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随简恳求的目光,墨显的确是有些动容。
但是墨家刻在骨子里的训诫,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忘掉的!
正说着,却见管家连滚带爬地走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得了了,陛下来了!”
墨显和随简一愣,随即顾不得他们自己的想法,立即出门迎接。
陛下驾到,乃是大事!
两人匆匆跑到门外迎接。
秦业身边跟着张欣,看着两人过来,笑眯眯地说道:“微服私访,两位爱卿不必如此拘泥。”
两人连连称是。
秦业又看向随简,仿佛是没有发现一边,问道:“随爱卿怎么到这边来了?”
随简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一切都托盘而出。
“臣想着若是从民间召集,那自然还是墨家人的手最为精巧。”
“所以到墨大人这边,来请人来了。”
秦业笑了笑,看向一旁的墨显,想也知道对方并没有答应。
毕竟这墨家又不是墨显的墨家,若是想要出山,那还得问问巨子的意见。
秦业笑着看向墨显:“朕对墨家也心神以往已久,若是爱卿愿意,朕亲自过去一趟的,正好也可以看看这墨家巨子究竟能有多厉害,竟然能教出爱卿这般的人才。”
墨显看着双眼灼灼看着他的秦业,拒绝到了嘴边忽然又咽了下去。
罢了,若是日后墨家真出了事情,就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过!
“臣愿意为陛下引导,前往墨家隐世的地方!”
墨显的语气颇为掷地有声,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秦业笑了笑,看来他并没有看错墨显。
并不只是墨显的能力,更因为他的忠心!
“好,朕打算七日之后出发,你们两个准备准备!”
七日之内,想必蒙毅也就回来了。
既然出来了,秦业也打算和随简还有墨显一同在墨府用膳。
倒是张欣有些焦急,陛下在宫中的膳食都是有专人尝过的,避免有人下毒。
如今这样,他们下面的人压力也是很大的。
秦业并不知道张欣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也会觉得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与此同时,蒙毅带着**也已经进入了咸阳。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在客栈对付一晚,等到明日我就带你进宫。”
**连忙拦着蒙毅:“我记得,蒙府就在咸阳吧,你为何不肯带我去你府上?”
蒙毅笑了笑:“这不是怕你不和我去,要说是我把你给卖了。”
**一脸黑线,虽说他也存在着试探的意思。
但是他都这么大了,哪个人贩子还看得上他?
更别说,就把他买走为奴,他又不是没有腿能逃跑?
蒙毅解释道:“城中有宵禁,时辰到了就不能继续走动。”
**颇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他游学的时候到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不过大部分的百姓等到天黑了,也都是爬到被窝中去了。
能在夜间行走的,要么是官兵,要么就是想要做点什么的贼人。
蒙毅带着**在客栈中歇了一晚之后便去了宫中。
**这会儿倒是有些紧张起来,他跟在蒙毅的后头,看着宫中的那些侍从向蒙毅行礼。
“左相大人。”
看到蒙毅,宫中的侍卫自然要打招呼。
蒙毅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了章台宫,看到张欣站在后面,蒙毅便说道:“张大人,陛下要我带的人带过来了。”
张欣禀报之后,出来推开门引着两人进去。
**的脸慢慢热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因为他认为这个蒙毅是个假的,但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来真的,现在真的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那可是皇帝啊!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但帝王一怒,便是伏尸百万!
他自幼成长于市井之间,见过最大的官员也只是偏远地方的县令罢了。
如今乍一要见到皇帝,他的心已经开始七上八下起来了。
蒙毅看向一旁的**,边走边低声说:“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感激地看了蒙毅一眼,他在路上质疑了蒙毅很多次,如今他海垦帮助自己,着实是胸襟宽广了。
蒙毅到秦业面前站定,直接以头触地,行了个大礼。
“臣拜见陛下!”
一旁的**也有样学样,只不过他将前面的臣换做了草民。
秦业笑了笑,走过去亲自扶起蒙毅:“左相辛苦了,都免礼,赐座。”
一旁的张欣连忙给人安排好后,才出去继续站着。
秦业打量了**一眼,如今的**还并未是西汉的丞相,也没有去到刘邦那边。
现在看起来,仍旧是有些青涩,大概是第一次见到皇帝的缘故,还有些紧张。
秦业微微一笑:“你就是**吧?”
**连忙点头,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模样有些不敬,连忙回答。
“回禀陛下,草民**,阳武人。”
秦业点了点头,有十分顺畅地考校了他一番。
臂如各地的风土人情,关于士农工商的一些想法,**都对答如流。
聊着聊着,**也就放松下来了,他原本害怕皇帝问他一些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但现在看来,皇帝似乎是很欣赏他,所以他也就轻松了下来。
秦业满意地说道:“不愧是**,朕着实是没有看错人啊。”
有了后世的历史透题,秦业想要抄答案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心中其实有个很大的疑问,那就是没有去过阳武的皇帝为何会知道他家在阳武。
就算是后续调查出来的,但是皇帝又为何又能提前知道他的情况的?
但是**并没有问出口,将自己的问题隐藏在了心底。
秦业看向一边坐着的蒙毅,说道:“**如今还没有经过磨炼过,就现在你身边待着,等过段时间,再让他去少府那边瞧瞧。”
蒙毅拱手:“是。”
这话是说给蒙毅听得,也是说给**听得。
**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这么看重自己,心中十分激动。
但他又觉得自己连半寸功劳都没有立下,就要在丞相身边做事,怎么可能不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