,被革职在家后,他的脸便一日复一日的阴沉。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谢鹿竹端了碗燕窝走在去淳郡王书房的路上,正与满脸惴惴的容黛迎面相遇。

这几日容黛的日子不好过,自从她从淳郡王的身上发现了那支不属于府中女子的发簪后,她便察觉出淳郡王有些不对了。

近来他在谢鹿竹她们三人屋中留宿的时日越来越少,凭她身为女人的直觉,淳郡王大约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神志。

可说无宠,她们三人都无宠,倒也没什么危机感。

可因为三哥的死,将淳郡王牵扯进去,自那以后淳郡王便对她没了好脸色,就连对着苏半夏,都比在她面前和善的多。

谢鹿竹看着不施粉黛的容黛,即便素颜,也挡不住她的容颜绝美,谢鹿竹内心闪过一丝嫉妒。

“容侧妃,这是往哪去?”谢鹿竹居高临下地问道。

容黛撇过头,强忍住屈辱,桀骜道,“我去看看郡王爷。”

谢鹿竹笑得鄙夷,“去看王爷?想来容侧妃也知道近几日王爷不太想见到容家人,连带着侧妃,他也不想见,侧妃又何必自取其辱?”

“侧妃与其日日来王爷书房守着,不如回去劝劝你们那位夫人改了口供,只怕王爷还能正眼看侧妃一眼。”

容黛身形摇摇欲坠,她辩解道,“林氏和我娘不对付,王爷都是知道的,林氏的事和我无关。”

谢鹿竹斜了她一眼,“侧妃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侧妃也得让王爷肯信你才行啊!”

“即便林氏的决定与你无关,如今你已嫁入淳郡王府,便是府中的一份子。王爷有难,你理应出一份力。”

容黛听出了谢鹿竹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让容黛回娘家想办法让林氏改口供。

容黛咬着下唇,她娘与林氏水火不容,她如何说得动林氏?

可她若是不肯去,淳郡王定会对她产生芥蒂,从此之后彻底冷落她也未可知。

嫁进来的时日越久,她隐隐察觉到淳郡王对皇位势在必得,对此,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若是淳郡王登上皇位,那她最少也能是个贵妃。

想到大姐姐在世时,在漪兰殿前呼后拥,风光无限的模样,容黛咽了咽口水。

她不能失宠,必须笼络住淳郡王的心。

或许她可以去求父亲?

想到这,容黛脸上换上毅然决然的表情,“臣妾现在就回国公府,想办法助王爷脱离困境。”

听到这句话,淳郡王书房中有瓷器碰撞的声音,“黛儿向来仁善,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时刻采取些非常手段也未尝不可。”

淳郡王温润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已经好几日未与她说话的淳郡王在听到她要回娘家助淳郡王脱困后,终于肯同她说话了。

容黛心知这些日子淳郡王一直在等她表态。

至于王爷说得非常手段?

容黛暗自揣摩着,这句话和前面的仁善出现在一起,岂不就是在暗示她可以做点不仁善的事?

王爷不会让她杀了林氏吧?

容黛捂着红唇,脸上短暂地出现了抹惊慌,随即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做出了副坚定的表情。

谢鹿竹看她这变脸的速度,隐隐猜到容黛打算做什么了。

她转过身去,幽幽叹了口气,郡王爷还真是当机立断,冷血无情,他这是要舍弃容黛了。

一时间迷茫和怅惘盈满谢鹿竹心头,成婚前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让她感到淳郡王越来越陌生。

或许淳郡王一直在她们面前表现出来疼爱她们的样子,只是他想让她们看到的。

真实的淳郡王,谁都不爱。

嫁给这样一个随时可以舍弃任何人的夫君,也不知是好是坏。

未来她又会不会被他舍弃?

——

定国公府

“爹,三哥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最重要,您就帮帮女儿,让母亲改口吧!”容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容安。

“当啷~”

容安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当日慕安坊那么多人在那看着,你母亲做出来的口供,如今你说让改口供便改口供,可是要将我们国公府置于空口白牙诬告之地?

若是林氏跟韩氏一样,未在大庭广众之下指认淳郡王,或许他会为了顾念皇上的面子忍下这口气。

可如今林氏已经当着慕安坊的百姓和上京府众人面前指认了淳郡王,此时他去承认先前是国公府诬告。

一来会将国公府置于出尔反尔之嫌,二来难保不让陛下怀疑他在凭此拉拢淳郡王。

“爹,可你就忍心看着女儿在王府处处被人瞧不起?”

这几日府中的冷眼她受够了,她还年轻,不想独守空房。

“好了,无需多言,作为原告苦主,我们静等上京府的结果即可。若是此事真是淳郡王做得,为父便去求陛下,让你回国公府,国公府养你一辈子。”

容安下了逐客令。

回国公府?

容黛身形晃了晃,她是上了玉蝶的淳郡王侧妃,自古只有皇子休妻或者皇子将妾室幽禁起来,还未曾听过侧妃提和离的。

父亲只让她回国公府住,那她还是名义上的淳郡王侧妃,届时淳郡王落罪,她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傻子才不明白。

事到如今,她与淳郡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想到这,容黛握紧了拳,下定了决心。

——

“娘亲,父亲不肯帮我,女儿如今能依靠的只有您了!”容黛哭得声嘶力竭。

见到女儿这般,兰姨娘心中也不好过。

若容齐的死真的与淳郡王有关,那国公府与淳郡王府的梁子便结下了,届时夹在中间最难办的便是容黛和她。

况且此事对淳郡王的未来影响有多大,还未可知。

若是连累的淳郡王前途尽毁,容黛这个女儿怕是要废了,到时候她的和儿要怎么办?

她还打算让淳郡王多提携提携和儿呢。

“黛儿,你是娘亲的希望,娘亲自然不会丢下你不管。”兰姨娘安抚着容黛六神无主的情绪,“不如我们去求求你大哥?”

容安向来偏心林氏和容齐,容齐一死,林氏又成了那副样子,容安正是难过上头的时候,自然做不出理智的决定。

容予就不同了,他是世子,又向来憎恶林氏,容齐一死,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

去求他,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不可以!”容黛叫住了兰姨娘,“不能去求大哥。”

兰姨娘回头,疑惑道,“为何?你大哥虽因公中账务一事,对我们颇有微词。可总归是一家人,只要我们诚意足够,你大哥未必不肯帮我们。”

“不……”容黛瓷白的小脸盈满泪水,她心如死灰道,“不是未必,大哥一定不肯帮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兰姨娘还是坚持想先去容予那探探口风。

“娘,您别问了,大哥现在恨死郡王爷了,除了三哥,他最想手刃的恐怕就是淳郡王了。”容黛哀婉道。

虽然大哥和嫂嫂对外闭口不谈,只说绑走嫂嫂的是宜昌公主。

可都在淳郡王府中住,三皇子来郡王府要人那夜的动静又闹得那般大。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更不是傻子。

嫂嫂分明是大哥从淳王府找到的,嫂嫂和临江王扶着大哥离开淳王府的时候,大哥还受了很重的伤。

她隐隐猜到淳郡王的书房藏着秘密。

但因为淳郡王平日不许她们在无人时进出他的书房,所以对淳郡王藏着的秘密,她一无所知。

她无从查起,也无意去探查。

身在皇家,知道的太多,对她没有好处!

更何况郡王爷不想让她们知道,她偏违逆他的意思,惹得郡王爷不高兴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如今她唯一能确定地便是大哥和嫂嫂恨透了淳郡王,自然也不可能帮她救淳郡王脱困。

看到容黛坚定的模样,兰姨娘坐在容黛旁边,叹气道,“老爷不行,世子也不行,那娘便只能去求老夫人了。”

她只希望老夫人看在她为她做了那么多事的情分上,肯拉容黛一把。

容黛轻哼,“祖母?祖母向来只有使唤您的份,您如何能支使得动她?”

“如今她有把柄在大哥手上,被大哥吓得日日躲在佛堂诵经礼佛,又如何肯为了女儿出头?”

自从容老夫人企图拆穿姜妧姎假孕一事失败,被容予提起了阜康坊,她便如同被人捏了小辫子般,脾气躲在佛堂,不肯见人,尤其是不肯见容予和姜妧姎。

“况且祖母向来面子大于天,林氏的态度便代表了国公府的态度,如今让林氏改口供,便是打她和父亲的脸面,她如何肯?”

兰姨娘提一个法子,被容黛否一个,提一个,被否一个。

一时间,她火气便上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黛儿,你说怎么办?”

想到来之前淳郡王的叮嘱,容黛狭长的凤眼危险的眯起。

“求人不如求己,林氏如今那副样子,已经是活得生不如死。母亲,你说,我们送她一程如何?”

兰姨娘“腾”地站起身,惊疑道,“黛儿是说……”

容黛点点头,做出了手抹脖子的动作,“娘亲,如果没有林氏,徐氏死后被扶正的便是您了!”

“这么多年,您一个官家小姐,被林氏一个外室压了一头,您甘心吗?”

“三哥死了,林氏没了倚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您还有容和弟弟,若是淳郡王落魄了,女儿即便想让他帮容和弟弟也是有心无力。”

“您想想,林氏一死,我们再想办法让韩姨娘死于意外。如此三哥死时的两个关键人证便都开不了口了。”

“韩姨娘在府中向来没有存在感,当年您都能给她下药,如今不过再重复一次当年之事。”

“当年您给韩姨娘下药后,韩姨娘辩解之词府中就无人可信,如今她的死除了容薇自然更无人关心。”

“只要她们二人死了,三哥的死便没了目击证人。女儿确定淳郡王与三哥的死无关,上京府再怎么查,也查不到郡王头上,这桩案子自然成为一桩悬案,不了了之。”

“淳郡王的危机解除,女儿在郡王府也能抬得起头来。届时您成了国公府的女主人,容和弟弟便是嫡子。”

“如此一举多得的事,岂不比您求来求去一劳永逸得多?”

容黛条理分明地为兰姨娘分析着。

兰姨娘边听边诧异地多看了容黛几眼,待容黛说完,兰姨娘摸摸她的脸,欣慰道,“黛儿,你长大了!以前你从来不会想得这么深这么远!”

容黛眼眶含泪,垂下了眼眸,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下来。

不长大又能如何,以前事事有娘亲替她操心,她只用想着如何保养她那张艳绝天下的脸便行。

如今在王府,要同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不仅是府中的姬妾,还有府外的狐狸精。

淳郡王也是个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

往日无事时,还时常同她耳鬓厮磨,颇为宠她,如今林氏和三哥的事不过刚发生,淳郡王便换了个人似的,对她不理不睬。

容颜未老,恩先断。

府中的下人也是踩高捧低的,出了这桩事后,便削减了她院中的吃穿用度,炎炎夏日,连冰都给她断了。

短短几日,她便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不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