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
潘石自从知道萧尘消失后,便再无睡意,坐在堂前脸色阴沉。
一波又一波的衙役出去又回来复命,都没找到萧尘。
甚至连沈长安那边派的死士也杳无音讯,这件事甚至比萧尘消失不见还要更恐怖。
“什么叫没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再给本官找!”
潘石拍案而起,训斥着下方的衙役。
“可是大人,我们已经找遍了城里可能藏人的地方,除了……沈府。”
有的衙役为自己叫屈,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潘石。
他眼中阴晴不定,难道是沈长安想要一人独吞钱财故意耍的障眼法?
不,不,不,钱在他这里,若是现在耍心机,自己肯定不会拿出银子,如果真的撕破脸,两家都落不下好。
但若是沈长安在背地里耍阴招,他还真招架不住。
潘石坐不住了,他当下就准备出门,直接跟沈长安当面对峙!
刚出郡府的门,潘石就看见沈长安一脸戾气地从马车上下来。
他连忙换上了一脸友善的笑容,客气问道:
“长安兄,你可是为陈肃失踪一事而来?”
沈长安拂袖走在前面,丝毫不给潘石面子。
“陈肃为何会失踪?我派出的可是沈府最精锐的死士,连他们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说这夏州城有本事干出这等奇怪的事,唯有潘大人一人了!”
潘石心中气道:本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先反咬一口了!别以为地头蛇本官就不敢惹了!
尽管心中不爽,潘石暂时还不想撕破脸。
他严肃道:
“本官怎么可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现在这个陈肃的消失,不外乎三个原因,但是每个原因都与咱们无关。”
沈长安冷冷问:
“三个原因?你倒说说看,若是说不明白,我可就会以为是潘大人干的了!”
潘石忍着怒气道:
“一,死士叛变,因为陈肃拿重金收买了他,因此带着他逃跑了,所以全城都找不到他的人。”
“这二,陈肃背后还有人,暗中解救了他。不过这个可能性虽有但是也不大,他进城的护卫,所有人我们都有登记。”
沈长安道:
“你不是调查出他并不是齐国公府上的人,一个有钱的傻子,背后能有什么势力,在夏州城能避开你我二人的追捕?”
“而且,沈府的死士绝对不会叛变!”
潘石也气道:
“沈老爷,钱管事是你的人,那些死士也是你派的,本官本来派了人去拿下陈肃,是你不同意,非要让你的死士动手,本官也没有反对吧?现在这人丢了,本官还在尽力派人补救,你却来郡府找本官的麻烦,就算本官……那也得讲道理不是?”
沈长安满脸怒气,完全不给潘石面子,
“你栽赃沈府的死士,我倒觉得你监守自盗,想要将陈肃藏起来,说不定想要逃脱沈记的掌控!”
潘石矢口否认道:
“老沈,你冷静点,那陈肃的身份有问题,本官调查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他说不定是西厂厂督!”
沈长安怒极反笑,说话也无比猖狂:
“你咋不说他是陛下呢!为了私吞这一百万两,编谎话也编的这么没水平,他要是西厂厂督,何必跟你我兜圈子,早都显露身份让你我二人好好喝一壶了!”
对此,潘石倒也有认同,敢当街斩杀国公爷之子的西厂厂督,名震天下的人屠夫,鬼见愁,能装成一个二世祖跟那帮下人厮混?
不过,这是国公爷的想法,他情急之中借鉴了一下。
“本官只是怀疑,但他是陈肃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若你我都没对他下手,那他能去哪?”
“反正我沈府没这个人!”
两人对喷了几个回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不承认是对方偷偷抓了萧尘。
左右钱就放在郡府,沈长安也不打算走,他就打算盯死了潘石。
潘石也很无辜,两人便这样在郡府的堂前坐等消息。
下人们都快把整个夏州城翻了个底朝天。
萧尘还是杳无音讯。
潘石突然想到了,他人不见了,他那些护卫总知道人吧?
他叫来一队衙役,“你们去客栈把陈肃的下人全部带到郡府!”
领头人问道:
“大人是要以什么罪拿下他们?”
“就说他们私藏巨额不明财物!”
“是!”
衙役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前往客栈。
此时萧尘的人刚刚起床吃完早餐,衙役二话不说将人团团围住。
“潘大人请诸位前往郡府一叙,还请大家配合!”
这话的口气和这群人的架势,压根就不是“请”,而是没得商量。
若说不用隐藏身份的话,西厂的人一个打他们十个没问题。
但是,今早他们每人都在床前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萧尘的亲笔手书:“稍安勿躁,顺其自然”八个大字。
看来大人这几日也没有闲着,如此是有新的计划了。
田光汉刚想动手,就被云娘喝止了。
“住手!听这位差爷的,咱们又没做坏事,就算是郡府又有何去不得?”
一行人没有反抗,被带到了郡府。
萧尘窝在自己的屋子,睡了个美美的回笼觉。
精神抖擞地准备下一步棋。
而夏州城外不远处,谢玉带着人也到了。
他看着熟悉的城门,心中涌起无限的恨意,想到他此时已经落入潘石之手,谢玉忍不住仰天大笑:
“萧尘,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