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璨也端着一杯茶，但是他语气严厉了许多，“说说吧！你干什么混账事了，惹你母亲生气了。”
此时的周文璨语气之所以这么平静，是因为他以为，只是这个儿子因为什么事情跟女儿争执了起来，被妹妹收拾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周智文本来为自己找了一堆的理由和说法。但是此时到了父亲这里，他看着父亲的眼睛，总觉得有种被父亲看穿了的感觉。
所以到了嘴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如实又委婉道：“儿子读书没有两位嫡兄厉害，就想走从武的路子，儿子就想找嫡妹要福安王府的恩荫的那个名额。
嫡妹也没有同意，还让她身边伺候的丫鬟踹了儿子一脚。”
周智文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委屈，他只是想要，只是问问，他还挨了一脚。怎么样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吧！
“咳······”周文璨被这个不孝子的想法惊呆了，差点被茶水呛过气去。
等周文璨缓过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周智文，心里难免吐槽，这是哪里来的智障，“你惦记上了福安亲王府那个从五品的恩荫名额？”
周文璨的语气里不仅有不可置信，还有一种自己看错了人的懊恼。
这可真是敢想啊！周文璨敢确信，连他父亲承恩侯都不敢想这个。这个要是能提，父亲承恩侯早就向孙女提了，三弟可都还没有着落呢！
轮得到一个庶出的周智文？
周智文此时依旧不理解父亲的反应，妹妹要是能够给他这个机会，他肯定会好好干的：
“父亲，儿子也不是白要，以后只要妹妹要有什么吩咐，儿子肯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周文璨都被这个儿子的无耻气笑了，“凭什么呢？凭你文举考不上？凭你武举也考不上？你觉得堂堂福安亲王差废物赴汤蹈火？
并且这个恩荫是给福安亲王府后代的一个翻身的机会，毕竟王爵也不是永远不降的。谁会把这么重要的机会，给自家夫人的一个庶出的废物哥哥。
要是你大哥周智羿开这个口，我都不觉得这么可笑。”
周智文被父亲当着姨娘和嫡母的面骂是废物，心里愤怒极了，拳头捏的紧紧的。
不可置信的抬头对视着父亲周文璨，“父亲，你是这么看儿子的？”
“不然呢？一个想走捷径又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你要为父怎么看你？你不会是要跟为父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吧？
就凭想走捷径的你？并且你考虑过你妹妹的处境吗？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妹妹要用什么给你换呢？”
周文璨对这个儿子此时是真的挺失望的，张口就只考虑自己，难道别人不开口是因为别人傻吗？
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珍重的选择。
孙姨娘此时也被世子的话惊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世子。虽然她并不觉为自己争取有什么错，但是她还是怕世子厌弃她儿子。
她是最明白一个被父亲厌弃的庶出，日子是有多难过的，不用看其他府里的，看看其他两房的庶出就知道了。
孙姨娘立马跪出来磕头，“世子、夫人，都是妾身撺动了文儿，文儿本来是不愿意的。要怪你们就怪妾吧！”
“姨娘······”周智文大惊失色的阻止姨娘，转而也不跟父亲争执了，直接认错道：“父亲，姨娘只是一个后宅妇人知道个什么，都是儿子自己的主意，跟姨娘无关。父亲母亲要罚就罚儿子吧！”
周智文也不是什么不知道厉害的人，这种事情放在他身上，最多就是一顿打。要是放在姨娘身上，有可能就会直接要了姨娘的命。
姨娘处处为他着想，他不想让姨娘帮他背这个锅。
孙姨娘见儿子这么维护她，她就更加不想影响儿子的前程了。而且这件事情确实是她挑的头。
孙姨娘磕头磕的更加卖力了，“不 ，都是妾的错，都是妾挑唆的。”
周文璨见周智文这样，心里还好受了一点，至少还是有点孝顺的，不是一无是处。
但是这种看上什么就要伸手的习惯可惯不得，并且这个孙姨娘也不是个安分的，一会惦记这个一会惦记那个的。周文璨一点都不想看见她，所以他淡淡的吩咐道：
“孙姨娘挑拨主子，直接送到庄子上去，今后都不准回府。至于周智文，就去祠堂里跪一晚上，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
孙姨娘和周智文听见周文璨的话，两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周文璨。这个处罚对孙姨娘来说，也太重了。
“父亲，儿子愿意但凭你处置，但求你放过姨娘。”周智文使劲的磕头，就希望父亲能放过姨娘，毕竟庄子上可不是一个好去处，更何况还堵死了回来的机会。
周智文见父亲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又转头求嫡母金氏：“母亲······儿子知道错了，儿子去给妹妹赔罪，以后再也不会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母亲，求您了。您就让父亲饶了姨娘吧！”
金氏虽然有底线，但是她的底线就是她的孩子，周智文敢惦记她孩子的东西，她就不可能帮着求情。甚至还有点想直接弄死这两人杀鸡儆猴。
周文璨见儿子求夫人去了，他生怕儿子惹怒了金氏，赶紧出声：“你也不用求你母亲，你姨娘心大了，府里就容不下她。而你身为儿子，不仅没有约束好你姨娘，还受她挑拨，我就更容不下她了。
这已经是我开恩的结果了，要是你不满足，你跟着你姨娘去庄子上也可以。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周文璨这个话就说的极重了，这对于周智文的打击也非常的大。他一直以为父亲是爱他的，就算没有两个嫡出的兄弟多，至少也是跟嫡出的妹妹能比一比的。
他没有想到，在父亲心里他竟然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放弃的人。一时间跌坐在了地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迷茫。
孙姨娘是不想去庄子上的，在庄子上见不到世子，连个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她都不想去庄子上，就更不可接受儿子也去庄子上了，她立马就接受了这个惩罚，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妾多谢世子和夫人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