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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不该妄加揣测苏牧青的心思,但作为他的随从,文初很清楚地知道,苏牧青骨子里是带着一点拧巴的。

他所有的要强、自尊、冷酷,不近人情,都是为了遮掩内心的失落。

从小他被家人寄予厚望,练功受伤了不许哭,不许喊累,不许矫情懦弱,可二少爷苏牧洲却不用受这些约束。

他可以当着苏牧青的面,扎到苏夫人怀里,嗲着声音讨价还价。

只要他扭扭身子一撒娇,功课就可以晚点再做,甚至玩耍的时候还有苏夫人陪着一起玩。

大少爷就不一样了,他只能像个大人一样,笔直地坐在窗前,一边捧着书本,一边偷偷往外瞄。

看着母亲和弟弟踢毽子的热闹劲,羡慕又失落。

刚才他脸上的表情,分明跟以前一样的,想要,又觉得自己不该去争取。

哎,大少爷要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就好了,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一个武将,偏偏肚子里还装了许多之乎者也的约束,一边是冲动,一边是理智,不矛盾才怪。

文初内心轻叹了一口气,也打马追了上去。

宋时悦他们一家来到豫城之后,果然都跟变了个人似的,脸上再也没有死气沉沉的颓丧。

倒也不是他们无情无义,彻底从宋以宣死亡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而是那些悲伤都转到了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

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每一个夜半醒来的人,还是会问自己,如果当初做一些改变,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谁都找不到确切的答案。

谁又能保证事情一定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发展呢?

好好把握当下,才是最最实惠的。

宋时悦懂得了这个道理,在王玉慈和王家其他长辈面前更加孝顺,懂事,只为不辜负那些真心的爱护。

外祖父给的建议,她也都认真听取,心无旁骛地看书,毕竟除了这个,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新年过去,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宋时悦,王映月在书房跟着王映辉一起看书,突然有三个孩子,前后脚走过来,围在王映辉身边,吵着闹着要他带他们去街上买糖吃。

这三个孩子是王玉慈堂弟家的孩子。

以前他们常常过来,要王映辉陪着他们玩。

作为大哥哥,王映辉也尽量的照顾他们,有空就给他们买糖吃,哄着他们做游戏。

自从宋时悦他们来了之后,就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着他们了。

王映辉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钱,塞到了为首的那个大孩子手里叮嘱道:“荣儿,这些钱给你,带着弟弟妹妹到街上买糖葫芦吃吧。”

王荣接过了他手里的铜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央求:“辉哥哥,你带我们去河边钓鱼呗。

小五的哥哥今天一早就给他钓了几条大鱼,就在他家院子里养着呢。

他还说那条大鲤鱼过几天就要生小鱼了,到时候他家就会有好多鱼,得意的很!都跟我们炫耀一上午了,我也要大鲤鱼。”

王荣脸上满是不服气。

王映辉噗嗤一笑,认真跟王荣解释:“小孩子不要随便往河塘边跑,不安全,还是买糖葫芦去吧。

哥哥还有正事,改天再陪你们玩,啊。”

他叮嘱着,又回过头去看书。

三个孩子以前也来过,都被王映辉拿吃的东西哄了回去。

眼看这一次还是一样,他们三人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的宋时悦,互相递了个眼神,一脸不开心的走了。

人都喜欢跟自己同龄的人在一起玩,王映辉他们三个大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却没有想到一场祸患因此发生。

“我的个娘嘞,黑心的小兔崽子,人狠话不多,一肚子坏水啊!你这是要我儿子的命啊!我可怜的儿啊!”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大老远就从外面传来,径直朝着王家书房过来。

王老太太带着儿媳和女儿正在屋子里烤火聊天,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天抢地,连忙出来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手里拉着一个身上还在滴水的孩子,骂咧咧哭唧唧的直冲后院。

那孩子像个刚出水的小鸡仔,浑身湿哒哒的,低着头抱着胳膊跟在后面,一步一个湿脚印。

老太太连忙上前,拦住了她关切地询问:“怎么了这是?大冷的天,孩子落水了?怎么不给孩子换身衣服啊?”

慈祥的老太太还以为她带着孩子来看病。

那妇人见了老太太,哭声更大了,她把孩子往老太太怀里一推,差点儿没把老太太给撞倒。

幸亏王玉慈和秦淑丹反应快,两人一个拉住了孩子,一个扶住了王老太太。

秦淑丹把婆婆往自己身后一藏,上前接着安慰那妇人:“弟妹,你别哭啊,爹在前面医馆呢,你要是着急,让他姑姑给把把脉也是一样的。”

秦淑丹指的是王玉慈,哪知妇人听了这话,声音更尖锐了。

她伸出手指咬牙切齿盯着王玉慈,声嘶力竭地控诉。

“谁还敢让她来把脉,她的好大儿,差点把我的荣儿给淹死!你安的什么心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就连刚刚赶过来的王映辉和宋时悦三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荣儿怎么了?这是掉水里了?”

王映辉看到孩子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了瑟瑟发抖的孩子身上,紧紧给他裹住。

那妇人见王映辉来了,眼里竟然有几分委屈和抱怨。

她非但不领情,还一下子扑上去,把外袍从孩子身上扒了下来,使性子似的,远远的扔到了一边。

接着继续梗着脖子,双手掐起腰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们是外人,是不值得你们亲近的,比不得有些人金贵。

孩子一大早眼巴巴的喊着去找哥哥玩儿,谁知道你们竟然一个人都不管,由着孩子到水边胡闹。

还有个小阎王,专门把荣儿往水里送,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呀!”

妇人一跺脚,瞪圆了眼睛朝王玉慈身上扑过来,哭着捶打着。

在场的人又怕又急,连忙去拉,她哭哭啼啼骂了半天,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