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看着水韵气息微弱的样子,心里一紧,开口:“爹爹,我们是不是要帮水儿小姐处理一下伤口,我看她情况不是很好。”
桃夭回过神来,看着气息奄奄的水韵,心里有些难受,刚才还想给她找大夫,现在想想,哪里有大夫愿意给花楼里的人看病?花楼里的人命都是不值钱的,那些大夫从来不愿意踏进这些地方,更何况,水韵还是个花楼里的女子,那些大夫会更看不起她的。
桃夭吩咐木棉,两人一起帮忙给水韵清理伤口,如果伤口很严重,他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小心翼翼把水韵的衣服剪掉,桃夭和木棉都看见了衣服上的盐粒,对下手的人的心狠手辣很是心惊,剥掉衣服后,看见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同时,他们也看见了水韵那颜色偏暗的血液,桃夭和木棉以为是血液凝结的原因,没有多加在意,桃夭让木棉给水韵擦干净伤口,他去找些药过来。
楼里备的药还是有不少的,桃夭拿了不少过来,回来就看见木棉一脸惊恐,皱起眉头:“怎么了?”
木棉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开口:“爹爹,水儿小姐是血液全是偏暗色的,好像是中毒了!”
桃夭脸色陡变,拿了头上的银簪,走到榻边,看见水韵身上新鲜的伤口流出暗色的血液,心里一紧,用银簪沾了一点,银簪立马变成黑色!
桃夭心里一冷,开口:“让人把水儿抱出花楼,找个最近的客栈,让小林子去找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木棉应了声,跑出去叫人,桃夭看着水韵,嘴唇抿得紧紧的,失了血色。
一番折腾,水韵被送到了客栈,大夫也找过来了,桃夭换了一副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水韵的父亲,在一边看着大夫把脉。
大夫皱着眉头,把了好一会,开口:“这位小姐的脉搏好生奇怪,时急时缓,加上失血,身体很是虚弱啊。”
桃夭开口了:“大夫,您给看看她的伤口,我女儿的血液好像出了问题。”
大夫看了水韵的伤口,也是大惊失色:“原来如此,这位小姐竟然是个毒人!”
“什么是毒人?”桃夭连忙追问,一脸担忧。
大夫看着桃夭,眼中带上怜悯:“毒人我也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人一般从小就接触各种毒物,身体接受无数种毒素的捶打,最后在身体里维持一个平衡,这样的人,看上去很正常,其实内里几乎都要腐朽了,寿命也不会超过三十。您的女儿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桃夭和木棉脸色变得苍白,桃夭很是焦急的开口:“那不能治吗?我女儿看上去明明很正常,就是性子柔弱了一些······”他没想到,水韵竟然是个不长命的,而且,从小接触毒物,水韵小时候该过得多痛苦?!
云水韵听着大夫的话,无语望苍天,这真是个搞笑的误会······
大夫摇摇头,开口:“我是没有办法的,这位小姐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扎根了,随便改变的话,很可能造成更糟糕的后果,现在只能先医治她的伤口了。”大夫说着,拿出纸笔,写了两张方子,一张拿去煮水内服,一张制成药膏外敷。
桃夭犹豫了好一阵,开口:“大夫,我女儿这样的身子,能与男子亲近吗?”
大夫微怔,随即道:“可以的,只是不能太激烈。”
云水韵听见了,满头黑线······
“那就是说,不能用药咯?”桃夭有些尴尬的开口,大夫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郎君,你就是很想要孩子也不能这么作践你女儿的身体,除非那药对身体半点伤害没有,否则还是不要用的好。”
桃夭微微舒了一口气,顶级的药他那里还是有的,想来也只需要用一次就够了,都有了第一次了,后面再坚持贞洁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给了诊金,送走了大夫,桃夭让人把水韵抬回去万芳阁。
房间里,桃夭在一边看着木棉小心翼翼把药给水韵上好了,伸出手点了水韵睡穴,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吩咐好木棉看着点,桃夭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顺便让人去告诉准备教导水韵歌舞的几人明天不用过来了。
水韵第二天早上饿醒过来,看见木棉搬了椅子就睡在她睡榻边,房间开了窗,外面的风夹带着花香飘了进来,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她身上缠了很多绷带又痛得不行的话,她一定会赞叹一番的。
肚子很饿,水韵也不想委屈自己,开口叫了木棉,木棉惊醒过来,看见水韵醒了,连忙去拿水给她喝,水韵喝完水,让木棉准备粥给她,她肚子饿了,言语之间仿佛自己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让木棉有些意外,同时心里也有些难受。
水韵很清楚,这个时候不会有人为她出头的,这样一来,闹又有什么用?
云水韵之前要气疯了,她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这么对她,昨天晚上她想把水韵拉回去,好让自己来承受疼痛,水韵不同意,说这和上次在风炎国皇宫的情况不一样,那里的人会护着自己,这里的人可不一定,性子忽然改变,一定会引起怀疑的,这些疼痛她还能忍受,就不和云水韵交换了。
在水韵痛晕过去的时候,云水韵很是心疼,在看见那人往身边扔了纸条后,她的心就一直提着,桃夭后来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一切,桃夭是不会为她出头的。云水韵苦中作乐的想,也许她该庆幸,这样就不会有人逼她去接待客人了。
只不过,事情的后续发展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云水韵看水韵坐在榻上喝完了药,开口:“他们发现你的血液颜色不对,带你去看了大夫。”
水韵心里一惊:“他们没看出什么吧?!这可是保命的底牌啊!”
云水韵摸摸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开口:“那大夫说你是从小用毒泡大的毒人,身体虚弱不堪,不能承受太激烈的情事和虎狼之药。”
水韵囧了,半晌:“那我是不是要被重点呵护?”
云水韵冷笑:“你想得美,那桃夭还问大夫你能不能经历情事,能不能对你用催情药,人家会呵护你?!开玩笑。”
水韵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反正没事就好,就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人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应该不会,那人肯定是想通过让你接客来侮辱你,破布娃娃一样的人可不会有人看得上。”
水韵满头黑线,和云水韵絮絮叨叨的,时间就这么溜走了。
晚些时候,桃夭出现了,意外的没有化妆,看上去很是憔悴,云水韵冷笑,认定桃夭是为了让水韵心软故意露出自己的脆弱。
水韵看见桃夭的样子,有些惊讶,脱口而出:“爹爹没有休息好吗?现在还是白天呢,爹爹应该回去睡觉才是。”
桃夭心里有一丝心虚,不过,多年来的历练让他硬下心肠,苦笑一声:“水儿,爹爹是不是很没用,即使你被人打了,却不能为你出头?”他没有提起看大夫的事,下意识的不想让水韵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个毒人。
水韵微微一笑:“爹爹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是小孩子,花楼里有些客人不是也会虐打楼里的人吗?我就当是提前习惯了。”
其实水韵心里有些奇怪桃夭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按理说,她已经被卖进来了,桃夭只需要保证她能够接待客人就够了,她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面的花楼管理人,可都不是什么好心肠的人,水韵也没觉得桃夭不给她出头有什么不对,那桃夭闹这一出又是想做什么?
桃夭被水韵的话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以为水韵心思稚嫩,看见他这副模样会心软,会体谅他的难处,继而化解掉她对花楼的不满,免得以后水韵被有权有势的人看上了,对花楼生出怨恨的心思,进而对花楼下手,可是,看这状况,水韵是一点不在意他的不作为?
水韵见桃夭尴尬的愣在那里,微微一笑:“爹爹你放心,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也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很清楚,您的难处和苦衷,我多少知道一些,谁都有难处,我不会介意的。”
之前说过,水韵其实是个凉薄的人,早在进入花楼的时候,她就摆好了心态,她是来被奴役的,自然不会对奴役她的人抱什么期待,也许桃夭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温暖,但是桃夭之前说的有关‘救命’的言论已经把那份好感打散了,如今水韵不会去在意桃夭等人的行为和态度,他们给的她受着就是了,她也不会去记恨,只是想着要怎么逃出去······
桃夭心里一惊,略带不自然的笑了笑,开口:“这样啊,那个,我和昨天教你的三个人说了,今天让你休息一天,看你恢复的怎么样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