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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夜有些被宴如尘吓到,但多年的教养使他保持了镇定,仅以略带颤抖的语调问道:“如,如尘也来了吗,那我们,商量一下分工,去哪里查?”

言罢,他欲移步至书桌旁,想拿桌上地图详述紫霄灵境的构造。但是人未走到桌前,宴如尘伸手拦住了他,宋子夜转身,只见宴如尘已快他一步,手中正拿着那幅地图。

宴如尘轻轻晃了晃地图,眼神平静:“要查的重点,我都标出来了。”

宋子夜一愣。

书桌前,宴如尘居中而坐,神色淡然;宋子夜侧坐一旁,神色尚带几分恍惚。而关山羽坐在另一边,挨着宴如尘,时不时从袖子里摸出点石灰,偷偷的往自己嘴唇上“补妆”,维持自己的一副虚弱无力状态。

宴如尘指着那地图上的标记点,道:“舍馆、花圃、园林及演武场等公共区域我都看过一遍,均无异常。目前掌门与各派系长老、大弟子的居所,以及藏经阁、禁室、阵法阁、修炼殿、炼丹厅等地设有高级口令,暂时进不去。这些地方便是我们的主要目标。”

关山羽闻言,满目讶异:“咱们到这里才半个时辰,你就去了这么多地方看了一遍了?”

宴如尘朝他点头示意,关山羽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太厉害了。”

宴如尘嘴角微扬,宋子夜则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地图上宴如尘标记的几处,缓缓言道:“这些地方,出入颇为棘手…”

关山羽问:“宋师兄你能进吗?”

宋子夜略显僵硬地点了点头,关山羽道:“那就进去看看,看到底是有没有问题。”

宋子夜面露难色:“但这些区域,非掌门允许不得擅入,私自行动恐违规矩。”

关山羽闻言,笑容瞬间收敛,猛地站起,拍桌道:“既然如此,我即刻禀报师父他们,让他们名正言顺地来查。”

宴如尘见状,也站起身准备离去,同时说道:“到时候真查到什么,说不清楚了。可与我们无关。”

“等等!”宋子夜见状,连忙又叫住他们,有些焦急又为难,在原地踌躇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我能进,只是进去看看,应当无大碍。”

关山羽与宴如尘停下脚步,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面向宋子夜。宴如尘果断道:“那我们要去禁室。”

夕阳缓缓西沉,屋内光线逐渐黯淡。宴如尘与关山羽背光而立,目光聚焦于宋子夜身上。

宋子夜面上有些为难,显然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但是看着宴如尘和关山羽二人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最终缓缓道:“好,现在就去吗?还是什么时候?”

“即刻。”宴如尘简洁回答。

宋子夜点点头,面色有些难看的往后屋走,边引路边道:“两位随我来。”

“稍等。”

宴如尘打断了他,突然从书桌上取过一张废纸,手法娴熟地将纸张撕扯几下,一个简单的小纸人便成形了。

关山羽和宋子夜皆是有些不解其意的看着他的动作,宴如尘干净利落的撕出两个小纸人,对他们晃晃,解释道:“带着我们这两个大活人过去容易被察觉,用这个吧。”

关山羽仍有些茫然,宴如尘上前,拉过他的手,朝他点点头,随后猛然间灵力灌注。关山羽一阵简短晕眩后,视野豁然开朗,意识跃入这细微纸偶之中后,他才后知后觉。

原来宴如尘是让他附身。

关山羽有些惊奇的望了望自己的手,此时就是两个粗略勾勒的纸形,还一长一短,显然美工的人技术非常一般。

他抬头再看看宴如尘,见其本体闭目静坐,而面前的另一个小纸人已踉跄站起,那纸人的脸盘只是被简单的撕了三个口子,便当作是“眼睛”和“嘴巴”,一个大脑袋圆乎乎的长在脖子上,手长脚短,甚是滑稽。

关山羽对比着眼前的简陋纸偶与宴如尘俊逸的本相,反差之强烈让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化身纸人的宴如尘略显踉跄地适应着新躯壳,耳边却突然听到笑声,转身望向关山羽。关山羽瞧他朝自己转过来,虽然脸上五官只剩三官,三个窟窿排列在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关山羽就是感知到此刻他一定是疑惑自己为何发笑,于是解释道:“如尘,你居然还会这个啊?”

宴如尘纸偶微微颔首,回应:“上次去云祭禅,向青长老学的。”

关山羽点头,看到宴如尘纸偶那粗糙的画风就想笑,他竭力忍住笑意,对宋子夜道:“宋师兄,麻烦你了。”

宋子夜颔首示意,瞥了一眼两个纸人背后静坐的原身,随后捞起地上的两个纸人纳入怀中,大步朝后行去。

此时外头夕阳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天际交织着昼夜更迭的景致,月升日落,光明隐退,黑暗悄然侵袭。

课室、藏经阁内,有弟子们陆续步出,怀抱书籍或兵刃,面容略显倦意,沿着廊道分散,或赴饭堂用餐,或回舍馆休憩。宋子夜穿行其间,遇到熟识弟子,彼此礼貌致意。

没有人发现他怀里还静静躺着两个突兀扎眼的纸人。

宋子夜此时也算心事重重,心想只要不叫人发现关山羽他们就好,所以只随意将二人往怀里塞,未加整理。于是他们二人在宋子夜的怀里时,起先还是一个站着贴着宋子夜的胸膛,另一个倒在衣服上。

但因为宋子夜行进颠簸,很快,紧贴宋子夜胸膛站立的宴如尘便难以维持平衡,倒在了关山羽身上。

“抱歉。”

宴如尘尝试站起来几次都没有成功,行走的颠簸叫他只能老实倒在关山羽身上。他似乎有些尴尬,但是语气听起来还是颇为镇静的对关山羽道歉。

关山羽却浑不在意,两人此时确实贴的紧,不过两人如今都是纸人状态,就是贴合也无妨。不过望着宴如尘那近在咫尺仅余三窟窿的脸庞一本正经地道歉,关山羽越想越觉得滑稽,没忍住又笑出了声。

“笑什么?”宴如尘沉闷又疑惑的声音传来,却没得到回应,只见关山羽竭力扭头避开视线,虽面孔无表情可辨,宴如尘却从其动作中读出憋笑的意味,不禁皱眉微愠。

但凝视着关山羽那大小不一的双眼片刻后,宴如尘咳了一声,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时间,宋子夜的怀里传来闷闷的笑声。

宋子夜感觉到两个纸人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有些疑惑问:“两位,没事吧?”

问话立刻得到了回应:“没事!”

宋子夜闻言松了口气,朝怀里两人低声提醒:“到地方了。”

待宋子夜将关山羽与宴如尘自怀中释出,置于地上,这才发现宋子夜脚程飞快,已经把他们送到了紫霄灵境的禁室内。站稳后,二人缓缓打量起这禁室的四周。

整个房间唯有两盏烛火摇曳于门口两侧,昏黄的光勉强穿透厚重的黑暗,仅照亮一角。深处则是一片漆黑,难以窥探。室内,一排排珍品宝器熠熠生辉,每一件都散发着诱人的灵光,不知蕴含着何种仙家玄机。

而在禁室的主室之后,无数幽深小室悄然延展,无门无窗,仅以繁复机关相连。四面墙壁与地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符文,一眼望去,便知此地机关重重。

有什么好东西需要守护,才会布置的这么严谨吧。

关山羽望望面前的路,心想。转而望向宴如尘,发现他正好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关山羽便大致猜到了宴如尘的意思,果不其然听宴如尘对宋子夜道:“宋师兄,你且在这里先等着,我和山羽去。”

宋子夜闻言微惊,欲言又止:“这禁室四处皆是机关,你们前往,可能…”

话音未落,关山羽和宴如尘却不等他说完已经大步向前,宋子夜明明见到他们踩在机关上,但却没有半点事情发生,于是说了半截的话生生咽下。惊愕之余,只见宴如尘回头解释道:“紫霄机关,唯有走错路、动错物、输错口令方会触发。不过我们这种形态根本脚不沾地,机关识别不出我们。”

宋子夜面色骤凝,见关山羽二人确实都确实悬浮离地半寸,他后知后觉,有些惭愧的噤了声。关山羽听完宴如尘的解释,小声赞叹道:“厉害,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宴如尘淡然一瞥身后的宋子夜,语气温和却略带锋芒:“谬赞了,倒是宋师兄居然不知道。”

关山羽一愣,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宋子夜,只见他侧身他顾,不知有没有听到。倒是关山羽听出来了,宴如尘确实不喜欢宋子夜。

估计是因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但目前关山羽觉得宋子夜也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东西,相较之下,宴如尘略显可取。他也懒得接这个话茬帮宋子夜解释,只是点头应和,便埋头进禁室找寻起来。

这禁室外观虽显宽敞,实则内部更为广阔,房间相连,层层叠叠,然而所藏皆为字画宝器,未见丝毫植物生长的踪迹。关山羽和宴如尘二人把整个禁室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三遍,终得出一致结论:确实没有噬魂草。

不过这种禁物不养在戒备森严的禁室,还能养在哪里?

关山羽和宴如尘想法一致,坚信噬魂草之事必与紫霄有所牵连,但是在宋子夜的引领下,他们逐一搜查了藏经阁、修炼殿及炼丹厅,却均一无所获。

宋子夜全程沉默寡言,再从炼丹厅出来后,他望了望天上高悬的明月,时已近丑时,他停住了脚步,对着掌中面面相觑的两个纸人沉声道:“二位,宗门各处已尽数搜查,疑虑当可打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